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天玄丸的秘密
“那你要拿什麼來跟我做交易?”白月蘭問得有些輕慢,眸子裏還透着被人看破的惱怒:“不錯,我是需要一個孩子,難道你還能給我一個純血的孩子不成?”
“我當然能!”桃夭毫不猶豫的應下。
她的這個肯定回答,讓白月蘭驚訝不已,疑惑的目光也不由自主的落在桃夭的小腹上。
不得不說,這個條件對她來說是具有極大的誘惑力的。
就如桃夭所言,在白家無子的狀況下,她做為長女,早早就被選定是將來白家之主的母親的不二人選,舅舅那邊也不惜餘力地支持她。可惜天不由人願,一場意外讓她永遠地失去了做母親的資格。
這幾年,她也查覺到了舅舅那邊對她的態度有所怠慢,雖然沒有明面上抬着二妹跟她打擂台,但私下卻多了不少的聲音;尤其是二妹嫁於余傑武,並且懷孕之後,舅舅那邊對二妹的態度明顯比之前要熱情得多,甚至余家一些人也蠢蠢欲動了起來。
也是,一個精明的上司與一個好糊弄的主子,聰明人都知道該怎麼選擇。
但她前三十年,人人都跟她說那是她一生的責任,她是為了那個目的而活的,眼下就因為她不能生養,就要徹底抹滅掉她三十年的努力,並且將她三十年辛苦換來的一切奪去,這讓她如何能甘心?
更讓她不甘心的是二妹的態度,她明明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有多尷尬,她不僅不體諒自己,反而仗着腹中的孩子一再提出過份的要求。今天她能借孩子要置三妹於死地,日後若自己惹她不高興了,是不是也要把自己踩在腳下?
就算三妹生下了孩子,她也態度強硬的將孩子抱過來撫養,難道她還能徹底將孩子與二妹隔開,永世不見?就算她能做到,不僅得罪二妹,也是會留下了詬病的。若孩子長大后被有心人挑唆,哪怕不與她反目成仇,又會念及她這個養母兼大姨的幾分情份?
但若孩子來自於桃夭,這一切就將完全不一樣了。
且不說桃夭背後沒有母族,就因桃夭與元辰孕有兩子這一點,就註定無法插手孩子的教育;若再她狠狠心,不僅能阻止她們母子相見,還能讓孩子對桃夭心存忌憚和怨恨,而孩子在完全把握住各方勢力之前,就離開不開她的扶持。
若再好好安排安排,她不僅能得到一個繼承人,而且還能得到一個貼心的兒子!
“當真?”她動容地問。
桃夭看懂了她眼神中的期盼,翻了個白眼,挑明道:“她已經懷上了,不是嗎?”
想什麼呢,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她有有顏有才有實力的情郎在側,會為眼前為了這點破事,就會背叛元辰再找個男人替他們生個純血的孩子?
白月蘭聞言猛地一下站了起來,怒瞪着桃夭:“你耍我!”
若她說的孩子是二妹的,那一切不都是廢話嗎?
“那你有法子讓她非生不可;讓她同意過繼給你養;讓她日後插手不了孩子的教育;讓孩子以後不認她嗎?”桃夭一連問出了幾個扎心的重要問題,白月蘭的臉色極為難看,卻一個也應答不了。
她沒法子,她做不到!
一母同胞,又同嫁一夫家,註定她和二妹是撕扯不開的,何況四周無數眼睛在盯着她們等着抓柄,她稍稍動作大些,就會被人扣上惡名,然後名正言順的拿走她手裏的東西。
“若是我能做到呢?”桃夭又甩出了一個誘惑。
白月蘭遲疑了。
桃夭悄悄的鬆了一口氣,又進一步加碼:“我不僅能做到,而且我以後還能給你們提供一定的保護。”
白月蘭對她這話嗤之以鼻:“難道你還會助我們成大業不成?”
