第一章
“前方到達,中心花園站!請有下車的乘客,及時做好準備……”
地鐵車廂內突然響起的廣播,驚醒了後排一個穿着校服打盹的少年。
聽到廣播聲后,少年猛地睜開了自己的眼睛,他的眼眶泛着一片烏青,雙眼佈滿了血絲,整個人懶懶散散地靠在一根欄杆扶手上,看上去格外的頹靡。
約莫過兩三秒后,他突然緩過神來,猛地從位子上站了起來,朝着車門的方向大步地跑去。
傍晚本就是地鐵的高峰期,即便車廂內開足了冷氣,在周圍人擠人的情況下依舊讓人不減燥意。
原先站在少年座位前低頭看視頻的青年,猝不及防地被他這星馳電走的操作撞了一個踉蹌,手裏捧着的平板在掌心打滑了兩下,險些就不小心脫手飛出去。
“草!你……”男人皺着眉頭剛準備爆粗口時,就和那個穿着藍白校服的少年對視上。看到對方那滿眼的血絲和頗帶神經質的眼神后,他畏縮了一下,然後罵罵咧咧地另一旁擠去。
今天是高考的最後一天,大概沒有人會跟一個剛結束高考的脆弱考生計較這點小事的,尤其還是在地鐵站這麼危險的地方,男人在心裏為自己有些膽怯的舉動解釋道。
“中心花園站到了,請下車的乘客及時……”
廣播又一次響起時,卓成笑收回了觀察四周的視線,如大夢初醒般地向站台的方向跑去。
想在擁擠的車廂內奔跑,難免會蹭碰到周圍的人,但此刻他也顧不上那麼多了,只能硬着頭皮,忍受着其他乘客的白眼和謾罵。
這一路他不知道自己踩到了多少人的腳,更記不清自己到底說了多少聲抱歉。但總算是在車門關上的前一刻,衝上了站台。
許是因為他做出這種踩着點下車的危險舉動,立刻就引起了一個站務人員的注意。
卓成笑察覺到對方的視線,默不吭聲地扯着自己的衣領散熱,同向後退了兩步站在了黃色的安全線后。
靜靜地看着那輛列車逐漸行駛遠去后,他胸膛那顆跳動劇烈的心臟才慢慢地恢復正常。
而站台四周懸挂着的高考祝福語,讓他回想起自己剛進入那個地方第一天,似乎正是自己高考結束的那一天。
透過面前的防護玻璃,卓成笑看清了玻璃上那個屬於自己的倒影,年輕、帥氣,至少他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所以這是……真的回來了嗎?
卓成笑低頭看着自己的雙手,除了指腹和掌心附着一層繭子,沒有任何顯眼傷疤,這的確是一雙常年做家務的高中生應該有的手。
而且,如果這真的只是個幻境的話,那應該沒必要讓他重新再體驗一次結膜炎的困擾吧?
他有些無奈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用指關節輕輕地隔着眼皮揉了揉眼球,想要緩解那令人難受的癢意。
謝天謝地,這個世界起碼還有眼科這種地方。
“同學,請問需要幫助嗎?”不遠處觀察了許久的站務人員終於忍不住上前打招呼,作為一個“專業”人士,他能夠明顯的感受到眼前這個少年的怪異。
卓成笑循着聲音將視線落到了那個穿着安保制服的年輕男人身上,他隱約覺得自己似乎在哪裏見過這個人。
不過對方既然是這個地鐵站的站務員,即便自己真的見過對方也並不奇怪。
想到這,他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並不需要幫助。
“那就好,如果有什麼問題的話,一定要說。”那個站務有些不自然的別開了臉,他佈滿血絲的雙眼嚇了一跳。
…
卓成笑在站台上滯留了許久,散足了身上的熱氣,直到身上的汗水都在空調下吹乾后,他才朝着不遠處的長椅走去。
但還沒走出兩步,他突然又有些遲疑地停在了原地,微微皺起了眉頭。
其實列車駛來的聲音再平常不過了,可是,什麼樣的列車會讓他覺得有些心慌慌?
