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封燊,一位遵紀守法的大廚
人工養殖的松江鱸,味道是真不咋地。封燊也吃過。
盆子裏的淞江鱸魚,是系統首次簽到禮包的禮物。一共二十條,每條都接近四兩重。
禮包中除了魚之外,還給了幾道做魚的菜譜,和菜譜上需要的各種配料。
比如,什麼八珍鱸魚知道才,就配了南海的瑤柱、太湖的蒓菜、北方的梅花參、鴿子和鴿子蛋等等。
除了那些個禮包之外,第一次簽到也有獎勵。
只有一種東西……黃河鯉,十條,規格是三斤左右。其中一條已經在盆子裏了。
菜譜中也有這種魚的做法——紅燒鯉魚。這是今天中午的其中一道菜。
魚,和配菜,封燊並不怎麼在意。
他認為真正的福利是菜譜。
“你覺得不好吃,因為這魚太久沒上過餐桌,沒人會做。”
“那你會做?”
“你拭舌以待好了。”他不會,誰會?
在今天凌晨之前,他確實還不會。
但現在他會了——系統教的。
準確來說,是系統直接將菜譜塞他腦子裏的。
系統給了菜譜,他說:我要學。
(づ ̄3 ̄)づ╭biu~的一聲,他就學會了。
再方便不過了……
什麼東西最有價值?
腦子裏的東西最有價值。
什麼東西最能體現價值?
是技能。
所以,這種獎勵,他希望以後能多多給……
做菜,也是技能。魚吃過就沒了,但技能會一直在。隨時都可以用。
魏士進卻沒報太大期望:“養殖的,用飼料撐大,味道還不如吃一條野生的海鱸。這要是野生的就好了。”
“……”你丫還想吃野生的?
封燊其實懷疑這盆子裏的松江鱸魚,不是人工養殖的。
但它必須是人工養殖的。不然他會有大麻煩。
黃河鯉做了吃就吃了。
但松江鱸魚不行。
因為它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如果是野生的,殺了,是違法的!
於是,他是這樣跟魏士進說的:“野生的松江鱸魚,長不過五寸,重不過二兩。這幾條長超過七寸,重接近四兩……野生的長不了這麼大。
“還有這種說法?”
封燊沒吭聲。或許世間沒那種說法,但法律有說法。
根據《刑法》第三百四十一條規定:“非法獵捕、殺害國家重點保護的珍貴、瀕危野生動物的,或者非法收購、運輸、出售國家重點保護的珍貴、瀕危野生動物及其製品的,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並處罰金;情節嚴重的,處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並處罰金;情節特別嚴重的,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並處罰金或者沒收財產。
“違反狩獵法規,在禁獵區、禁獵期或者使用禁用的工具、方法進行狩獵,破壞野生動物資源,情節嚴重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罰金。”
封燊說那些魚是人工養殖的,是不想惹麻煩。
被列入二級保護動物的各種魚類,只要是人工養殖的,只要合法合規,且有正規手續,都是可以銷售和食用的。
那麼,如何才算合法合規,有正規手續?
首先,按照《動物保護法》規定,想要人工養殖保護動物,首先要申請《保護動物馴養許可證》。
這需要向市級有關部門提交申請材料,報高級有關部門審核發放的許可證。
其中,一級保護動物,需由國家級有關部門核發。二級保護動物,由省有關部門核發。
相比較那些縣級有關部門核發的養殖許可證,保護動物養殖的許可證,審核嚴苛的多。
就算有了這個證書,想要養了動物出售。還必須遵守一條原則。
根據重點動物保護法規定,保護動物人工繁育的子二代之後代系的個體,在可溯源的情況下,允許流入市場銷售。
為什麼說是要子二代之後的代系?
