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黑水晶
地下停車場蝕的屍體被湯石拿走，也不知道拿去做什麼。
離蝕的事件過去兩天，鎮子裏又開始有人發燒了，湯石親自來請四勿去藥店坐鎮，有錢賺還能增加衍生門進度條，四勿當然卻之不恭，頂着費菲的冷臉坐鎮藥店大堂。
每一個來治病的，收費十元，沒錢的給物品，什麼都收，只要能夠抵價十元。
第一天的人並不多，人的身體素質不同，發燒癥狀來的有早有晚，最先來的是身體素質最差的，也是最沒錢的。
一天下來，四勿就只收了十玩現金，其餘的五花八門什麼都有，甚至還有前幾日送出去的熊肉。
望着一地的鍋碗瓢盆，四勿沉默了很長時間。
費菲冷笑不止。
四勿問道：“我是不是不該收費？”
費菲的回答風馬牛不相及：“前天暴雨，城衛隊死了十一人。”
什麼意思呢？
四勿懶得想，“看病交錢天經地義，可為什麼覺得有點不對？”
費菲本不想理會，可想想還是問道：“哪點不對？”
四勿道：“人之所以是人，是因為人建立了準則，而公平建立在準則的基礎上，有了公平便也更利於生存了，醫者也要生存，求死扶傷之餘患者便該付出應該付的報酬，這就是醫患之間的準則，所以他們來看病，我收錢，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很公平，但是……他們眼裏為什麼沒有感激只有仇恨？”
費菲冷笑：“沒想到你會是這麼迂腐的一個人。”
四勿認真請教：“怎麼說？”
費菲道：“醫者為了自身的生存和成本，要一定報酬沒有錯，但這是建立在對方有能力支付的基礎上，對方沒能力支付你就不治了，那是沒有醫德，是看他們去死，他們為了治病，耗盡家財來治病，你這又等於是在逼他們去死，他們憑什麼感謝你？恨你是應該的。”
四勿望着地上一堆的鍋碗瓢盆沉默。
費菲冷笑道：“想不通說明你腦子有問題。”
四勿問：“你有醫德嗎？”
費菲冷哼一聲，進了內屋。
“真是麻煩啊！”四勿嘆了口氣，衍生門進度條加了一個百分點，到了百分之八十七，今天一天，這才是需要的收穫，對啊，這也是報酬。
他釋然了，起身喊道：“有沒有電話啊？我想和湯石通話。”
嗖！
一個對講機飛了出來，四勿抓住，按下：“鎮長在嗎？”
“阿四啊，有什麼事？”
“拜託你宣傳一下，這次的治療全部免費，今天交了錢和東西的，明天過來領回去。”
“出什麼事了？”
“沒什麼，我想當一個善良的人。”四勿開了個玩笑。
“……哦，這樣啊，行啊，我給你宣傳宣傳。”
四勿空手離開了藥店，鎮子裏大喇叭響起來：“所有人注意，凡因暴雨發燒的鎮民，從今起，治病不收費，今天交過的，明天去藥店領回自己的財物，這是四醫生的決定，他說他是一個善良的人。”
四勿：“……”
藥店裏，費菲在對講機里說道：“說正常點，他是死板死腦筋，十分迂腐不懂變通，說不正常點，他腦子有問題，和嘻嘻哈哈一個級別，哼，我看你的隊伍里快全部是瘋子了。”
對講機另一頭，湯石一臉懵逼，不可能啊！
……
……
城衛隊總共五十人，一場雨後損失了十一人，損失很大，但有額外的收穫，鎮子裏最孤苦無依的小丫頭擁有了超凡能力。
十年統治時間，湯石不過湊齊了八名親衛隊，還包括了嘻嘻哈哈這樣神智不正常的傢伙，而在四勿到來后，先後出現了式蟲式泥巴父子，現在又有小丫頭，再算上四勿的話，等於是多出了四個有超凡能力的人。
