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京都人楊英
第49章：京都人楊英
稍頃，絳紫紗衫少女俏臉一綳，再次開口：“除了張出塵，還有別的女子嗎？”
“那，那個……六年前，在孔城，丁一凡曾經維護過一個叫雲若的小姑娘。不過，那個叫雲若的，在孔城前前後後待了還不到一個月。”樊寧悄悄用衣袖擦了下額頭。
絳紫紗衫少女沉着臉說：“繼續追查那個秦老頭，還有那個叫雲若的女子！”
“是！”樊寧答應得很快，臉上的表情卻顯得有些遲疑。
絳紫紗衫少女冷聲道：“還有什麼事嗎？”
“小，小姐……夫人傳話過來，希望您能回去……”樊寧的聲音明顯低了不少。
“回去？”絳紫紗衫少女幾乎是從千秋架上蹦了下來，“我回去，修遠城商會的重建交給你？”
樊寧臉色大變，額頭上汗珠直冒，趕緊開口：“屬下，屬下愚鈍，根本擔當不起這等重責……屬下，屬下先前也是這般回復夫人的。”
絳紫紗衫少女緩緩退回千秋架旁，開口道：“聽說監羌武府，要舉行少府主誇武接印慶典？”
“是！”樊寧臉上帶着詫異，毫不猶豫地回答。
“堂堂少府主，沒個紅顏知己，不太合適啊……白姐姐也到了嫁人的年紀……”絳紫紗衫少女慵懶地往吊繩上一靠。
樊寧那剛剛恢復一點正常的臉色，頓時大變，囁嚅道：“小姐，這……這不妥吧？”
“怎麼，樊執事覺得這麼做不合規矩？”絳紫紗衫少女“咯咯”笑出聲，“你不是偶爾也喜歡破個例嗎？
“屬下，屬下立即安排！”一臉惶恐的樊寧躬身一禮，逃一般離開了客棧。
與此同時，修遠城外春風樓，黑袍人開口問道：“查到在什麼位置了嗎？”
風姿綽約的春風樓老鴇回答：“羭次山！”
羭次山半山腰，一身黑色的丁一凡，臉上自然地流露着笑意，像極了游山逛水的文人雅士。
沿着山道，一路西行，不久，目光便被道旁一汪狹長的水窪吸引。
那水窪，乃是山間低洼之地，溪水匯聚自然形成，水質清澈，水流潺潺。每當山風吹過兩岸生長的箭竹，都會散發出一陣草木的清香。
丁一凡駐足，隨後又蹲下身子，一連掬起好幾捧水。
洗凈臉，漱完口，站起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嘆道：“微風漾綠波，箭竹影婆娑。客路終須去，何堪久篤磨。”
話音剛落，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疾射而至。他淡然伸出右手，穩穩接住，稍一用力，指間便有石末紛紛。
對岸箭竹從中，一陣“嘰嘰”亂叫，數只囂猿掉頭亂竄。
“嗯，不錯！”一道人聲驟然響起。
丁一凡抬頭，朝十數丈外，一棵斗粗的橿樹之下，站着的肌如雪暈，豹眼濃髯的男子微微致意。
男子朝他招了招手，朗聲道：“過來聊會兒？”
丁一凡愣了一下，隨即綻開笑顏，朝對方走去。
男子一邊打量一邊微微頷首，待丁一凡走近，笑着說：“小兄弟善文會武，為何不去報效國家，在此游山逛水？”
丁一凡拱手道：“先生姿容俊秀，儀態高貴，豈不知大隋王國，官吏歷來都是由門閥世家子弟擔任？”
男子愣了一下，點頭道：“嗯，王國選才，確有此弊端。”
丁一凡笑道：“先生不像是本地人。”
“京都人楊英。”楊英稍作遲疑，隨即笑道。
“羭次山與京都相距頗遠，敢問先生何故到此？”丁一凡微微變色，又問了一句。
楊英也是神色一變，隨後朗聲道：“不瞞小兄弟，內人有恐雷之疾，我來此地是為橐鳥之羽。”
“橐鳥冬出夏蟄，先生來的不是時候。”丁一凡搖頭道。
楊英道：“橐鳥習性，我豈不知？只是一直有俗事纏身，此番正好到西海郡，少不得要來碰碰運氣。”
丁一凡一怔，旋即拱手道：“先生伉儷情深，無奈時令不至橐鳥不出，不如就此歸去。他年我若去京都，必攜橐羽為敬。”
楊英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道：“好！我住在大明宮之西，小兄弟若到京都，可去尋我。”
丁一凡拱手：“若去京都，必言而有信……還請先生速速下山。”
楊英微微頷首，邁步而行，擦肩而過之際，伸手拍了拍丁一凡的肩膀，笑道：“尋你來的？”
丁一凡愣了一下，隨即訕笑：“早知先生深藏不露，就不催先生了。”
“有把握嗎？”楊英問。
丁一凡搖了搖頭。
“害怕？”楊英又問。
丁一凡點頭，苦笑道：“螻蟻尚且貪生，丁一凡自然也怕死。”
“哈哈……怕死就別懈怠，別人有可能救你一次兩次，卻救不了你一輩子！”楊英將手從丁一凡肩頭移開，朝右側猛地一揮，“那支袖箭留給你了！”
丁一凡雙眼陡然睜圓……
不是說大隋王國碩果僅存的宗師，只有五位……嗯，應該只剩下四位了。
怎麼厲害的人物，一個接一個？
前幾日見到的袁田剛尚不知深淺，這位楊英，更是宗師風範十足。
丁一凡沉吟良久，直到楊英的身影完全消失，才躍過溪流，在對岸十多丈外的草叢中，一具匍匐在地的屍體額頭，取下一支五寸來長的袖箭。
小心翼翼地擦凈血跡，將那支純金打制，箭頭鐫刻着一個“英”字的袖箭，收進乾坤袋。
跟着，將那具屍體翻來覆去的搜查了兩遍，除了一柄短劍，十兩紋銀，還有五塊四寸來長，三寸來寬，兩指來厚的黃褐色石頭。
看着那張雙目圓睜，完全陌生的面孔，丁一凡有些恍惚，想不明白，他潛伏於此，究竟是針對自己還是楊英。
“不管針對的是誰，這份情都欠下了。”丁一凡自語道，“至少，白得了一把好劍，十兩紋銀。”
劍，真是好劍，整個劍身都是青湛湛的，寒氣逼人。
那些長方形的石頭，原本丁一凡是看不上的，因為看起來就是一種劣質的玉石。
只是當他握在手裏，嘗試辨別產地和質地的時候，看着頗為堅硬很有分量的石頭，竟然在瞬間化為了粉末。
就在一剎那，丁一凡發覺自己精神大振，說不出的神清氣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