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幾天後。
這日正值東秦國一年一度的迎神節,京城裏的宵禁暫且解除,以便百姓們在夜幕降臨後進行慶祝活動。
整個秋日,迎神節是唯一還算熱鬧的大節日,一旦錯過便要等到冬日裏的年節。
不過這節宮裏頭卻是不許過的,因着元朔帝的胞兄便是在這一日病故,此後元朔帝便再未於這一日展顏。
想着佘宴白自隨他入京后就一直呆在東宮不曾出去過,怕他悶壞了,敖夜便打算帶他出去看一看夜間的京城。
於是甫一忙完事務,他就匆匆回了東宮,本以為佘宴白這會應當在重華殿後殿內,卻被宮人提醒,人在前殿的西暖閣內。
敖夜便腳下一轉,去往前殿。
西暖閣內有整整兩面牆的書架,上頭擺滿了書,無一處空閑。
佘宴白懶洋洋地斜躺在靠窗的炕床上,背後墊着柔軟的靠枕,腰部以下蓋着敖夜的黑貂裘,吹着初秋涼爽的風,聽着福安抑揚頓挫地讀話本,當真是好不愜意。
察覺敖夜靠近,佘宴白也沒什麼反應,閉着眼像是睡著了,只垂在炕床外隨意晃悠着的兩隻腳,令人知曉他暫且醒着。
“殿下。”福安合起話本,朝敖夜行禮。
敖夜擺了擺手,福安便把話本放回原處,悄悄退下。
“沒想到你這還有話本,我當你只會看聖賢書呢。”佘宴白睜開眼,取笑道,“不知道這裏頭有沒有春.宮.圖呢?”
敖夜坐在炕床的一角,端起小桌上的茶一飲而盡,緩解了口渴后,他道,“這裏的書都是由宮人採買而來。”
言下之意,無論有什麼書都與他無關,算是把關係撇得乾乾淨淨。卻不曾言明這裏是否有佘宴白所說的那種書。
佘宴白睨了他一眼,坐起身,指着小桌上的茶杯道,“這一杯我喝過,你手裏頭的那杯我也喝過。”
敖夜手一抖,差點把手裏的茶杯捏碎,輕咳一聲后佯裝自然地把茶杯放回原處。
“今兒是迎神節,我帶你出去走走吧。”敖夜從炕床上起來,努力維持着面上的平靜。
“嗤,那你還不如陪我回房睡覺呢。”佘宴白攏了攏耳畔的發,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的幽光,唇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
隨着兩人的相處,他發現他們的接觸越是親密無間,所能汲取到的氣息就愈多。
呵,真是有趣。
敖夜耳根一紅,背過身不敢看佘宴白,“此時尚早,我們出去轉轉,回、回來睡也不遲。”
佘宴白這才滿意了,“如此,我陪你出去一趟也行。”
來回稟敖夜一切準備妥當的福安不幸聽到兩人的話,不由得眼角一抽。
一回東宮,他們太子就讓出了常住的後殿東稍間,自己則住在了靠外的次間。這就罷了,偏偏佘公子不滿足,常常於夜間爬上他們太子的床。以致於每日寅時,福安帶着宮人們來伺候敖夜起床洗漱時,都得先讓宮人們在外頭等候,免得看見什麼不該看的親密睡姿。
與宮裏的冷清不同,皇城外極為熱鬧。
或精美繁複或簡單素雅的燈籠掛滿了大街小巷,照亮了整個京城。各色煙花隨着嘭嘭嘭的聲音飛至半空,一朵接一朵地綻開,短暫而美麗。
大街上的往來者比肩接踵、絡繹不絕,大多或拿或戴着彩繪面具。面具上的圖案奇怪而扭曲,比起神,更像惡鬼。
手腕忽然被一隻大手輕輕圈住,是熟悉的溫熱觸感。佘宴白抬頭,果不其然看到敖夜深邃又專註的眸子。
“人太多,我怕我們會被擠散。”敖夜眼神閃爍,說出來的話莫名氣虛。
“放心,就算走散了我也能找到你。”佘宴白笑吟吟道,“丟不了的。”
然而街上人聲鼎沸,佘宴白一個大妖能聽清敖夜的話,反過來,敖夜卻聽得不清不楚。
“你剛剛說什麼?”敖夜微微俯身。
佘宴白莞爾一笑,伸手拽住敖夜的袍子往下一拉,湊到他耳邊故意道,“我說,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溫熱的呼吸撲在敖夜耳尖,瞬間紅透他整個耳朵,連帶着半張側臉和脖頸都泛着好看的紅。
“哈哈哈……”
佘宴白鬆開手,後退了一步,仰望着流轉的燈光下敖夜俊美又青澀的臉龐,笑得眼波瀲灧,煞是動人。
看他如此開心,敖夜也唇角微揚,“宴白,我……”
嘭——
一朵巨大的煙花在夜空中綻開,散去之後的灰燼迷了敖夜的眼。
就在他閉目的一剎那,佘宴白眨去眼中的水光,後退沒幾步便被洶湧人群淹沒,瞬間沒了身影。
“宴白?”