“笑話,白家什麼時候有過大業了?以前是被各國架起來吹了點子虛名,如今也不過是被拉出來撕的虎皮而已。”桃夭捂着嘴輕笑,眼裏的譏諷明明晃晃的:“現實如何,你心裏是清楚的,若真要仔細計較起來,當初毀掉各國基業的是魔族,並非曜人,只不過是你們在驅魔大戰最後沒採到佔到便宜,反而讓當初被你們踩在腳下曜族采了勝利的果子,心有不甘罷了。”
“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比起在魔人手下求生不知強多少倍,又怎麼會在意頭頂上坐的當權人是曜族還是仁族,又怎麼會放下眼面前的好生活,與你們一起闖什麼大業?”
白月蘭語結,半句也說不上來。
桃夭揮了下手:“不過你們願意做那秋後的蚱蜢,不甘心的再多跳幾天那也是你們的選擇,但我提供的庇護也只是讓他幫着掩下一些你們的消息而已,至於其它的,那你們就只能自求多福了。不過,只要你別行事過份,我保你在百年之前生活平順。”
什麼復國大業,並非人人都是心甘情願的,像白月蘭她們從出生就知道曜族對人皇的顧及,所以選擇的餘地。若給她指了一條其它的路,未必就不會心動。
所以,她把握着度,一點一點地主和出誘餌來試探着白月蘭的底線,並且在可控的範圍內將白月蘭往她設下的陷阱那邊趕。
如今看來,效果好像還不錯。
相信白月蘭明知她給的果子不容易吃到,還是會忍不住伸手的。
白月蘭也很快意識到了這一點,眼前的桃夭並非是無知的小白兔,而是一隻狡猾的小狐狸,並且向她露出了利齒。
她還是……小瞧了她。
也是,在經歷了被人視為異端的童年,經歷了被人排擠中痛苦偷生的絕望,桃夭又怎麼會是一個天真無知的女子?她就像一株頑強的小樹,在經歷過風雨的洗刷后,有着自己驕傲,堅強,決斷,以及勇敢。
她看向桃夭的目光變得更加的謹慎了起來:“我憑什麼信你!”
“憑你除了答應我,再無選擇了。”桃夭輕輕的拍了下手,幾道黑影從屋子的各個角落裏竄了出來,全部攻向了白月蘭。白月蘭想要抓住近在咫尺的桃夭,可惜再也沒有機會,很快就在玄麗為首的暗衛們聯手攻擊下被制住了,綁成了粽子丟在了桃夭的床前。
桃夭看着憤怒瞪着自己的白月蘭,神色依舊不變,淡淡地道:“你今天來,本就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回不去,也是理所當然的。”
白月蘭:“……”
確實,她現在別無選擇!
要麼死,要麼……跟她低頭。
雖然她想很傲然赴死,但是被桃夭剛剛那些話挑起來的不甘,讓她怎麼著也做不出那英明的決定來。
還沒等她點頭,桃夭又一擺手,讓玄麗鬆開了對白月蘭的壓制:“送她出去。”
白月蘭有些懵,她揉着疼痛不已的肩膀,“你真要放我離開?”
桃夭捂嘴輕笑,挑起了眉梢:“我敢放你,自然是有隨時能抓你殺你的資本!你認為,當初我離開余府的時候,他什麼都沒做嗎?”
聞言,白月蘭的心直接跌落了冰窟窿里,凍得她整個人都有些發麻。是啊,以元辰的性格,怎麼會知道他們白家的底細后毫無行動的。只怕他們進玄城,二妹在蕪城養胎之事盡在他們的掌控之中。
又想到桃夭剛剛輕描淡寫那句,他們別無選擇,之前的疑惑這下全部都證實了起來。
果然,他們是別無選擇的。
命都沒有了,還談什麼白家的復興,還談什麼大業?
只是,被桃夭逼得沒有緩和的地余,讓她還是很不甘心,趁着自己的傲氣還僅存着兩分,還擊道:“難道,你就不怕我們把你的身世公開?”說完,她還威脅的看了看四周的玄麗他們。
玄麗等人面無表情,彷彿聾人一般;桃夭依舊是那付風靜雲淡的模樣:“就我們現在這處境,難道還會怕你們鬧個魚死網破?”
白月蘭啞然。
是啊,桃夭的一切都是依靠在元辰身上的,若元辰現在正處在那種最壞的處境,桃夭母子的大廈也將搖搖欲墜,那她還有什麼可顧及的呢?
