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影龍初現
那道流光劃過天空漸漸隱沒在了一座長安西郊的莊園之內，而那間莊園也是十分奇特，門面破敗的不成樣子，蛛網灰塵結了一地，像是很久沒人在此處居住一般。
流光落下，正在此莊園門口。
光芒散盡，一道倩影從中踱步而出，其人望着破敗的莊園不禁微蹙眉頭，輕啟朱唇道：“從龍，為何要約在此地見面？難道你不知此處早已荒廢已久。”
“呵呵，黑鳳凰，好久不見！”
“這不好嗎？沒有人會知道此地！”
一道沉悶又略顯沙啞的聲音忽然從莊園內傳了出來，語氣中絲毫沒有什麼“好久不見”的喜悅，反而冷意十足。
“主上的事情辦的如何了？”那道聲音緊接着又傳了出來。
黑鳳凰的黑紗之下露出了厭惡之色，反唇相譏道：“別忘了，你沒資格對我指手畫腳，還有，主上交代的任務我自會圓滿完成，倒是你，那蝙蝠道人不是你的手下么？呵呵，搜集九陰之血這等小事還能出差錯，這讓我不得不懷疑你從龍辦事的能力！”
聞言，那道聲音更冷了，重重哼道：“哼，雖然那臭蝙蝠是個廢物無疑，但好歹有些進展，別說我沒提醒你，陰司府已經查到你的人頭上了，你最好讓其老實點，我不介意直接出手干預。”
黑鳳凰不屑一笑：“我可從來沒小看過任何人，倒是你，可別陰溝里翻了船。”
“哼，不送！”
“喲，這是趕我走啊？我還懶得留呢，告辭。”
……
半個時辰后。
待王朗等人趕到務本坊戲班處，突然發現大理寺衛個個神色緊張，歐陽師立覺不對，忙上前詢問：“怎麼回事？你等為何不在裏頭守着，卻站在大門口？”
“寺丞，大事不好，戲班班主與那金鳳凰雙雙遇害。”大理寺衛急道。
“什麼？！”王朗與歐陽師不禁脫口。
“他們是怎麼死的？”歐陽師表情捉急，忙追問道。
大理寺衛表情古怪：“不，不知道。”
“不知道，你們個個皆是死人么？二十餘人看守幾個嫌犯，連人怎麼死的都不清楚，你們是聾了還是瞎了？就在你們眼皮子底下發生的事兒，竟然於我說不知道？！”歐陽師當即炸了，破口大罵了起來。
只見那群大理寺衛被歐陽師訓的頓時矮了一節，個個誠惶誠恐。
又一人弱弱道：“也許，也許真是黃仙索命？”
“什麼黃仙索命，如此無稽之言，我不想再聽到，明白嗎？嘖，愣着作甚，還不帶路！”
“是。”
眾人來到房前，一負責監視的大理寺衛指着房門前的一灘血跡顫聲道：“方，方才戲班班主說要進屋尋金姑娘說幾句話，當時我也沒細想，就陪着他過來了，而後約莫過了半柱香的時間，我聽裏頭沒有了聲響，便打算破門而入，誰知這一開門，那班主的屍首就躺在門檻之後。”
王朗小心跨過門檻，果然見到班主的屍體就橫躺在門側，背部中了一刀，鮮血染了一地，那兇器還留在其身旁，是一柄中指長短的小匕首。
“一擊斃命，現場又沒有打鬥的痕迹，我猜應是熟人偷襲所致。”歐陽師湊到了正查看屍體的王朗身邊，將其發現道了出來。
“你是懷疑金鳳凰所為？”王朗側頭問道。
“很有可能。”
“不，兇手絕不是她，因為她也死了。”
王朗抬手一指不遠出敞開的衣櫃，歐陽師順着王朗指點望去，忽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表情驚恐道：“她，她……”
“沒有頭是吧。”
兩人看見了什麼？
只見一個碗口大的粉脖卡在衣櫥之間，而其身體還保持着躲藏在衣櫃裏的半蹲姿勢，就彷彿是她探出頭來觀察四周情況時，被人一刀削去了腦袋，這場面，令歐陽師不禁毛骨悚然，同時，腦袋上也冒出了許多問好，她究竟在躲什麼？
“來人，還不將屍體搬出來。”驚恐過後，歐陽師擦着冷汗忙下令道。
“是。”
待收拾完案發現場，已是一炷香之後。
歐陽師看了眼忙碌的手下，不禁朝王朗展出一絲憂愁，緩緩道：“賢弟，這下好了，所有的線索都斷了。”
王朗自然明白歐陽師話中的一絲，淡淡一笑：“呵呵，我看未必。”
“哦，那賢弟有何發現？”
王朗分析道：“這裏頭有三個疑點，第一，誰先死？”
歐陽師脫口道：“那定是金鳳凰，兇手欲加害於她，她便躲在衣櫃之中企圖逃避追殺，奈何真兇耐心極佳，等她探出頭來便痛下殺手，只是事發之時，剛巧班主上門有事與金姑娘相商，打了兇手一個措手不及，而後兇手便躲在門后將進屋的班主刺死。”
王朗瞥了歐陽師一眼，反問道：“好，假設正如寺丞所言，那一把如此短小的匕首，真能做到一劍砍下碗口粗的人頭嗎？班主屍體的倒向也不應該是朝外，而是朝內。”
“呃，這，難道是金鳳凰出於某種目的將班主先殺死，而後又被第三人給殺了？”
“既然金鳳凰早有謀划，為何非要等到班主離去時才動手？”
歐陽師左思右想，乾脆扶額道：“哎呀，這也不對，那也不是，那究竟是怎麼回事？”
王朗笑而不語，伸出兩根手指道：“第二，金鳳凰為何要藏在衣櫃之中？”
“……”歐陽師一臉懵逼。
“第三，屋裏面是否真出現過第三者？”
歐陽師不淡定了，忙道：“賢弟，你是說……沒有第三人？”
“或許有，或許沒有，這點還有待查證，不過我可以肯定一點，班主之死是有人提前通風報信之故，其目的，便是要斷了我們的線索。”
王朗認真看了歐陽師一眼：“知道其中詳情的僅有我、你、李三……”
歐陽師打斷道：“絕不會是李三，他是我一手帶出來的，知根知底。”
“呵呵，歐陽大哥別急，待我說完，我懷疑是大理寺監牢之內有他人的眼線，既然不會是我們三人，那隻可能是大理寺獄吏當中接觸過十郎的其中一人。”
“賢弟言之有理，這樣，我這就回去一一排查，定把那吃裏爬外之人給揪出來！”歐陽師咬牙切齒道。
“如此，甚好。”王朗忽然若有所感，緩緩回頭朝屋內深深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