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買醉
門關上,厚重的門板將內外隔絕成兩個完全不干擾的空間,秦卿卿能聽見白懸輕微的喘息聲,目光相接,他的目光中有火。
——嘖,果然是人前人後兩幅樣子。
“你幹嘛啊。”
秦卿卿問得欲蓋彌彰。
男人伸手在她的唇上擦過,霍地吻上來,全然不像方才的條理有序,頗有點亂了章法的意思。
秦卿卿推他,“你才剛回來,不用去休息一下嗎?”
白懸嘴角輕輕覆上她的耳垂,將她耳垂上一枚閃閃發亮的寶石耳釘咬在嘴裏。
“嗯?”
他的喉嚨里發出一聲似是而非的感嘆聲,尾音帶着疑惑的上調,彷彿是在疑惑,難道他現在不在休息嗎?
情濃處,秦卿卿被抱了起來,整個人被調轉了一圈,面對着他,坐在了洗漱台上。
洗漱台上鋪着被白懸隨手抓來的一條浴巾,浴巾隔絕了大理石檯面泛起的涼意,她的背被迫壓向鏡面,可是身後傳來的涼意,讓她又忍不住前傾。
將人完全納入自己的懷裏后,白懸又開始吻她。
很久。
白懸埋頭在她身前,雙手攬着她的腰,就這樣安靜地擁着她。
他舒了口氣,抱緊她,“我想你了。”
他的聲音有些疲憊。
阿姨做了晚飯就走了,白懸給她放了假。
餐桌上,看着對面緩緩喝着粥的男人,她的心裏逐漸忐忑起來。
秦卿卿擺弄着勺子,勺子跟碗壁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她垂下眼,“有件事,我還沒告訴你。”
秦卿卿斟酌着,將告訴汪海林的話,又跟白懸說了一遍,“……我也不知道,我該怎麼選擇。”
“我知道我應該拒絕,可是我知道,我心裏,是想去見她最後一面的。”
“你不能去。”白懸的反應跟汪海林一模一樣,“暫且不說這只是秦煥日的一面之詞,你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可是接下來你還有話劇公演,為了公演,你連學都退了。”
“可是……”
“卿卿,你不能錯過《玉生香》,你應該很清楚,這可能是你人生中最後的、僅有一次的機會。你本身網上輿論就不好,這一次檯子都給你搭好了,如果這個時候你抽身離開,業內的口碑也要崩塌,將來你很難再重新回到話劇舞台上了,你不能輕易做這個決定。”
白懸起身走到她身邊,“你把秦……我是說,你父親的電話給我,我去了解一下情況。”
寥寥幾句,白懸已經表明了態度,他不贊同她內心的想法——這和她說她退學之後他的態度,如出一轍。
白懸有他精密的人生規劃,在他的羽翼下,庇護着所有他在意的人,自然也包括她。
可是這不是她想要的。
秦卿卿搖搖頭,半晌,她突然抬頭看着白懸,“如果你最開始遇見我的時候,我不是那個受人追捧的話劇明星,不如果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跟舞台無緣,你還會愛上我嗎?”
她問得很認真,也很天真。
白懸不懂,皺着眉雙手扶住她的肩膀,想讓她冷靜一點。
男人做了一個深呼吸,“卿卿,我喜歡你,與你的身份無關。”
知道自己鑽了牛角尖,可是秦卿卿就是忍不住想,假如她不是那個舞台上光芒四射的話劇女神,假設他遇見她的時候,她就已經落魄至此,白懸真的還會喜歡上她嗎?他們根本就不是同一類的人,她沒有他這麼理性,目標這麼明確,可以不受任何干擾。褪去了舞台上的光環,她只是一個普通人罷了。
原本只是出國和不出國之間的糾結,可是白懸又不能理解她的糾結。
越想越憋悶,她抽出手,“我想要自己冷靜一下。”
對她的性格已經足夠了解,深知如果放任她一個人想東想西,秦卿卿的思維絕對會發散到自己控制不了的領域中去,白懸企圖安撫她,“我們可以仔細談談,什麼事都有解決辦法的。”
可是這一下秦卿卿很堅定地推開了他。
“不用了。”
“可是我是你男朋友。”
秦卿卿脫口而出,“可是你也只是我男朋友!”
情緒上涌,秦卿卿的音量也不自覺地加大,跟白懸對視着,一點都不肯退讓。
看着男人微怔的目光,秦卿卿突然覺得無力,嘆了口氣,“白懸,這畢竟是我的人生。”
白懸看了她幾秒,“我不想跟你吵。”
晚餐也沒吃完,披上大衣,白懸就出了門,他的腳步匆匆,彷彿一刻也不想停留。
他走了,秦卿卿又覺得委屈。
……可是他為什麼要走?
這裏是他的家啊。
秦卿卿賭着氣,將碗裏的粥一飲而盡,轉身又去鍋里添了兩碗,打定主意不給他留。可是她越吃越難過,越難過她吃的時候就越不顧忌,最後還打起了嗝兒,嗝兒打得難受,她又在心裏把白懸翻來覆去念叨了個遍,吃飽了才回到自己家。
還沒等秦卿卿捋清紛繁雜亂的思緒,門就被敲響。
她沒有多想,立刻就起過去開門。她開門的速度太快了,以至於四目相對,門外的男人還抬着一隻手,面露詫異。
看見來人,秦卿卿臉上的期待轉眼又消散。
“是你啊……”
“你以為是誰?”嚴暮安好奇地問,他收回手,站在門邊,“這麼晚打擾你了。”
秦卿卿搖搖頭,想要將心底的酸澀壓下,“你來是有什麼事嗎?”
雖然已經過了月余,秦卿卿還是有點不習慣嚴暮安跟她做了鄰居這件事,更別說他泰然自若地登。
嚴暮安說:“晚儀和朋友去酒吧玩,看見了白懸一個人在喝酒,我猜,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秦卿卿詫異地揚眉,“他在酒吧?”
嚴暮安倒是一副感同身受的樣子,“男人,為情所困的時候,總是要買醉的。”
她咬了咬唇,“哪個酒吧?”
歸根結底,還是不太放心。他晚餐要喝粥,喝了兩口就要緩一下,明顯是胃口不大舒服,只是她剛才生氣難受得上頭了,也沒顧上問。
“你穿好衣服出來吧,我帶你去。”頓了頓,嚴暮安又補充道,“順便接晚儀回來。”
“……好,那麻煩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