他垂眸看着自己手臂上突然冒出的雞皮疙瘩。
直覺讓他現在應該乖乖地轉頭就跑,然後滾得越遠越好,可他的雙腳卻叛逆的停留在了原地,用行動證明自己的不樂意。
“算了吧,反正你這運氣也沒必要掙扎了。”
在轉身的那一刻,他彷彿聽到了自己的理智嘲笑着說道。
卓成笑聳了聳肩,有些無所謂地看向了不遠處並沒有閃信號燈卻越來越接近停靠站台的列車。
遠處的站台上依舊人來人往,聽歌打鬧,談情說愛的一樣沒少,似乎沒有人注意到眼前的這輛即將到站的列車。
站務被那個少年自言自語的模樣嚇得後背有些冒冷汗,他甚至有點慶幸看到遠處那輛並不准時到來的列車。
關於高考壓力太大整出的精神分裂的這種事,他以前也聽說過不少,就是沒想到親眼遇見會這麼瘮人。
“不過這也太早了……”站務狐疑地看了眼掛着的顯示屏,這輛列車到達的時間提前的有些過分了。
但考慮到自己只是個剛來的實習工,而且車控室並沒有發出通知和提醒,他還是第一時間整理好了着裝準備接車。
與此同時,他不忘用自己的餘光防範着身後那個精神看上去多少有些不正常的少年。
“中心花園站到了,請上車的乘客及時做好準備……下一站,*****”
在聽到廣播念到下一站的時候,站務的耳朵里突然響起了吵雜的電子音,他晃了晃腦袋以為自己只是耳鳴。
整理好着裝和帽子后,他面對着車門,抬起了手。
就在車門打開那一瞬間瞬間,卓成笑撲身上前一把就拽住了對方抬起的那隻手,因為他很清楚的聽到了廣播播報的下一站位置。
站務猝不及防地被他抓住了手,臉上不自覺地帶上了驚恐,“卧槽,你想幹嘛!!!”
卓成笑還沒來得及好奇這人為何會這麼害怕自己,就被車廂內強大吸力拖得整個人向前栽去。所幸他鞋底還算防滑,勉強蹭着盲道上凹凸不平的橫條才站穩了身子。
“我靠——”這是成緣,這位年輕的實習站務員,在人生當中第一次明白什麼叫做前有狼,後有虎。
雖然他不知道前邊拖着自己的到底是什麼鬼,但他知道後面那個很有可能是個精神病,所以一時間,他居然還分不清這兩種情況到底哪一種更嚇人。
我靠,卓成笑在心裏跟着罵了句髒話。此刻他也顧不上自己或者前邊那個倒霉蛋的手會不會脫臼,用盡全力地想要將對方拉回到安全線的位置。
可惜任憑他再如何的努力,別說是將人拉回來了,就連自己都跟着被慢慢地拖進車廂。
眼見自己馬上就要被拉上“黑車”了,卓成笑顧不上別的危險,他將一隻腳死死地抵在車門外。
但縱使已經這般艱難的撐着,他的大半個身子仍舊在慢慢地往車廂內挪動。
“撒手撒手!媽的,我要手摺了……”成緣忍不住慘叫出聲,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快要被這股怪力和身後的怪力少年扯成兩半了。
卓成笑的臉色發白,他咬牙道:“別嚎了,我更疼!”
他生來就是個硬骨頭,柔韌性這個詞基本上就跟他掛不上鉤,可這會一字馬都快給他拉開了,也虧得國產校服質量好,否則現在非得開檔不可。
“他不會有事的,倒是你,如果再不鬆手的話……”
車廂外吵鬧的聲音,讓坐在列車裏看報的青年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不過在看到那個一條腿還在車廂外,但半個身子都已經在車廂里,險些就快半空達成一字馬成就的少年後。
他突然輕笑了聲,放柔了語氣,提醒道:“會很危險。”
卓成笑的目光隨着聲音響起的方向望去,看到說話的那個青年後,他原本因為疼痛有些渙散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
那一刻,他手心的汗水不自覺的冒了出來,順着那個站務的手腕打了個滑。
就這短暫的一秒鬆懈,那位倒霉的站務就被猛地拖到了車廂內,直到坐在一個空位子上后,他才感覺到那股奇怪的吸力正在慢慢消失。
“列車即將行駛,請還沒上車的乘客及時上車。下一站,極樂地獄站!”
熟悉的電子音又一次的在卓成笑的耳邊響起,他抬眸看向了那個讓自己覺得眼熟的站務,看着對方胸口牌上的名字后,他的拳頭微微握緊。
還真是個故人。
就在卓成笑還站在車廂內愣神的時候,那個看報的青年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他的身前。
青年笑着伸出了一根手指,輕輕地抵住了卓成笑的額頭,然後輕輕一推,就這麼將他輕易地推出了車廂。
下一秒,車門沒有任何徵兆地合了起來。
“等一下!”
