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大頭魚
“吃了魚，頭痛的更厲害了，疼的要死，那時想，要死了，真要死了，不能等了，我、我準備抱兒子一起跳河，可河水還在翻滾，不知道有多少魚在裏面打架，我怕，不怕它們吃我，怕它們吃了兒子，我得換個地方。”
明明是要抱兒子一起死了，可到頭來卻因為怕兒子被魚吃掉反而活了下來，思想矛盾，想必老人當時的心情極為複雜。
“後來就昏倒了，再醒時燒退了，啥事沒有，哈哈……”式蟲笑起來，“回鎮子后我就看到他們都有了顏色，呵呵，一群自私自利的人。”
四勿這時打斷了老人滔滔不絕的話語，“所以這次你想讓泥巴吃魚？”
式蟲道：“當然，淋雨……吃魚，這才是掌握超凡能力最有效最好的方法，原準備等他大些后再來做這些，可我怕了，怕等不到那個時候。”他望向鎮子方向：“你說……那樣活着到底有啥意思啊……我絕不會告訴那些人這個方法，嘿嘿。”
四勿道：“不都是為了活着。”
好死不如賴活，能活着誰想去死。
自私不過是為了活着或者為了活得更好必然會產生出來的東西，每個人都有，不見得是為了去害別人。
四勿很自然的就懂這些道理。
“你呢，來這裏做什麼？”式蟲捉了第二條蚯蚓，比前一條更大些，紅色的。
四勿笑了笑：“來洗澡。”
式蟲的動作停了下來，驚訝道：“你想死？”
四勿道：“既然能治你們的病，我自然不會怕水。”
式蟲沒能捉到第三條蚯蚓，因為等不了了，式泥巴開始抽搐，他匆忙地將蚯蚓掛在魚鉤上，甩線入河，拿着纏着細繩的棍子蹲在河邊，嘴裏碎叨着：“不要怕，忍忍，一點點危險，只是一點點危險，不會有事。”
河水流動較快，沒什麼動靜。
式泥巴陷入了昏迷，面容扭曲，顯然等不了那麼久。
四勿過去握住了式泥巴的手，吸收了一部分潮曦能量，減輕式泥巴的痛苦。
這時河流上游出現一道漣漪，快速游過來。
四勿眉頭皺了皺，從水面的情況來看，是個大傢伙，他提醒了一聲：“小心。”
話音剛落，一小截魚背鰭劃破了水面，箭射到魚餌處，水面濺起一朵浪花，細繩陡然綳直，式蟲“哎呀”一聲，瘦弱的身體倒地，向著河流滑了過去。
式蟲驚叫，卻不肯鬆手，眼見要落進河裏，足踝被四勿給抓住。
繩那頭的力量很大，式蟲被兩端扯着大叫呼痛。
四勿喝道：“快鬆手。”
式蟲悲叫道：“不能松，那是我兒子的命。”
四勿伸出另一隻手抓式蟲衣服，誰知式蟲身上的破衣服完全不受力，“嘶啦”一聲就碎了，露出老人廋骨嶙峋的身體。這副身體早被歲月掏空，骨頭上沒包着幾兩肉，卻偏偏有力氣沒讓樹枝離手，雙手握着樹棍處有鮮血流出來，滴入進河水。
四勿喝道：“忍忍。”不等式蟲反應，抓住其大腿往後一扯，然後鬆手，閃電般抓住了樹棍，水面翻起一朵大浪花，手上頓時感覺不到拉扯力量。
嘩啦……
一條足有一米長的大魚躍出了水面，向四勿張口落下。
式蟲驚呆了：“怎麼這麼大？”
四勿抓起式蟲後退，大魚砸在草地里，撲騰着想回到水裏，四勿丟了老人閃身回去，一腳將大魚踢出二十多米遠，望着撲騰不止的大魚疑惑道：“是這魚？”
式蟲心有餘悸，看了半天搖頭：“不是這種，沒這大，樣子也不對。”
以前吃過的魚是大頭小身子，小臂長，這條明顯不一樣。
他猶豫道：“也許有一樣的功效。”
四勿道：“別亂吃，要是都能吃，也不會有魚不能吃的說法了，我想你是誤打誤撞吃了一種很特別的魚。”
式蟲嘴唇蠕動，顯然不甘心，他顫顫巍巍爬起來，用血肉模糊的雙手去扯細繩，四勿制止了他。
離了水的魚再凶也只能垂死掙扎，四勿自然不會等大魚窒息死亡，過去兩拳頭解決了問題，將魚鉤拔了出來。
式蟲立即將剩下的蚯蚓穿到了魚鉤上，迫不及待要去再釣。
四勿勸說先處理傷口，老人也不聽，四勿便說：“再有魚上鉤，我可不會幫你，你要有事，你兒子就只能等死了。”
式蟲拋下樹棍抱頭大哭，吼道：“我能怎麼辦，我還能怎麼辦。”
四勿道：“不還有我嗎？”
式蟲睜着渾濁的眼睛定定看着四勿：“你願意幫我？”
四勿道：“為什麼不呢。”他從口袋裏摸出一小瓶水，給式蟲清理了一下傷口，又撕了衣服一角纏上，叮囑道：“回鎮子後記着一定去買點葯，感染了可不好。”
式蟲怔怔道：“我懂葯，會去采。”
“那也行。”四勿回到大魚處，這魚全身長滿了疙瘩，看着就令人產生出厭惡的情緒，他用小刀將大魚分割成細小塊狀，和着魚內臟盡數丟進河裏。
沒多久，河水起了動靜，感應到血腥味的魚四處游來，攪動了河水，河面不時鼓起水泡，十幾秒后，河水徹底翻騰起來，各種大小不一顏色不一的魚被擠到水面拍着魚尾，拚命向水下扎，爭吃魚肉。
水面泛紅，式蟲指着魚群喜道：“是它，就是它。”
那是一種頭佔了身體一半的魚，一尺長，非常兇狠，被擠出水面后直接噬咬其它魚類，血水染紅河水，引起更大的騷亂，惡性循環下，整個河面都鬧騰起來，無數的魚在水面騰躍。
不少落到了岸上，又有不少被擠到了岸上……
群魚共舞的壯觀場面驚呆了老人，嘴裏一個勁念道：“危險……危險……”在以往，他早就退避三舍了，現如今雙腳卻似生了根一樣，一動不動。
四勿拿起樹棍甩鉤，準確無誤地將一條騰空的大頭魚纏住，將其扯了過來。
大頭魚確實極為兇狠，張口咬向小腿，被四勿踩在了腳下。
……
……
三分之一的大頭魚被切碎喂進了式泥巴的肚子。
四勿是看着式蟲做的，說實話，他是真的不信大頭魚有讓潮曦能量變為溫和刺激能量的作用，只是父親非要喂兒子吃魚，作為外人，他實在沒有阻止的理由。
然而奇迹卻真的發生了。
式泥巴的燒退了，無論式泥巴在潮曦的力量下會不會覺醒超凡能力，大頭魚終究是起到了作用。
這是一個極具意義的發現，如果湯石知道，那麼在未來的日子裏，伊克真生小鎮將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式泥巴燒一退，沒過多久人醒過來，對着天空輕聲道：“你在想什麼呢？”
天空陰沉，灰濛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