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有效
向元辰交了個底后,桃夭就迫不急待的想要試一下白月蘭說的法子是不是真的。
她把府里的大夫全部都召集到院子裏來候着,好以防萬一;又將屋內伺候的下人遣了出去吩咐他們守好門窗,無故靠近者格殺勿論;還背人叮囑茶包一定要守着門窗,不讓任何人靠近。在確定屋裏屋外都是安全的之後,她才取出了一粒大夫針對元辰如今的狀況精心練制出來的靈藥托在掌心裏。
她衝著元辰眨眼扮鬼臉:“你瞧着,我變戲法。”
元辰也陪着她玩,故意將眼睛瞪得大大的,眨也不眨的盯着她手心裏的葯:“好。”
他的配合,讓桃夭還有些緊張的心情一下子就舒暢了。
白月蘭說的那個法子極簡單,只要求心誠而已,並不傷身。
不就是試試,最壞的狀況也不過是失敗而已。
她拿起銀針,毫不猶豫的就劃破了自己的手指,擠出血珠手,就將手指摁到了藥丸上方,心裏不停的想着:要救元辰,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成功。
血珠落到了藥丸上方,肉眼可見藥丸上泛起了光澤。
桃夭大喜:“真的,原來是真的……”她忍不住加快了擠血的過程,心疼得元辰直喚:“慢些……疼不疼……”
“不疼。”桃夭嘴裏歡快地應着,“我高興就不疼了。”
這可比知道他受傷后的心疼好受多了。
隨後,桃夭就發現了她不用擠,手指上的傷處也一會一直的出血,往藥丸上滴去,她還不太相信的驗證了一下,發現自己的感覺沒錯,看來並不是用血將藥丸裹住就能成藥,而是需要葯吸夠她的血才行。
她不知道是葯不成,她的血就不會止;還是最好的成藥與她提供的血有關。
這點,白月蘭並沒有告訴她。但不管是哪一個,在她還能承受的時候都是不願意主動中止的。
元辰也很快的發現了這異樣:“量力……”
“我知道,少廢話。”桃夭惱怒的罵了句,但並沒有做出中止的行動來,連這個念頭也沒有動過。
不過,桃夭的血還是很快的就停止了,藥丸也在血的融泡之下結成了血珍珠天玄丸,藥丸的大小還是沒變,但是上面的光澤卻很鮮活,像一隻靈鳥一般在藥丸上遊走,比起之前白月蘭帶來的那一顆,以及白月蘭當面製成的那粒明顯不是一個檔次的。
“應該是我心更誠。”桃夭高興地托給元辰看:“這光澤像不是只鳥兒?”
“像鳳……靈風……”元辰的認真的讚許,一點也沒有注水。
桃夭趁着他開口的機會,直接將那粒藥丸塞進了他的嘴裏,還直接捂住了他的嘴:“快吃,趁熱。”
元辰:“……”趁熱,是趁血沒幹嗎?
不過,想到這葯是用她的血制出來的,他沒覺着噁心什麼的,反而覺着有格外的甜,比最新鮮的天海雪蜜還要甜上好幾倍。
隨後,他就顧不上這些了,只覺得身體像是着了火,炙得身體份外的難受,讓他都忍不住發出了痛苦的低吼聲;但是火燒過之處,原本空空蕩蕩的地方卻疑聚起了一層薄薄的真氣。
他一把捏碎了床頭柱上的雕花,忍着身體各處炙熱的劇痛,急切的將這個好消息給她分享:“有效……”話還沒說完,他就再次被捲入了那痛楚之中,說不出話來。
“有效就好,有效就好……”桃夭不停地反覆說著,眼淚忍不住的往下落,最後還控制不住的放聲大哭了起來。
元辰知道從他受傷之後,她就一直在自責甚至連哭都不敢,也就沒勸她,由着她發泄,自己全力忍着身體各處的火焰,甚至利用真氣開始引導火焰的走向。倒是桃夭這一哭,把外頭的人都給嚇着了,他們不敢違背命令進來,連出聲詢問也不敢,一個個都只得握着拳頭咬着嘴唇,將心裏的不安硬生生憋了回去。