就算他們真的要與她撕破臉,在網破之前,魚肯定先死!
罷罷罷,從她沒真正了解桃夭的那一刻起,她就輸了,如今又有什麼不敢認輸的。
輕嘆一聲,她的肩頭無力地垂下,鬆了口:“好,我答應你。”
“早這樣不就好了。”桃夭抬了下手,玄麗她們退出去。
白月蘭見狀心裏一動,不過很快就打消了向桃夭出手的念頭,不是她做不出那種犧牲大義之舉,而是她突然覺着為那樣的家人犧牲有些不值,而且,她要還擊,也不只有這一個辦法。
俯在桃夭耳畔,她低語道:“天玄丸的最主要的一味葯是天賜之血。”說罷,她站直了身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桃夭:“能不能成藥,還要看製藥人是否心誠。”
桃夭一下子就明白了她話中的意思。
知道元辰需要天玄丸后,她沒日沒夜的查看下人送來的天玄丸相關的資料,深知天玄丸的奇妙之處就在於,每粒天玄丸除了最主要的那味未知的葯之外,其它的藥材都是不相同的。殘破的古籍上記載,說應病下藥,但真相如何卻是無人知曉的。
若白月蘭說的是真的,那上古人皇一脈自稱為天恩之子,天賜之血怕就是他們的血,心誠怕講究的是個心甘情願,這也是那些舊國為何要供着人皇一脈的重要原因。
不過,有沒有猜錯,試一下就知道了。
她手指了指旁邊的葯櫃,不客氣地道:“那就有勞了大姐了。”
“你……”白月蘭瞪了她一眼,也早就有了準備,若桃夭輕易能被她兩句話糊弄過去,哪有本事將逼她到這個地步。
不過這樣也好,若桃夭真能說話算數,她的精明對於與她交易的自己來說,有百利而無一害。
白月蘭心裏服帖了,做事也麻利得多,她都沒怎麼挑,直接從葯櫃那邊揀出了一瓶葯,倒出一粒托在左手掌心裏,然後劃破了自己右手食指,將自己的血一滴一滴的落在那藥丸上頭。
只見原本平平無奇的黑色紅丸子在血液的浸泡下,慢慢發出了紅色的光澤,最後竟然凝成了一粒血紅色的珍珠。
桃夭揀起那粒紅珍珠,饒有興趣的查驗了一番,見與之前那粒天玄丸沒有二樣,直接拿起就塞進了自己的嘴裏。
白月蘭驚愕:“你就不怕……”不怕她做了手腳?
末了,她又自嘲:“也是,你何需怕……”他們都在她的人監視之下,生死也只在她的一念之中,又何必怕。
藥丸沒有血腥味,入口即化,身體四處都興起了一股熱流,在身體四周流走,心口處更是暖洋洋的,半點滯感也無,甚至連她強撐着與白月蘭較量造成的疲倦也瞬間被一掃而空。
果然,好葯!
她向白月蘭點頭:“多謝大姐。”
白月蘭有些不太自在:“你不必謝我,這是你我的交易,不是嗎?”
“對,大姐通透。”桃夭笑了,隨後揚聲叫人送白月蘭出去。
放走了白月蘭后,桃夭喚來府里的大夫替自己把脈,確定自己服下天玄丸後身體大好,並且沒有任何不妥之處,才帶着天玄丸去看元辰,並且說了自己與白月蘭交易之事。
末了,她道:“不管她的話有幾份真實,我總是要試一試的,付出什麼代價都不惜。”
她放出去的那些流言,是能暫時拖延一些時日,但最多也只能拖三個月;等三個月不見元辰,外頭的那些人只怕就要壓不住了。
他們,沒有更多的時間。
為了元辰,為了她自己,為了孩子們,這個險她是一定要冒的!
從她緊握着自己的手掌上,感受到了她不容人回絕的堅定,元辰擠出個笑容,滿口應下:“好。”
就如她說的,為了她,他也不能死;若真留她一個人在這世上苦熬,那還真不如他們一起去另一個世界,讓他繼續護着她。
但他依舊擔心,用力握着她的手,補了一句:“要量力……而為……”
桃夭橫了他一眼:“那是當然,我還想與你白頭到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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