人工繁育保護動物,搞出了種苗,不一定就允許你出售。
想要出售,種苗的親本必須也是人工繁育出來的子代。
就是說,你想要養殖被列入保護名錄的動物,買的種苗的父本和母本,必須都是人工繁育出來的。
父母雙方,都不能是野外採集來的個體,至少是經過人工繁育后的第一代子代。
苗種的父母,只要其中一方是野外採集的,生下來的種苗,依然是不允許銷售的。
子代的子代,就是孫子輩。但動物學上不會這麼稱呼兒輩、孫輩……他們在溯源時,會稱‘某某親本的子一代、子二代、子三代’……
言歸正傳,封燊手裏的二十條淞江鱸魚,如果是野外品種,甚至只要野外品種培育出來的子一代,殺了、吃了,都是違法的。
當然,那東西,他既不是買的,也不是捉的。
換句話說:他沒有“收購、運輸、出售”保護動物,沒有“狩獵”,也沒“破壞”野生動植物資源。
他的行為上的“殺害”對象,是系統給的,當然算不上是野生動物。他不需要有任何違法的愧疚。
那純粹就是系統給他的坑。
所以,他可以心安理得地說一聲,是人工養殖的。可以心安理得地殺了、吃了。
當然了。他這些魚的來源,也確實沒有半點違法。
系統從什麼地方弄來的,他不管。反正,絕對不可能是來源於野外種群,所以絕對不屬於保護動物。
甚至可以算是外來物種,還是吃了好。
魏士進可不知道幾條魚身上還有那樣的官司。
他只是看着這比之前吃過的,大了一圈的魚,能不能有傳說中的味道。
“希望這麼大的,味道能好一點。你也用點心。盡量燒好吃點。”至少別浪費了那麼多的魚飼料。
封燊蔑他一眼:“你行你來。”
“切,說得好像你很行似的。”
“我行不行都比你行。至少我還干過廚師。”雖然是兼職的幫廚,而且是小時候。
“吹呢?以前也沒見你下過廚?”
“之前807的給你幹活,哪有時間進廚房?”
八點上班,加班到零時,每周七天。
他連吃個快餐,不是在工作中,就是在去工作的路上。沒吃成醬油血,是他命大。
魏士進:“……那白菜,是等會吃的吧。”這話題生硬地轉成了直角。
封燊笑說:“行了,我不窒你。外邊那兩位具體是什麼意思?”
“是吳總的公司與華亭衛視合作,打算做一檔網綜。想找個地方錄製,我就推薦了你這裏。”
封燊笑着搖頭,對方願不願意在這裏錄製,他並不是很在意:“我還以為是要在衛視播放的呢。這是要打造一個網紅打卡地的意思了?”
魏士進笑着說:“如果觀看的人多,網紅打卡點也不無可能。而且,不管怎麼說,他們也總要給些錢。”
“謝了!”這是想給他介紹生意呢。
“看他們樣子,應該對你這裏挺有興趣的。”
封燊笑了笑,說:“一切隨緣吧。”
“等會都吃什麼?”
“八珍鱸魚,紅燒鯉魚,清水雞,藕餅扣肉,清蒸排骨,再做兩個素菜。”
魏士進看了一圈:“那挺豐盛的了。我幫忙洗青菜。”
這個他總是會的。
“你出去幫我招呼人就行。我自己來。”還真別說,連洗青菜你都未必會。
魏士進也不矯情。他要出去跟莊主任和吳總說說,今天中午將會吃些什麼。
……
要說封燊有多好的廚藝,不見得。要說他不會做菜,更不客觀。
之前,他會做的菜,其實也就那麼幾道。都是小時候在家幫忙時學會的。
他二爺爺曾經在飯店做廚師,有一手好廚藝。後來回來這裏開了一家民宿,靠着好廚藝和風格比較特別的民宿,招徠了不少生意。
封燊七歲被他二爺爺收養,算是寄人籬下的。