人都還沒來得及站穩,卓成笑就立馬撲上去想要扒開車門,但很快就被一群穿着安保制服的男人按到在了地上。
“滋……滋……”
“車控室,這裏是站台,剛剛有個孩子想要強行破門跳軌!”一個地勤拿着對講機緊張的喊道。
“這裏是車控室,我已經報警了,你們盡量平復他的情緒,讓他離安全門遠一點。”
……
車門剛關上去不久,便有一個身材健壯的男人大步地走到了那個先前將卓成笑推出去的男人面前。
他瞪着那個男人,中氣十足的罵道:“你他娘的有病吧!老子已經在這破車裏待了三天了,好不容易等到兩個能進副本的人,你他媽居然還給我放跑了一個!”
“就是,干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對你是有什麼好處嗎?”車廂內的其他人也忍不住抱怨道。
這些天車廂里的氣氛一直很壓抑,那該死的系統沒過多久就會報一次站名,什麼極樂地獄站,聽着就瘮人!
青年並不在意四周的責罵聲,他慢悠悠地將手中的報紙合起摺疊好放回了報刊架上。
眼見着車廂內剩下的幾隻鴨子也要跟着叫喚,他才抬頭對着面前的男人莞爾一笑,伸手指了指對方身後滾動的屏幕,“抱歉,不過副本的人數好像已經夠了。”
眾人聞言,視線跟着落到了他指着的方向,紅色的橫屏上掛着一行大字。
【秋季列車已達到十一人,即將載入副本,請各位旅客做好準備】
看到這一行字后,原本還在抱怨的人紛紛坐回到了原本屬於自己的座位上。
似乎所有人都遺忘了那個角落裏正捂着自己脫臼的手腕,表情還有幾分獃滯的倒霉蛋。
“啊,不過,我現在好像還真有點後悔了呢。”青年舉起了手,看着自己的指尖低聲喃喃道。
那隻充滿正義感的小羔羊既然能登上這輛列車,那麼他們早晚都會再遇見。
所以說,剛剛的舉動,會不會給對方留下一個好印象呢?
青年笑了聲,車窗玻璃上倒映着他臉上的微笑,惡意滿滿。
※※※※※※※※※※※※※※※※※※※※
開新文啦~
——
推薦基友的《嚮導他真的只想躺[重生]》
二十四歲高齡才覺醒成為嚮導,陸燼朝夾在一群未成年的同學之間,感覺自己格格不入。
他以精神疏導能力滿分,屏障厚實到連老師都無法突破的成績獲得專業課第一,卻在體能測試中起跑線上摔傷,每次體術課都彷彿在為大家展示新安裝上的四肢。
陸燼朝:為什麼我一個二十一歲博士畢業,工作了三年的胸外科醫生還要因為覺醒回來上“老年大學”。
算了,這些都不重要,我先躺了,誰幫我蓋上被子。
卻沒料到只用了短短一個月,他就成為了隔壁哨兵學院裏那群少年少女們十八歲的劫。
哨兵學院裏想要追求陸燼朝的人數不勝數,他們每天都期待着能在疏導日分配到陸燼朝的隊伍里,接受他的疏導。
只有林嘯鳴從不參與,表現得相當冷漠,人人都猜測,這位在入學考核日以絕對碾壓成績奪得第一名的內卷之王,和躺king陸燼朝之間是否有什麼不為人知的恩怨。
而林嘯鳴則用半夜翻.牆,潛入陸燼朝的宿舍,和他擠在一張床上接受私人安撫表明,他們之間確實有一些不為人知的“恩怨”。
——————————————
林嘯鳴一朝身死,重生到他成為黑暗哨兵的那個晚上。身負重傷的他面對黑暗中的兩條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前世放棄的那一條。
從昏迷中醒來,林嘯鳴發現自己被普通人陸燼朝撿回了家。
一切回到了還未開始的時候。
威震星系令人膽顫的星盜,正在穆爾星的礦場上拾垃圾,衣不蔽體,卑微如嘍啰。
在情報處位高權重的特務頭子,正坐在狹小房間裏,日復一日進行單調的文書工作。
把首都星攪了個天翻地覆的第一夫人,正跪在貴族的別墅里擦地板,被指責辱罵。
從前他們是惺惺相惜的敵人,這一次,將會成為他登上荊棘王座的左膀右臂。
除卻令人顫慄的力量,更需要林嘯鳴去追逐的,是凌駕一切之上的權利!
他會帶着兩世中唯一真心對他好的陸燼朝,離開偏僻的星系,一路向著中央進發,攪動這個世界。
反正他正在覺醒成黑暗哨兵,不需要嚮導梳理精神世界。
直到陸燼朝迎來了他推遲了八年的第一次結合熱。
-----------------
黑暗哨兵和首席嚮導聯手重返巔峰的復仇之路。
精神體:雪豹x白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