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錯了
下台後,汪海林找到了她,汪海林可不像林薔這麼好糊弄,能被她三言兩語繞過去。
“怎麼回事?”
秦卿卿乾脆利落地道歉,“對不起。”
稍微動動腦子就能知道,錢美玲完全是衝著自己這個白懸的女朋友來的。錢美玲的姿態高高在上,坐在台下審視着她,或許還在思考着這麼一個聚光燈下的產物,究竟是有什麼魅力能讓白懸陷進去。
秦卿卿想起了嚴暮安的話,並不想跟錢美玲起衝突,她可以在台上被錢美玲審視,可是劇團的人是不需要陪着她受這份侮辱的。
她道完歉就沉默下來。
汪海林看着面前安靜的女人,幾次三番想開口說點什麼,可是興許是因為覺得說什麼都不妥當,最終還是咽了回去。
思慮千迴百轉,他看着這個在劇團的保護下,一步一步成長起來的女人。
“最開始的時候,珍寶集團找上門贊助,是天降之喜。那之後,白懸總和大家混在一起,有時候我也恍惚了,他好像就是我身邊的孩子們。但是一旦真的頭腦清晰的去想一想,這怎麼可能呢?一個集團的總裁身家上億,他和我們是不一樣的。你周圍只有我們,可是我們這些人,和白懸圈子裏的人,更是沒辦法相提並論的。”
“你現在和白懸在一起,我相信你們是真心相互喜歡的。可是哪怕他再細心,也沒辦法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都看顧你。你總會因為他而面臨著這樣那樣的風險和委屈,我們可能都沒有辦法幫得上忙,就像今天的事,於這位女觀眾,她只是心血來潮,可是於劇團,即便是出於行業道德,我們也不可能在她沒有明顯的冒犯之前,就把她趕走。”
汪海林說她可能會面臨風險和委屈,委屈嗎?
秦卿卿後知後覺地明白,她今天其實是有點委屈的。
錢美玲憑什麼呢?
哪怕她出身富貴,家大業大,未來前途無量,哪怕她自認為跟白懸天造地設,覺得半路出現的秦卿卿是攔路虎,礙眼得很,可是她憑什麼這麼找上門來呢?
心緒流轉間,秦卿卿深吸了一口氣,彎起唇,“我明白的,別擔心我。”
本以為這件事悄悄就過了,她自己回家抱着大福消化一晚上也就好了,可是沒想到當天傍晚,她就被白懸一個電話叫了過去。
白懸也不說叫她去做什麼,語調涼涼的,聽得秦卿卿心裏直打鼓。
到珍寶集團的時候,正是下班時間,秦卿卿逆流而上,一路走過來,許多員工一看見秦卿卿都忍不住再三回顧,畢竟自家老闆的緋聞已經甚囂塵上,秦卿卿大小也是個公眾人物,誰見了都忍不住好奇地想多看兩眼,再和同伴竊竊私語。
秦卿卿目不斜視地穿過他們,看似波瀾不驚,實則心裏慌得一批。
兩分鐘后,白懸辦公室的門開了一條縫,辦公室裏頭,男人正低頭看着自己桌面上的材料。
秦卿卿順着門縫往裏偷瞄了好幾眼,也不知道該不該進去。
猶豫間,就聽見辦公室里的男人頭也不抬地說:“進來,把門關上。”
“說話就說話,幹嘛要關門啊。”秦卿卿一邊嘀嘀咕咕着,一邊走進去不情願的反手帶上了門。
白懸抬頭瞥了她一眼。
可能是有兩秒鐘或者更短,白懸移開了目光,接着工作,將秦卿卿晾在一邊。
秦卿卿覺得自己好像是在罰站。
中途,秘書進來了一趟,讓他給一份文件簽字。
白懸從秘書手中接過合同,隨意的翻了翻,秦卿卿無事可做,目光也不由自主的一寸一寸的順着他那文件的手腕向上延伸。
他的手長得真好看啊。
他的睫毛真長啊。
他認真工作的姿態真的好吸引人啊。
似乎是覺得領口的地方不舒服,白懸調整了一下坐姿,手抬起來左右扯了一下領帶,不經意抬眼,對上了她的目光。
秦卿卿還處在大腦放空的狀態里,神色茫然,眸色流轉,長而卷翹的睫毛在她眼瞼處打出了兩方小小的扇形陰影,長睫的遮掩下,瞳仁是不含雜質的黑色,純粹至極。
白懸喉結微動,皺起了眉頭,別過臉去。
簽完字,秘書和秦卿卿對上了眼。
他和秦卿卿還算熟,但是連招呼都沒敢跟她打。最近公司氣氛不佳,很多中高層人心浮動,這也是家族企業的弊端,即便給的待遇好,沒有股權,也難有歸屬感。連帶着底下的小員工都人心浮動,紛紛跳槽。
秘書很快就低頭出去了。
辦公室恢復了安靜。
冷不防,白懸問:“知道錯了嗎?”
秦卿卿:……什麼玩意?
“過來。”他沖她伸手,聲音平靜無波。
秦卿卿不情不願地走到他身邊。
他的手掌修長而又筋骨分明,伸到她的面前,紋路清晰可見,交握的時候,有一種本該如此的命定感。
椅子夠寬,白懸的手稍一用力,秦卿卿跌坐在他身邊,頭撞進男人的懷中,烏黑的髮絲散亂着,糾纏在他手臂之中,像是纏繞喬木而生的藤蘿。
他的頭越來越低,目光在她面上巡視,想要看出點什麼花來一樣。
他輕聲說:“你說我要怎麼懲罰你。”
這話一說出來,秦卿卿早前的猜想成真,白懸是真的知道錢美玲來找過自己了。
但是為什麼是懲罰她?
她聲音低低的,腳尖無意識地點着地,不大樂意地嘟囔着,“夠了吧,你說這話也不怕起一身雞皮疙瘩。”
秦卿卿想到她看過的言情小說,作者筆下的男主角無一不是英俊瀟洒,霸道多金,尤其是動不動就來一句“你這磨人的小妖精,要我怎麼懲罰你”,並且懲罰不分場合,大多帶點顏色。
秦卿卿敬謝不敏。
但是事實證明,她多慮了。
因為白懸說的懲罰,真的是是懲罰,挺疼的。
她萬萬沒想到,高嶺之花如白懸,咬起人來,竟然毫不留情。
他一口下來,咬痛了秦卿卿的耳垂,倒也不至於流血,卻留下一個顯眼的齒痕,秦卿卿不由自主地發出輕呼,“你怎麼這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