敖夜有一刻的茫然無措,隨即沉着臉,召出穿着常服隱在人群中的侍衛。
“找到他。”
侍衛們領命,紛紛擠進人群中去尋一個早就用妖力移至街邊高樓頂上的大妖。
佘宴白垂眸看了眼下方街上正努力尋找他的敖夜,抬腳踢了踢卧在屋脊上舒展着尾翼的孔玉,面無表情道,“怎麼不是小田?你來做什麼?”
一副不給出個正當理由,就會被收拾的表情。
“小田一個小妖哪有我來得快,我一聽您急需丹藥就代他送來了。而且我聽小田說您被凡間的一個小白臉迷住了,就順便來看看嘍。”孔玉擠了擠眼,笑得促狹,“別說,還算配得上您。就是人家有點小,擱凡間,您這叫老牛吃嫩草。”
佘宴白腳一動,踩上孔玉的尾羽,冷笑道,“我缺一件羽氅,不如就用你的如何?”
孔玉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如何,公子我知錯了。我這次來其實是有正經事要告訴您。”
他試圖抽出佘宴白腳底下的尾羽,奈何佘宴白踩得很用力,除非他不想要這一根尾羽了,否則最好等佘宴白主動挪開腳。
“說。”佘宴白不耐煩道。
“您上次傳訊說可能有屠龍者藏在青雲宗,我去查了,已經基本確定了身份。”孔玉正色道,“就是青雲宗的太上長老烏滄,他閉關了近千年,但在老貓妖死後沒多久就出關了。我用計逼他出了手,對方的靈力確實與某個屠龍者的力量吻合。”
佘宴白曾設法保存了所有參與屠龍一事的修者的一絲力量,就是為了在自己變強之後好一一尋仇。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先見之明,他用這種方法找出了一個又一個以為只要掩藏了身份就能躲過一劫的屠龍者。
靈力、妖力又或者魔力,在上界其實是同一種東西,只是稱呼不同罷了。一個修者可以改變聲音、相貌和體型等,但唯一無法改變的就是自己力量的本質。
夜色中,佘宴白衣袂飄揚,未被簪子挽住的青絲狂亂地舞着。
他神情變得溫柔,波光粼粼的眸中盛着純粹的歡喜,紅唇彎起,笑聲愉悅。
“好極了,又找到了一個呢。”
佘宴白仰起頭望着滿天絢爛的煙火,頭上的簪子突然斷裂,一頭如瀑青絲乖順地披在身後。
發瘋了,又發瘋了。
孔玉心驚膽戰地望着佘宴白,索性咬牙往後一退,讓那根被佘宴白踩着的尾羽脫離的他的尾巴。
“您要的丹藥都在這裏頭呢,對了,扶離先生釀的酒可以喝了,他托我給您帶了一壺。不過這酒醉妖,您最好一次少喝點。”孔玉把儲物袋放在佘宴白腳邊,然後訕笑道,“既然沒事了,那我就先回上界了啊。”
佘宴白回首一笑,猩紅的豎瞳鎖定住孔玉的存在。
孔玉身子一抖,當即化作一隻綠孔雀飛向夜色深處,最終消失於一朵徇爛的煙花之後。
“宴白——”
嘈雜的人聲中隱約傳來敖夜焦急的呼喚。
佘宴白像被驚醒了一般,彎腰撿起孔玉的尾羽,待指尖觸碰到儲物袋時,忽而心念一動。
“宴白你在哪——”
隨着時間的推移,敖夜心急如焚,生怕佘宴白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出事。於是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他從懷裏摸出一枚黑色的哨子,放在唇就要吹響。
就在這時,他身後忽然貼上來一具柔軟而滾燙的身體,還帶着一股濃濃的酒氣。