所以湯石的心情挺好，唯一令心情不爽的是，從永泉鎮來的商隊原本應該今天到的，到現卻連一點影子都沒有。
城衛隊兩個小隊順路出發探查，行出十里路，返回的消息是：沒有蹤跡。
湯石不由擔心商隊的安全問題，他在意的不是人，而是隨隊來的物資。
伊克真生和永泉兩鎮相隔三百里，永泉是離伊克真生最近的鎮子，是伊克真生生活物資和藥品的唯一來源。
荒野上的小鎮從來沒有生產類型的工廠，工廠只在更大的荒野城鎮上才有，數量也極少，而生活物資的真正出處是那些自稱新人類的伊甸樂園。
伊甸樂園和荒野勢不兩立，互相仇恨。
但是仇恨阻止不了雙方的貿易往來。
荒野上有的東西伊甸樂園沒有，伊甸樂園裏生產出來的東西荒野人沒有能力生產，雙方互有所需，於是貿易產生。
商隊裏面有拿着公方批文的，也有走私的。
伊甸樂園拿着廉價的生活物資換取荒野人用不上的東西，以此來強大自己。
荒野人則是在保證生存的前提下，默默走在強大精神意志的道路上。
但是貿易永遠不可能深入到荒野深處，伊克真生離伊甸樂園太遠了，中間隔了無數的集結地，物資一層層下來，能抵達伊克真生小鎮的是極少一部分。
其實貿易往來對諾大的荒野來說實在是杯水車薪，按道理來說那點物資根本不可能抵達千萬里之外的邊陲之地，很幸運的是，在核污染下，伊克真生有一種別的地方沒有的晶態礦產：黑水晶礦。
伊甸樂園需要黑水晶礦，這才給了伊克真生小鎮生存之本。
同樣的，永泉小鎮作為中轉站，也因為伊克真生有了貿易的機會。
可以說伊克真生和永泉兩鎮是誰也離不開誰，是唇齒相依的關係。
永泉商隊在商定好的時間內沒到，湯石心神不寧，當晚發起了高燒。
一發燒，湯石就知道受傷下自己的抵抗力變弱了，他沒對任何人說，深夜登門造訪，而此時的四勿也有低燒癥狀，潮曦能量同時在兩人體內作祟。
四勿沒有急着給湯石醫治，對空手而來的湯石道：“你準備付多少治療費？”
湯石氣笑了：“白天不是才說免費的嗎？”
四勿道：“別人免費可以，你不行，你有錢。”
湯石道：“我是外表光鮮裡子是個窮鬼。”
湯石穿着一身麻布衣，和光鮮兩字實在靠不上邊，但是相對於其他鎮民來說，他又是光鮮的，因為衣服沒有補丁，還很乾凈，一看就知道經常用水洗衣服，這太奢侈了。
四勿道：“不行，你不愁吃不愁穿，總得給點什麼，不給不治。”
湯石無奈：“我沒帶。”
四勿：“隨便什麼都行。”
湯石猶豫了一下，“要不把衣服脫給你？”
四勿：“……穿過的不要。”
湯石急了：“我是燒到四十度了才來找你的，現在是在強撐着知道嗎，要我回去是不可能了，要不我死在這裏？哦不，死之前再來個變異，把你這裏搗得亂七八糟。”
四勿一指湯石胸口，“你是不是掛着什麼東西？”
湯石一愣：“什麼？”
四勿道：“你用繩子掛着什麼在？”
湯石抽出來，是一個黑色光滑的棱形吊墜，他晃了晃：“黑水晶做的，你要這？”
“不能吃不能喝的，沒別的東西就要它了。”四勿也挺無奈，在湯石來到時，眼前飄出一串字：發現高能物品，請獲取。
可能是感覺到四勿無所謂的心思，緊跟着又一行字：如不爭取，將永久關閉衍生門。
衍生門什麼的四勿還真沒在意，可他在意的是吸取潮曦能量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