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聞香激斗
中曲，聞香閣，三進院落。
院落雖不大，卻是五臟六腑全然，陳設也頗為雅緻，有流觴曲水，有荷花塘池，有石亭水榭，亦有九曲迴廊，此間來往的恩客並不多，王朗一行的出現自然頗受人注目。
歐陽師帶頭尋來聞香閣的媽媽，張口便舊事重提：“媽媽，人在何處，快帶我等前去拿人。”
老鴇深知來人身份皆不簡單，不敢得罪，主動引領眾人到了一間雅間門口，指着裏頭一臉為難道：“那小哥方進去不久，也不知怎得，今日出手極為闊綽，翻了朱公子常點的那位姑娘，大人，您儘管拿人，但本閣的損失……”
李三替歐陽師傳話道：“媽媽放心，我等只是進屋拿人，這花酒紅資定少不了你的。”
“欸，那就好，諸位大人請便。”老鴇一聽就放心了，還真是個要錢不要命的主。
四人放輕腳步來到房門之外，隱約間，還能聽到屋內女子痛苦的呻吟聲，又夾雜着“十郎”略帶癲狂的笑聲。
“哈哈哈，賤人，舒不舒服啊？”
“哎喲，大爺，饒命啊！”
“怎麼，姓朱的可以，本大爺就不成了？我看你是樂在其中不能自拔，待會兒好好伺候我，老子有的是銀兩。”
“大爺，不可以……”
四人對視一眼，拉開移門就默契的沖了進去。
只見，一女子全身被繩索緊縛吊在房梁之上，滿臉潮紅，而其裸露在外的玉背還沾滿了紅蠟的印跡，口味有點重。
其身旁有個留着八字鬍的精瘦男子，此刻面目猙獰，一手托着燭火，一手耍着毛筆，見歐陽師一行闖了進來，一怔過後慌忙丟下手上物件，朝窗外奔去。
歐陽師哪能叫其得逞，三步並作兩步追了上去，提着配刀先一步堵在了窗沿當前，嘴上朝嫌犯大喝道：“嫌犯十郎休走，還不速隨我回大理寺受審！”
聞言，那嫌犯更為驚慌，見窗口不行，臉上不由閃過一絲狠辣，竟雙手護着額頭一頭朝側身的木門沖了過去。
“噼里啪啦”一聲過後，十郎破牆（木紙結構）而出企圖從正門逃遁，讓上前抓捕的李三、歐陽師吃了一驚。
可惜，正門還有三丈與王朗守着，兩人見勢不對就早已封住了其前路。
“八嘎，給我滾開！”十郎大急，從腰間抽出一柄短劍就朝王朗、三丈耀武揚威了起來。
三丈精通神打，手底下的功夫自然紮實無比，見嫌犯舉刀威脅，更是出手果決，一個凌厲的旋風腿當即送上，登時踢飛了其手中短刀，而後扭身，雙掌成爪，死死扣住了其雙肩，喝道：“哪裏走，還不給我留下！”
只聽十郎一聲悶哼，就被三丈從后拿捏住了身形，而後三丈一個使勁，便將其重重摔在了地上。
十郎頓時被摔了個七暈八素，躺在地上四仰八叉，神情極為狼狽。
正欲起身，兩柄雪亮的橫刀就交叉架在了其脖頸之上，原來是歐陽師與李三姍姍來遲。
“呸，還是護院呢，倒是再動下試試？李三，上銬，帶回去！”歐陽師不屑的啐了一口。
“是！”李三應了一聲，收回刀回鞘，並麻利地從腰間解下了精鐵鐐銬。
王朗眼尖，忽見那十郎背着眾人暗中掏出了一個黑漆漆的墨丸，形似雞蛋，不禁脫口警示道：“小心有詐！”
正在眾人發矇王朗何故如此緊張之時，只聽“嘭”的一聲，那十郎周身便騰起一陣黃煙，瞬間瀰漫了整個廊道，待濃煙散盡，早沒了其人身影。
歐陽師見此，破口大罵：“這廝跑的到快，李三，趕緊去守住大門，要是放跑了人，我唯你是問！”
“是！”李三也是面色一肅，正準備提刀趕往，卻被王朗攔住了。
“不急，人就在附近！”
三丈也有同感，環視一周之後皺着眉頭對王朗道：“若所料不差，應是倭國忍術！”
王朗嘴角一翹：“忍術？呵呵，三丈兄還真看得起他們，不過是偷學的道家皮毛而已，皆是障眼之法。”
王朗振臂抬手，同時對頭頂上的房梁喝道：“怎麼，還想待在上頭做窩不成，給我滾下來！”
揮臂之間，三枚暗器脫手，眾人只覺眼前銀光一閃，就見一個黑影咣鐺一聲從樑上摔了下來。
這下摔的夠狠，那十郎幾乎再也無法動彈了。
王朗上前，指着十郎一同掉下的飛爪忍具道：“依我看，此人便是‘黃仙’無疑了。”
歐陽師言簡意賅：“帶回去！”
……
半個時辰之後，王朗陪同歐陽師提審十郎。
歐陽師率先開口：“說吧，一五一十的交代，你為何要殺朱大富，又是如何作案的？”
“哼，我可沒殺他，只不過拿了些錢財替他花銷而已。”
十郎的答案另歐陽師與王朗有些意外，兩人不禁對視了一眼。
歐陽師忽然拍案而起，怒道：“證據確鑿，你還敢抵賴！那朱大富倉庫里的鬼怪想必是你一手策劃的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十郎嘴角帶着不屑，盡然絲毫不懼。
“你！”
“寺丞息怒，讓我試試。”王朗聽不下去了，主動請纓道。
“有勞賢弟了。”歐陽師擺擺手就坐下了。
王朗來到五花大綁的十郎面前，笑道：“呵呵，我很好奇，你一個異國之人，怎會知曉黃仙之事，並偽造出諸般假象勸朱大富退了那批皮毛，若我猜的沒錯，那批皮毛定有不為人知的秘密，是也不是？”
十郎面色微微一變，望着王朗道：“哼，我一概不知。”
王朗背着手踱起步來：“或許，我可以替你來解釋一下。”
“哈哈哈，莫非你能洞悉先機？好啊，那你倒是說說看。”十郎聞言，忽然放肆大笑道。
王朗沉吟片刻，開口道：“這或許是一個離奇的故事，不過，我覺着很有說服力，事情應該從你結識朱大富開始說起……”
王朗的故事，是這樣的。
三月前，帶着某種目的來到長安城的十郎與朱大富“意外”結識，隨後便時常聯繫，甚至在某些方面交流深入，譬如那朱大富身上的惡癖，必出自“倭國真傳”，投其所好之下，兩人的關係就更加緊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