“阿夜,我好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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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獄嗎?玩命的那種。
編號001314的獄星關押着全星際最窮凶極惡的一批動物界囚犯,終生監/禁,只進不出。
這裏的生活無趣又乏味,暴力、血腥與死亡日復一日地上演。
直到某天,押運囚犯的星艦送來一個植物界美人,容貌嬌艷可人,氣質乾淨無害,像誤入獵人地盤的無知獵物。
囚犯們的目光頓時變得炙熱,獄星就此熱鬧了起來。
*
宋蕪知道如果他不想被囚犯們撕碎,最好給自己找一個強大的靠山。
於是他果斷在入獄的第一天深夜,偷偷鑽進S區威名赫赫的獄霸房裏。
一覺醒來,沈斜發現自己牙缸里長出了一朵花,細長的綠莖帶着刺,橢圓形的綠葉襯着鮮紅色的高芯卷邊花朵。
某兇殘獄霸靠在牆上,伸出兩指捏住花托,眼神玩味,“玫瑰花?”
宋蕪瑟瑟發抖,當即嚇出一股濃郁的花香。
*
後來每天日出之際,囚犯們就會看到一頭威風凜凜的白虎叼着牙缸出來曬太陽。
而某個令他們萬分眼饞的小美人就窩在牙缸里,囂張地隨風搖曳。
直到許久之後,落難王子帶着他的玫瑰花逃之夭夭,熱鬧了一段時間的獄星才重新恢復了往昔的死寂。
——預收2《穿書後我靠馬甲苟命》——
#是主角窗前明月光,也是反派掌心硃砂痣#
林霜月死後被穿書系統挾持,頂替一本純愛修仙小說里的炮灰走劇情。原主身為合歡宗宗主獨子,卻是個漂亮蠢貨,先得罪冷酷孤傲的主角攻,后得罪心狠手辣的反派受,最後死狀凄慘。
不走劇情就得死,眼瞅着死亡不斷逼近,林霜月不得不開始自救。
於是他默默披上馬甲1號,眼盲貌美、溫柔體貼,是主角攻不敢褻瀆的醫修好友。
林霜月:他畢竟是合歡宗的少主,你殺他就等於得罪了一個大宗門,不如先忍一忍?
主角攻:都聽你的
林霜月:……你眼底的殺意能不能收一收
*
馬甲2號又嬌又壞,但待人赤誠,是反派甩不掉也不想甩的追求者。
林霜月:他就是個蠢貨,說話不過腦子,你跟一個傻子計較什麼?
反派受:你居然為他求情?我現在就去殺了他!
林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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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霜月:失策了,總感覺死亡來得更快了……
未料死亡點來臨之際,主角攻和反派受的屠刀還沒舉起來,他的馬甲就暴露了。
最終命是保下來了,就是正派攻和反派受一起黑化了——林霜月露出疲憊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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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林霜月所不知道的是——他所穿的是一本水仙文,主角攻和反派受皆來源於某渡劫失敗大能一分為二的神魂。
林霜月:糟糕,要完……
#都是出來混的,誰還沒個馬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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