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收個夥計
楊凌有些納悶。
“什麼小男孩，幹嘛的？”楊凌問道。
“不知道啊，聽李叔說，一開鋪子們就在那了。”小環一臉呆萌的說道。
“走，看看去。”楊凌說著，邁步就走。
鋪子門口，清晨的街道上人還不多，一個身穿一身破舊布衣的小男孩跪在那裏，似乎是身子不好，小男孩看着有點搖搖欲墜。
楊凌快步走到小男孩身前。
那小男孩看着和小環差不多的年紀，見到正主來了，原本還有些迷糊的神情頓時精神了一些。
“掌柜的，您這還要人么，我有力氣，我工錢少，您給口吃的就行，我什麼都能幹。”小男孩說完，一個頭磕在了地上。
“原來是找工作的窮苦孩子。”楊凌心道。
不過楊凌也沒有直接答應，反而是開口道：“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到我店裏來找活？”
小男孩抬起頭稍微帶着些許的歉意說道：“掌柜的，我叫宋凡，昨日就見您店裏門庭若市，可是並無多少幫手，所以……”
“好了，起來吧，男兒膝下有黃金，總跪着幹啥，男人，寧肯站着死也不能跪着生。”楊凌隨口說道。
“進來談。”
說完，楊凌轉身進了鋪子。
小男孩眼神閃爍了一下，隨後低下頭思考了一瞬，然後起身，拍了拍膝蓋上的土，整理了一下已經破爛的布衣，這才進入鋪子裏。
楊凌心腸雖然不錯，但是也沒到什麼人都敢用的地步，昨天自己的泡菜剛剛一炮而紅，今天就來人應聘，難保不是誰家眼紅而派來的卧底，或者是有別的什麼目的也說不定。
“抬頭，看着我的眼睛，告訴我，為什麼選擇我的店。”楊凌的聲音忽然十分嚴肅。
那孩子一怔，隨後抬頭看着楊凌的眼睛，神色掙扎了一下，才緩緩開口道：“溪水縣雖是縣城，但很多鋪子也不用再養個人了，勉強養家餬口，賺些小錢還行，所以大多不會再收留我這樣一個人。昨天見您鋪子生意紅火，又沒有什麼人幫忙，這才厚顏請求掌柜的收留。”
楊凌看着宋凡的眼睛，這孩子眼神清澈，只是似乎在隱瞞着什麼，身上帶着一種卑微的自卑感。
“你讀過書？”楊凌問道。
“讀過一些。”宋凡老實的回答。
“你究竟再隱瞞些什麼？”楊凌忽然一改口風。
宋凡一怔，瞪大了眼睛看着楊凌，臉上的掙扎更勝。
“說實話，我讓你留在這裏，不說實話，你就哪裏來哪裏去吧。”楊凌面色毫無變化，依舊是沉着臉。
宋凡掙扎了半天，楊凌看的清楚，這孩子眼圈都有些泛紅，拳頭也在破着洞的衣袖裏攥的緊緊的。
許久，宋凡終於開口。
“我是罪人之子。”宋凡一字一頓，似乎對這個身份無比的痛恨。
“罪人？罪人之子怎麼了？你長輩殺人放火了？就算是那樣，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又沒有做過，為什麼如此語氣？”楊凌問道。
“掌柜的，我父是康寧縣的師爺，那康寧縣令貪墨銀兩卻要誣賴我父，我父不服，要去郡守大人那裏告狀，可是那康寧縣令手眼通天，直接給我父安上了貪污的罪名，入了大獄，家裏也被查抄，我也就流落街頭。”宋凡說完，低下了頭。
“什麼罪人，你分明是良民，你爹也是個好人，自信點，該怎麼活怎麼活，不用管別人的看法，明天起，今天起，你就在這幫工吧，暫時先和李叔一起睡，那邊還有地方。”楊凌看了宋凡一眼，轉身離去。
宋凡楞在那裏半天，神色變換，最後，用讀書人的禮節，一揖到底。
下午，李遠又帶着一大群送貨上門的農戶回到了店裏，準備卸貨。
宋凡也主動上前幫忙。
楊凌清楚的感受到，宋凡這小子身上多了一種讀書人的氣質，而且也沒了之前那種卑微的自卑感覺，整個人陽光了不少。
“李叔，這是咱們店裏的小夥計，暫時先和你一起住，你要是有舊衣服給他一套，過些日子咱們換個大點的鋪子之後就好了。”楊凌說道。
“好的小姐。”李遠笑眯眯的回應道。
“嗯？”楊凌一瞪眼。
“額，好的老闆。”李遠趕忙改口。
“這還差不多。”楊凌這才心滿意足的去整理那些蔬菜。
洗菜，晾乾，然後放進泡菜罈子裏，剩下的，就要交給時間了。
這一次多填了幾種菜，會讓泡菜的口感和味道更加的飽滿，富有層次。
三天後，鋪子門前早早的就擠滿了人，絕大部分都是男人。
而一些女人也是因為這楊凌做出來的泡菜是真的好吃，這才想着要多買些回家。
這些婦人自己來買，總好過自家的男人來買，那鋪子裏的狐媚子可是會勾走男人的心的。
楊凌一聲令下，李遠和宋凡兩個夥計就搬出了桌子案板，開始營業。
“新鮮的泡菜，十文錢一份，一份一碗，鄉親們快來買啦！”楊凌扯開嗓子喊了一聲，隨後，就被洶湧的人潮淹沒。
當晚，四個人圍在一起，開心的數着銅錢，因為上一次的火爆，這一次來的人里居然有不少比較富裕的人，還收到了不少的碎銀子，這讓楊凌十分的開心。
“小姐，這些碎銀子恐怕有四兩多呢，還有一千多文銅錢，這次咱們賺了好多呢。”小環這個財迷，笑的眼睛都看不見了。
“沒見過世面，這才哪到哪啊，你是沒見過一桌子菜菜買出幾百萬的時候。”楊凌不屑道。
當初，楊凌一道楊家菜普里的踏雪尋梅可是就要好幾萬，至於他家老爺子的楊家宴，更是上百萬的天價，這點小打小鬧，毛毛雨而已。
“李叔，牆角還有些位置，明天再買幾個大罈子回來，然後再給宋凡買套衣服。”楊凌吩咐道。
“好的老闆。”李遠一直都是人畜無害的樣子，笑眯眯的回應。
宋凡一聽，連忙起身作揖。
“謝過掌柜的。”
“別客氣，都是自己人，以後你也叫我老闆。”楊凌擺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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