足足半個時辰,元辰才感覺到身體裏的火焰徹底的熄滅了,連一絲痕迹也沒留下,他的身體裏排出了許多黑色的污漬后,也比之前要輕鬆得多,真氣更是直接恢復了一成。
“只有一成?”桃夭有些懊悔,隨後又開心了起來:“那是不是再吃九粒就行了。”
“嗯。”元辰附和着她的話,沒等桃夭多想,就催促着:“喚他們提水進來給我洗浴,太臭了。”
“對,臭死了。”桃夭捏着鼻子,直接嫌棄的退了好幾步,揚聲叫人。
元辰見她被引開了注意力,悄悄的鬆了口氣。
他再服九粒天玄丸就全愈,那怎麼可能。
這第一粒天玄丸對他的身體影響很大,但不代表每粒都可以達到這樣的效果,只怕越到後面藥效越小。
不過這點他是不會告訴桃夭的,他可不願意她為了他,一次又一次的放自己的血。
背過身的桃夭,臉上也浮上了一抹狡黠。都做了這麼外的夫妻,就如他了解她一般,她也是極了解他的,他想要瞞她,那怎麼可能。
不過他不願意讓她知道,那她就裝做不知道好了,至少,他現在身體在好轉,那就夠了。而她要做什麼,他也阻止不了。
聽到桃夭喚人,柱東和石奔一人拽着一個大夫直接沖了進來,見元辰的臉色比之前要明顯好看得多,兩個大男人楞在了當場,隨後歡呼着抱在一起,又一起抱頭蹲下,哭得像個孩子一般。
翠碧嫌棄的踹了柱東一腳:“要哭出去哭,別吵着了王妃。”
元辰借口要先沐浴,讓大夫先去替桃夭檢查,兩個大夫輪着替桃夭把脈后,都驚訝的說桃夭有些血氣不足,但影響並不大,多開幾服補血的方子滋養一下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
元辰和桃夭不約而同的鬆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
待元辰沐浴之後,大夫不僅發現元辰的身體有明顯的恢復,而且還發現元辰的境地又隱隱有了突然破的跡象,這個好消息更是讓院內的眾人欣喜萬分。
若是能突破,到頂級之上,那真氣恢復還不是時時刻刻的事么?
頂級之上,那又是什麼境地?
他們一生的榮辱可都跟着王爺,王爺好,他們才能好。
“也許這是上古說的不破不立。”元辰倒是很沉穩地掃了一眼屋內的眾人,柱東他們馬上冷靜了下來,一個個強行收起怎麼也合不攏的嘴:“屬下知曉。”
在王爺恢復之前,這個消息絕對不能外透半分。
元辰看向桃夭時,眼神里的冷厲就立即消失了,還柔和得如水一般:“王妃這下應該能放心了。”
桃夭揉着哭紅的眼睛,瞪了他一眼:“哼,我怎麼能放心,再厲害又如何,防得了你自己胡鬧?不過,你這段時間不好好的休息,我真跟你沒完!”
罵完,想到白家那一攤子事,以及白月蘭對她的隱瞞,心裏又隱隱有些不舒服。雖然白月蘭直接跟她明說製藥的關鍵以及危險,她也是會做的,但自己選擇和被人欺瞞是兩種不同的感受。
她冷着臉下令:“蕪城那邊照計劃行動,不準出現半絲意外。”遲疑了一下,她又暗暗咬牙:“派人去給白大姑娘指個路,有什麼動靜都儘快回來彙報,我要的是一、絲、不、漏,聽清楚了嗎?。”
白家那邊,她是一點也不能放鬆的,甚至一絕後患她也是想過的。
只是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若有白家在,有白家的私心在同,又有元辰護着,以及元辰替她安排的那個假身份,她和孩子們就是安全的;誰也不會想拿一個混血子做什麼大業的繼承人,哪怕他們想,那也是一場笑話。
若是白家那些人若都死絕了,人皇這一脈就只有她和孩子們了,到時候那些人別無選擇的時候只會將主意打到她和孩子們的頭上,雖然有元辰在,他們依舊能安全,但他們肯定再無安寧的日子可過。
那又何必呢?