雖然沒人嫌棄,但他也不想吃白飯。從小開始,節假日或者每天放學后,他會都會幫忙招呼客人。
再大了一些,他就在廚房幫忙。
他那些堂叔堂兄弟,對做菜沒興趣。他二爺爺看他願意做,就指點了一些。
做了幾年下來,他對幾道菜還算拿手。對做菜也有了一點自己的心得。拿到了食材,研究一下,做出來的菜,至少是能吃的。
現在又有了系統給的福利,兩種魚的菜譜就像機械人程序一樣,印在他腦子裏。
對今天的午飯,他自己也挺期待的,想知道按照菜譜做那兩道魚,能做出什麼樣的味道。
他將還沒完全解凍的扣肉切片,好讓它儘快解凍。
然後就開始做魚了。
做魚,他是認真的。
先準備好作料:調好了料酒,切了姜蔥,雞湯也熬好了,鴿子蛋滾了一下水剝殼,鴿脯肉切成絲,泡發好的海參切成丁……全部放鍋里煮湯。
然後就是準備殺魚了。
兩種魚,有不同的殺法。
做八珍鱸魚湯,殺魚講究個乾脆利落。首先,直接用竹條從魚口插入,攪一下快速將內臟從口中取出。去掉腸子和魚膽,將其它內臟重新塞回肚子。
這手法需要一定的技巧。
黃河鯉既然是要做紅燒,當然是整條下鍋。去鰓去內臟,刮凈魚腹,在魚身起花刀。
他在魚身上划花刀很密,能讓魚肉更容易入味。
然後洗青菜。
菜心將靠近菜頭幾片葉子去掉,用水沖洗,洗好了,將菜頭一刀切。整整齊齊的,放着準備做白灼菜心。
還有一顆大白菜。
將外邊的菜葉剝掉,留下裏面乾淨的菜心。然後將頭尾個切一刀,留下中間的切成三段,不讓鬆散。他打算做一道珍珠白菜。
他家廚房裏,灶頭足夠多。只要統籌好了,他一個人完全可以同時做幾道菜。
首先,他要做藕餅扣肉。
藕餅用蓮藕粉加米粉搓揉成團,然後壓成片狀。做好形狀后,夾在兩快扣肉中間。
放大碗中碼好。又從冰箱保鮮櫃取出一個罐子,裏面裝了一種灰色的醬。弄了兩調羹,用水調稀淋在扣肉上。
這是他家秘制的蘑菇醬。
然後扣肉放蒸屜,要蒸半個小時左右。
有半個小時,他足以將其它菜同時做好了。
湯煮開了,再將松江鱸放入湯中蓋鍋煮着。
然後就是做紅燒鯉魚了。菜譜上的紅燒鯉魚,與他之前做的有些不同,要先用滾油淋魚身幾遍。
說是滾油能將魚身表面蛋白質瞬間變性,可以鎖住魚身的鮮味。這也是花刀切得密的另一個原因。
滾油怎麼淋,也是有技巧的。要均勻,而且要保持合適的油溫……封燊將魚架在一個蒸屜上,一勺滾油正好將魚身由頭到尾淋一遍。
一勺從頭開始,下一勺就從尾巴開始。一勺下去,魚鱗皺起——鯉魚鱗能吃,口感就像脆骨一樣的——魚皮迅速縮緊。
一側淋了幾勺,給魚翻個身,然後再淋。
再然後就是熱鍋,調味。
魚下鍋,紅燜,上色,收汁半干,放入西紅柿片洋蔥絲等配菜,在稍稍蓋鍋,然後起鍋。
一道菜做好,接着就是做青菜。
弄來一鍋雞湯,燒滾,灼菜心。
再將切段的白菜芯放在一個蒸屜上,用燒滾的高湯澆淋熟透。直到熟透——珍珠白菜做成。
這時,魚湯也可以出鍋了。拿來四個廣口碗,每個一條魚、一個鴿子蛋,一條海參,和幾片蒓菜,然後舀半碗魚湯,再加上半碗雞湯。
再裝半盆魚湯加半盆雞湯。這算是中午的湯水了。
到這個時候,扣肉正好可以出爐。拿出大碗一扣,扣肉顫巍巍的,濃郁的蘑菇香味撲鼻而來。
最後一道菜,清水雞也可以出鍋。取出大卸八塊。
中午飯就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