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戰鬥歌聲
話說回來，捨身成仁其實不能完全算同歸於盡的招式。
這一招拼的是氣勢，對方要生了懼心，這一招就成了絕地逢生的一招。
湯石都看呆了，這是在拚命啊，真是對敵人狠對自己也狠。
還在震驚呢，就看到四勿的矛刺進了牆裏，然後是人也撞了上去，再然後是牆再度破了一個洞，四勿是直接沖了過去。
可是……蝕呢？
旁邊汽車發出炸響，車頂扁了，車玻璃全部壓碎，湯石剛偏頭去看，眼前突然被黑影全部佔據，頭頂生風。
轟！
湯石踉蹌而退，眼前一根彎了的鋼筋長矛落在地上彈了彈，卻不見蝕的身影，同時身後又起破風聲，後退的步伐硬生生打成往前踉蹌。
湯石都懵了，眼前到處是晃動的黑影，攻擊從四面八方打到身上，打得他東倒西歪，左右搖擺。
不過場面雖然極為狼狽，但是蝕的攻擊卻始終不曾真正落到他的身上，身體一尺間距有層無形的東西護着他，還有極強的反震力，如果不是蝕的攻擊能量太過強大，自身抗不住反作用力，他根本連動都不會動一下。
蝕的攻擊無休無止，彷彿不殺死湯石勢不罷休。
整個室內有種上浮的力量，導致湯石腳步虛浮，沒多久就被打到了半空中，這麼一來完全沒了抵抗能力，被蝕錘上錘下，暈頭轉向。
此時他心裏無比憋屈，不明白蝕為什麼一門心思要先殺自己，他很想問問，你特么不是來找寸草的嗎？你不是想殺四勿的嗎？
他想到了另一種可能，難道……強大也是一種罪，你非要先殺強大的除去憂患才安心？可你特么有病啊，不該先殺弱者的嗎？
蝕的力量是十分驚人的，湯石身在空中腳無根，本身的超凡能力可以阻止攻擊上的直接傷害，卻無法完全隔絕震蕩產生出來的推力，如果蝕不是以極高的速度來回衝擊，他勢必會向著力量的方向飛出去。
但是這樣卻更加難受。
前一刻身體要前飛出去，后一刻又要反其道而行。
他成了某個機器里彈射的小球，在有限的範圍內無序地彈射，不斷疊加起來的力量讓身體有了散架的徵兆。
毫無疑問，就算精神力量還能維持超凡能力，最後也會被活活震死。
湯石眼前發黑，他的超凡能力很強大，然而強大的代價是精神力量並不能維持很長時間，他已無法看清周圍的景象，大喊：“阿四，快來幫忙，我牽住它了。”
“……”
四勿無語，死到臨頭了還要面子……其實他早已迴轉，只是就算是旁觀，他也只能看到無數黑影連成的線條，而湯石就在線條里痛苦地挨着揍。
看到這樣的情況，他心知肚明，自己插不上手，要是冒冒失失衝過去，肯定也會被捲入蝕那已然成了慣性的攻擊當中，白白陷入險境，可他沒有湯石的抗揍能力。
湯石喊：“阿四，我已經出全力，你不要藏着掩着了，快用出熊的力量，啊啊……”
四勿跑到小車邊，試圖舉起，在有上浮力量加成的情況下，結果舉是舉起來了，卻無法拋出去，小車的重量超出了力量上限，於是又放下車，取出小刀上鋒銳，蹲在車邊削起鋼筋長矛。
這一幕正好被努力尋找四勿身影的湯石看到，湯石當即崩潰了，吼道：“你特么這個時候還有閑心削矛啊，有病啊，啊啊……”他被打得旋轉起來。
很快，鋼筋長矛前端被削成了刃狀，四勿對着小車連砍三刀，切下了三分之一的車屁股，雙手舉起車前端，向戰局中拋了過去。
嘭！
小車散架，零件到處飛。
蝕的速度受到影響，逼出了身形，四勿沖近，將蝕罩在矛光之下。
湯石倒着貼進牆裏，一時動彈不得。
刺、削、劈、撩……長矛在四勿手裏翻飛，加了鋒銳的長矛勢不可擋，蝕幾次想要衝出去卻始終無法脫離長矛的糾纏，身上添了十幾道口子，黑色血液濺的滿地都是。
蝕終於吼叫起來，突然不躲不閃，迎矛而上。
趁鋼筋長矛穿透胸口的時候，剩下的爪子抓住了矛身，一腳將猝不及防的四勿撞飛。
四勿在空中噴出血雨，整個人連穿三面牆。
湯石心道：“完了。”
蝕沒有追擊，鋼筋長矛穿透了心臟，身上更是無比凄慘，它站立不穩，搖搖晃晃走了兩步蹲跪在地，一邊大口喘息一邊吐着黑血。
湯石終於從牆上下來，全身無處不痛，五臟六腑更是灼燒般難受，每走一步身體都似要散架，內在傷勢實是非常嚴重。
兩人一異獸的戰鬥落了個三敗俱傷的地步。
湯石見四勿一時沒能回來，知道四勿的傷只怕更加重，指望不上了，他向著蝕挪着腳步，長刀拖在身後，獰笑道：“有本事你再動動，來來，再動動給大爺看看，終於該輪到老子來折磨你了。”
蝕望向了湯石，黃色瞳仁閃着陰冷的光芒。
湯石腳步不由一頓，隨即大怒：“還想嚇老子，老子是嚇大的。”
蝕站了起來，全身流着血，蹣跚地迎向湯石。
湯石吃驚地張大嘴，停步不前，艱澀地道：“老子跟你有仇是不是？都要死了還想殺我？你特么也太執着了吧。”
說著，一步步後退着。
“你別過來啊，老子還能最後一搏……”
“你這怪物有點沒意思了啊，都要死了，何必再掙扎呢？”
“不如這樣，咱們坐下來一起起聊聊天，安詳地等待死亡。”
“卧槽，你這是死後都不想安寧啊……阿四，你還活着嗎？”
湯石退到了盡頭，被牆擋住。
蝕：“桀桀……”
湯石垮臉，“你是在笑對不對，呵呵，開心就好，對了，吃過飯沒有？我府上有很多好吃的，你是吃葷還是吃素？”
蝕：“桀桀……”
湯石淚奔……
“我是一根風中的草啊，不怕風兒不怕腳，因為我倔啊，風吹不斷腳踩不折，就是要倔強的活，倔強的活啊，一直活到老啊……”
空中忽然響起了歌聲，是寸草的聲音，歌聲遊離，充滿了悲涼不甘。
蝕歪頭聽了聽，繼續走向湯石。
而在這時，四勿搖搖晃晃地回來了，湯石大喜，剛要呼喊，卻見四勿仰首唱歌。
“沒有花香，沒有樹高，我是一棵無人知道的小草，我的失落我的驕傲，執着的身影走遍天涯海角，無情的風雨曾經吹打過，無心的腳曾經踐踏過，但我不會為誰而低頭，就算苦也要頑強的生活……”
四勿唱的專註，唱的深情，唱出了溫柔。
湯石一臉懵逼：“……”什麼鬼？這個時候唱歌是幾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