所以……白家必需要存在。
這也是她動了念頭與白月蘭做那個交易的根本。
“是!”柱東鮮少看到桃夭的臉上有這種跟王爺一般肅殺的神情,忙不迭地應下
元辰拉着桃夭的手,緊緊握着:“你還有我。”
桃夭白了他一眼:“誰說的,我還有小樂兒他們三,以及……”她低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想要多少親人,我還可以自己生!”
她才不需要去為那些所謂的親人傷心,更不會為了那些人去犧牲什麼。倒是他們欠她的,她還是想要討一討的,要不然他們真要認為她是好欺的性子。
再說他們自顧不暇了,也就無法分神來算計她了。
一舉數得,多好。
另一邊,白月蘭離開王府後,在街頭繞了好幾個圈子,確定身後沒有人跟隨,才回到他們之前的住處時。推門進去發現已經人去樓空了,走得很匆忙,連日常的東西都沒收拾。
她找遍了整個屋子也沒有找到任何字紙或者暗語;一種不好的猜測浮上心頭,憋得她心口格外的難受。
看來,爹他們也是怕桃夭翻臉的。
那爹就沒想過,她這一去會如何嗎?
婉娘瞧着她的神色不太對,暗暗地在心裏嘆息一聲,勸道:“大姑娘,也許是出了緊急狀況,我們去四周尋尋,應該就能找到宗主留下的暗號的。”
白月蘭心不在焉的應了,跟着她一併出來,她們繞遍了整個小巷,甚至向四周的鄰居打聽,也沒能打聽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這下婉娘也有些不太自在了起來,若說宗主的安全要緊,為了大局着想不敢留下消息,但江青雲也不給她留點線索嗎?
而且,為了大局她犧牲了多少,他們連她都信不過嗎?再說,在她陪大姑娘去之前,直接與她說明他們會暫時去一個安全地方,不會馬上與她們聯繫,也不行嗎?
他們拿她……當什麼了?
這些念頭浮上來,她心裏也悶悶得格外難受,不過看到白月蘭,她憋屈也沒說,只得領着白月蘭去最近的一個綉樓暗樁那裏看看。
白月蘭一聲不吭的跟着她拐進了處雜亂的舊街,突然擦身而過時,一個小孩子往她的手裏塞了一張小紙條,白月蘭不露聲色的收了起來。趁着婉娘不備展開來看,上頭寫着“杠紅紙店”四個字。
這是爹派人通知她直接去杠紅紙店匯合嗎?
這個念頭一閃,就被她給掐掉了。這不是爹做事的風格,若這是神鷹盟的手筆,這紙條不應該傳給婉娘嗎?
難道……三妹……是三妹要提醒她!
想到桃夭說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白月蘭只覺得後悔泛寒。
她將紙團搓碎,不經意的丟棄在了地下。
發現綉樓里的暗樁也已經被撤了后,白月蘭和婉娘兩人不得不接受她們被拋下了的局面,雖然知道這是謹慎起見,不得不為之,但是這種事落到自己身上,怎麼會讓人不受傷。
白月蘭想直接去杠紅紙店尋人,猶豫了一下,她又打消了那個念頭,提出直接找個不太起眼的客棧住着,等父親主動聯繫他們。
婉娘也不知道想些什麼,一口應下了。
她們在客棧里一直住了五天,才在牆角看到了神鷹盟的暗號,當即兩人退了房,跟着暗號到杠紅紙店。
在紙店後面的小樓里,看到安靜坐在店裏的自家親爹時,白月蘭的心真是瓦涼瓦涼的。不過,她心底很快又冒出了一份慶幸,覺着自己應下桃夭的交易,是最明智的選擇。
進可攻,她能有個孩子,能借孩子得到她本應該的一切,將來孩子還有可能成大業。
退可守,她有桃夭的暗中庇護,不需要再過那種提心弔膽的日子,在孩子的孝順下平順一生。
她收起了眼底的那份慶幸,裝成沒事人一樣上前,關切地問:“爹,你們沒事吧,擔心死我了。”
“沒事。”白承仲有些不自在:“那個,我是接到你二妹的消息,說她要來玄城,這才急得出了岔子,不得不臨時換地方的。”
這個解釋有明顯的漏洞,但白月蘭並不在意,當成沒發現般,只是着急地道:“二妹也太胡鬧了,她現在可不是一個人!”怕是正因為不是一個人,才有持無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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