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事了拂衣去
來到談話的房間外，方游遠學着電視劇的橋段，捅了一個洞洞。
然後爬上去往裏瞧。
只見一個濃眉大眼，十分正派的長衫男人，正握着皮鞭，站在床榻前。
而床榻上，則有一素袍婦人，雙臂被縛，美目之間，儘是悲憤屈辱。
他看的真切，那婦人脖頸之上，儘是清淤紅痕。
嘶~這濃眉大眼的傢伙就是王刺史？
孫賊，挺會玩啊……
不等他多想，那婦人便眼含熱淚，恨聲開口，“王水成，想你也是唐人，讀過聖賢書的。你世受國恩，官至別架，我丈夫在位時，也對你禮遇有加，從來沒有怠慢過你絲毫。你如今這般禽獸舉止，不怕報應嗎？”
“報應？”
面相正氣的王水成，捏着皮鞭冷笑道：“怕甚報應？是，我是小人。但那又如何？你瞧瞧，涼州城現在，哪還有忠義君子？早死光了！活下來的，都是如我這般小人！
君子如何？忠臣又如何？不都死在蠻子刀下了？
夫人，莫想有的沒的，今朝有酒今朝醉，我可早就喜歡你了，不若真心從了我，你我在涼州城，好好快活，豈不美哉？”
“呸！”
啐出一口，床榻美婦閉眼悲切，“殺了我吧！”
啪！
手中皮鞭揮出，瞧着她柳眉緊蹙，面露痛苦，王水成只覺心中升起無儘快意，面色潮紅一片之際，更是連抽數下。
然後一把扔下皮鞭，欺身撲上去。
脖頸上傳來令人作嘔的滑膩，美婦流着淚，痛苦不已。
倏地，一道人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房間內，她睜大眼，想看看是不是幻覺。
到是身上的王水成未曾察覺，依舊火急火燎的忙碌。
方游遠有些尷尬，他看着面前的王水成，想了想，終是不太好意思道：“咳咳，那個兄弟，要不你等會？”
動作一頓，王水成僵硬着回神，“你……你是誰？”
“噓~”
食指比個動作，方游遠笑眯眯道：“您便是王刺史？我找您有點事。”
心頭火熱熄滅，王水成忌憚的打量着他，“什麼事？”
腳步前踏，方游遠隨手扯下紗幔，在其沒反應過來前，就纏繞在他脖子上。
仍舊掛着笑意，但眼神卻有些冰冷，“送您上路。”
王水成臉色青紅一片，雙手用力，想要掰開方游遠的手，可終究是徒勞。
腿腳掙紮好一陣，慢慢無力，直至一動不動。
見此，方游遠這才鬆開手，看着地上的屍體，心中默念，“阿彌陀佛，無量天尊，南海加特林菩薩，人是我殺的，有什麼孽報，記得找我老闆審判之城。”
【使者行走萬界，不沾因果。如果使者日後能到第一序列世界，或許可以見到祂們。】
嚯~牛皮！
殺人的負罪感，他是半點沒有。
這大概算是身份影響的好處？
“你……你是誰？”
身後傳來婦人的聲音。
方游遠回身，喑啞道：“大唐游騎將軍，方游遠。”
“朝廷打到涼州城了？”
“沒有，我奉命護送公主和親，途徑涼州，入城一探。”
聞此，婦人眼中剛剛升騰的希冀，轉為灰敗。
不再多講，方游遠上前為其解開束縛。
脫離束縛的瞬間，這婦人就拔下簪子，撲到王水成的屍首上，一下又一下，每一刺都用盡了全力。
漠然看着這一幕，他想了想，用紗幔輕卷，沾上流出來的血跡，在旁邊地磚上，寫下一行大字。
萬里大唐，不容叛逆。但有投敵忘祖者，死！
就用他，來給涼州城裏的人，當個榜樣吧。
寫完之後，他隨手扔下紗幔，看向地上魔怔一般的婦人。
燭火搖曳，良久之後，只見婦人泄了力，軟坐在一旁，臉上沾染點點血跡，喃喃道：“將軍且去，妾身稍整儀容，便去見夫君……望九泉之下，夫君不嫌妾身臟污之軀……”
“夫人好走。”
默默沖她行了一禮，方游遠推門離開。
夜風入室，婦人挽手青絲，視線毫無焦距的望着一側軒窗，溫婉一笑，“夫君，妾身來了……”
聲罷，尖銳的簪子刺破咽喉，血水噴涌之際，她臉上是如釋重負的解脫。
……
…………
夜行街道，腳下飛快。
這事瞞不了多久，他要趕在別人反應過來前，出城！
快了……快了……
就在他即將抵達城門時，身後卻傳來了一陣馬蹄聲，“站住！”
熟悉的女聲？
細細思量，發覺是白日所見的那個小蠻妞。
眼中閃過一抹危險之色，方游遠攥緊拳頭，準備動手。
“你是唐人吧？問你個事，你們唐人是不是有個規矩，叫什麼……宵……宵禁？我問你，為什麼晚上不許上街啊？涼州城要不要實行宵禁？”
聽到詢問，方游遠愣了一下，茫然抬頭，“宵禁？”
“是啊。”馬背上的蠻妞一臉苦惱，“大汗跟我說了，要用你們的法治，用你們的人，去治理你們的地方。聽說，你們有夜裏不讓上街的規矩？”
面露古怪，方游遠輕咳一聲道：“沒有，都是傳言。哪有不讓人出門的道理。”
“是吧！”
小蠻扭騎在馬上，拳擊右掌，“我就說，哪有這樣的規矩！行，你走吧。”
聽見這話，方游遠暗鬆一口氣，轉身就走。
也不知道那個慕容雲秀怎麼想的，這樣的人也能派出來坐鎮涼州城？
是手下無人可用，還是不敢用……
思索着，他就出了涼州城，然後預先說好的地方，見到了胡連。
“怎麼樣，辦的如何？”
“將軍放心！”胡連眼中閃過一抹厲色，“乾淨利落，估摸着此刻，就該有人發現屍首，跟我們留下的字了。”
“那就好……”
回頭看了眼黑夜中的城池，方游遠深吸一口氣，翻身上馬，“走，回衛隊。”
“是！”
“駕！！”
起伏馬背上，方游遠思索着，他懷疑那個一統草原的慕容雲秀，並沒有真讓草原部族鐵板一塊。
路上，那個天生神力的怪力將，無意中對忽爾赤的態度，都在表明。
十大部族之間，一定是被什麼壓制着，才不得已聽從她的命令。
一個女人，統一偌大草原十大部族，怎麼聽，怎麼覺得玄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