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不堪的真相

一句她已有身孕，讓她渾身冰涼，陷入恐慌之中。

她摸着自己的小腹，不可置信，這裏竟然已經有了一個小生命的誕生？

那一瞬間，她覺得上天似乎在同她開了一個玩笑，一個天大的玩笑，她以為……她以為什麼呢？是她忽略了還是忘記了？這種事情本來就是順其自然，她從來都沒有抗拒過。

孩子是她心中的軟肋，也是她心底永遠的痛。

她有些晃神，語氣卻不自覺的溫柔了幾分：“姑姑，這裏真的已經有一個小生命了嗎？”

青書閑垂下眼眸，點了點頭：“是，這裏已經有了一個孩子。”

呼吸一窒，短暫的欣喜過後，柳雁初又恢復了理智和冷靜，沉吟片刻，她抬頭看着她：“姑姑，我、我還是想知道真相。”

青書閑嘆了一聲：“我只是怕你承受不住。”

她的手越發冰涼：“不管答案的真相是什麼，我都一定會扛下去的，因為我還有很多事情沒做。”

青書閑給她倒了一杯茶，端着那杯茶，她覺得渾身的冷意消散了許多，聽着她幽幽的話語傳入耳中：“雲澤一族的秘術本來就屬於逆天而為之法，是要遭天譴的，當初我早就料到了，所以才以屠滅他們滿門為代價殺了許多人，只因這件事情實在是有傷天理。”

柳雁初張了張嘴，想來應該是一樣的，她想問那為什麼她沒有阻止他們呢？

知道她心中所想，青書閑道：“我當然沒有阻止，因為你的事情是我親自插手其中的，方法已經有了偏差，有些無辜之人的性命你當然就不必背負在身上。你不是第一個，但絕對是最後一個，這種方法，不該存在。”

愣愣的看着，青書閑繼續說：“這個方法除了一命換一命之外，還有一百個無辜孩童，他們的性命也因你的生而死。”

那一瞬間，柳雁初只覺得自己的心好似掉入了寒冰地獄，周遭一片喧囂，她的頭一陣陣刺痛，耳旁彷彿又響起了陣陣嬰兒的啼哭，似鬼魅般纏繞着她。

她想起了那夢境之中，滿地鮮血的棺木，裏面躺着個人，周遭一片哭喊，叫聲是那麼的刺耳，而她彷彿就被困在那小小的棺木之中，再也無法安息。

她的聲音在顫抖，牙齒不斷的打顫：“一百個無辜嬰兒的性命？”

似是不敢相信，可這都是真的。

“是。當初雲澤家族也有人使用此秘法，我雖早已知曉，但終究還是讓不少家庭失去了孩子，讓不少無辜孩童的鮮血染遍了雲澤家族那些人的心，更何況那一次滅門也是為了警告某些想要得到這個方法的人，而那個人你其實已經猜到了，她就是賢貴妃，她抓走年幼的鳳瑤，不斷接近其他人，在背後策劃這一切，其實也是為了這個辦法。不只是她，背後還有更多的人在虎視眈眈。可這種有違天理的法子，卻叫無數充滿慾望的人覺得欣喜，他們不在乎那些孩子的性命。”

撫了撫額頭，柳雁初不用照鏡子都知道自己此刻的臉色一定十分難看，絕對是慘白慘白的那種。

沉默許久，她問：“那麼這一次……有幾個？”

雲澤容歧殺了幾個無辜的孩子為了救她呢？既然她已經插手了，那麼自然是沒有到一百個的。

兜兜轉轉，卻原來她能死而復生的原因並不是因為雲澤容歧，而是因為青書閑，因為她是夜華卿，是夜家的人。

摸了摸她的頭，在她祈求的目光之中，青書閑有些不忍：“十二個。”

“十二個……”手中的杯子應聲而落，她渾身都在顫抖，“一年，整整一年。”

所以，十二個無辜的孩童因為她死了。

我不殺伯人，伯人卻因我而死。

她的身上背負着十二條無辜孩童的生命，那麼多的孩子都因為她死了。

許久之後她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如同幽靈一般：“姑姑，既然你知道一切，為什麼你不從一開始就阻止？”

“因為雲澤家族太貪心了，也因為他太不知分寸了，明明已經經歷過一切，卻還明知故犯。最重要的一點，這一次雲澤家族的事情，必須也只能是你親自解決。”

柳雁初驀然抬頭，眼底滿是震驚錯愕和不解，為什麼是她？

“沒錯，就是要你親自去解決，夜國和雲澤家族之間的仇恨，這是你再一次的選擇。”

柳雁初有些冷，覺得四面八方吹來的都是冷風。

倘若她想化解兩家之間的仇恨，那麼這件事情就一定會公諸於眾，可是這樣做的後果，只會滋生第二個想要再次改變些什麼的人，甚至不是一兩個，有些人有野心，更有貪念，一旦知道有這樣的方法存在，無辜孩童的鮮血只會再次染遍他們的心。

而她若是不想這件事情被更多人知道，那麼只有一條路可走。

重蹈覆轍，徹底毀了這個秘密的存在，也讓知道這個秘密的人長眠於地下。

“當年的我毫無負擔，所以我選擇滅口，知道這件事情的、那些有野心的人我都將他們殺了，甚至焚毀了不少典籍、至此，雲澤家族和夜國的仇恨便算是結下了，但我也沒有做的太絕，至少我還是留下了不少知情人士的，包括雲澤家族嫡系血脈的人，我收雲澤容萱為徒，實際上她也是一個人質，確保雲澤家族有些知道當年內幕之人的忌憚，倘若這個秘密再被別人知道了，第一個死的就會是她。然而我沒有想到，不過是短短几年時間，再次犯錯的人會是從這場慘案之中逃出升天的人。他們瞞着你一來是擔憂你接受不了這件事情，畢竟那些無辜人的生命終究還是算在了你的身上，你還是背負了他們的死，還有一點，他們怕，怕你會再一次讓雲澤家族遭受滅門慘案，因為知道這件事情來龍去脈的也就那麼幾個，他們相信你不會將這件事情公諸於眾，引來更多有野心的人，那麼為了謹慎，你就只能選擇滅口。雲澤家族第二次的滅門慘禍，將由你開始。”青書閑靜靜地說著，好似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樣。

長久的沉默之後，柳雁初開口：“他們說的不錯，我確實是打算如此做，只是我還是想努力一下。”

努力了才能讓她稍微心安一些。

說完這些話，她如同一個遊魂般飄然離開了。

得知這個真相，有如釋重負，更多的卻是隨之而來的重重壓力，原來真相真的是那麼的不堪啊，她能承受得住到幾時呢？

而就在她離開之後不久，此地又迎來了一個人，一個令人意外的人。

陸清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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