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死亡祭祀
清水鎮前往天瀾市途中,有一條九瀾河,河上有一座九瀾橋,這是通往天瀾市的必經之路。
此刻,九瀾橋附近,地面鋪蓋着一張張黑色冥紙,每張冥紙上掛着不同的人像,似是一個人的死亡見證。四周喪氣沉沉,氣氛詭異,死亡的森冷靈性幽幽發散。
一群死氣瀰漫、穿着黑色喪服的棺墓成員環繞在黑色冥紙周圍,似乎在進行一場祭祀。
棺墓高層的組織結構,簡單的分為三個階級:碑主、棺主、墓主。
職業等級達到10級,並擁有碾壓同級的戰力,可以成為碑主。
皓月階成員,是棺主。
耀日階成員,是墓主。
此時,一位棺墓碑主,正一臉虔誠的念着祭祀語。
“偉大的死亡,我們將999個生命的死亡作為禮品獻給您,懇請您凝望我們一眼。”
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一絲動靜。
其他成員等了好一會兒,也沒動靜。
天空一群烏鴉飛過。
旁邊一個人忍不住問道:“碑主,怎麼沒動靜啊?”
碑主誠實地說道:“副碑主,我也不知道。”
“額……”副碑長無語了一會,道:“你再想想?”
碑長認真開始思索,突然,他右手握拳錘了一下左手掌心,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道:“我明白了,副碑主。”
“您明白什麼了?”
“一定是祭祀語不對。”
“不對在哪?”
“太簡單了,沒有內涵,不夠帥氣,沒有深度,不能彰顯出我們對死亡的虔誠信仰。”
“那您再念個有深度的唄!”
“好。”碑主閉目沉思。
良久……
終於,碑主出聲了。
來了來了,副碑主神情專註,精神無比集中,只見碑主開始低語。
那語言是古怪的、詭異的、煩躁的、熟悉的、猶如邪神的呢喃,那是……碑主的呼嚕聲。
副碑主差點沒把牙齒咬碎,表情極度扭曲,他忍不住搖了搖碑主,低吼:“碑主,你在干神魔?快點醒醒啊!”
“啊!哦,抱歉,不小心睡著了,我繼續想祭祀語。”碑主被他搖醒后,一臉憨厚的說道。
他繼續思考,又過了一會,他突然道:“副碑主,我想起來了。”
“哦?您想到祭祀語了?那快點念啊!”副碑主催促道。
“不是,我是想起來,我小學沒畢業。”碑長道。
副碑主聞言頓時氣得破口大罵:“這尼瑪跟你念祭祀語有個毛關係。”
“當然有。”碑主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小學沒畢業,就沒文化,就想不出有深度、有內涵、夠帥氣的祭祀語。”
“滾開,讓我來。”副碑主不客氣說道。
結果碑主一聽,原本和善的臉色立即就猙獰了起來,眼中透露着瘋狂與陰狠:“你什麼意思?你是不是看不起我?雖然我沒文化,到我對死亡的信仰是無人可以否定的。你想搶我的祭祀?你居然想搶我的祭祀?你在否定我對死亡的虔誠,不可忍受,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碑主突然發瘋,渾身發散着黑色如霧的死氣,凝聚成一根黑色指頭,他手一指,黑色指頭就向前戳去。
“尼瑪的又發瘋了?”副碑主又驚又怒,連忙向一邊閃避。
他這一避倒是避開了,可站在他身後的人就倒霉了,黑色指頭落在那個人身上,那個人頓時發出凄厲痛苦地慘叫,無數白霧從他體內散溢而出,皮膚開始浮現黑色,腐爛、發膿、眼珠毛髮、皮肉一塊一塊不斷地往下掉,直至成為一具黑色骷髏。
一張黑色冥紙從這具骷髏身上飄出,落到碑主手裏,冥紙上面的人像充滿痛苦與猙獰。
周圍的棺墓成員臉色都有些驚恐,戰戰慄栗地向後退開。
結果,碑主殺完人之後,又從瘋狂中恢復過來,他看着自己手裏的冥紙,一臉不可置信之中帶着一點悲痛:“我殺人了?殺的居然還是我朝夕相處的戰友?我實在是罪孽深重,兄弟你放心,這我就下來陪你。”
說完,他手掌一翻,就要自蓋天靈。
但周圍的成員見狀,表情卻更加驚恐了,不約而同地跑過去,口中大喊:“不要啊!!!”
還是副碑主反應快,及時出手制止了他,心中大罵:他媽的,這個瘋子,還好這次老子反應快,上次沒來得及阻止他自殺,在場幾十個成員就被他誣陷成二五仔,當場就給宰了,損失慘重啊!老子忽悠人進組織不需要時間嗎?
碑主揮舞着手臂,繼續發瘋:“你不要阻止我,你阻止我做什麼?難道殺人不需要償命?我雖然是碑主,但也不能無緣無故殺人,特別是那個人還是戰友和屬下。能隨便殺戰友,肯定是變態、瘋子、暴君、神經病……這樣的人怎麼能當碑主呢?這樣的人當碑主,人心肯定會散,你快放開我,讓我去給他償命,給他們一個交代,不這樣做挽不回人心啊!”
你他媽就是變態、瘋子、暴君、神經病……副碑主心裏狠狠罵道,但嘴上卻是另一番話:“碑主碑主,冷靜冷靜,我實話告訴您吧,您不小心誤殺的這個人其實是敵方組織派來的二五仔,是卧底。您殺得好,殺得妙,殺得呱呱叫啊!”
“卧底?”碑主將信將疑:“我這個碑主都不知道你這個副碑主卻知道?你該不會是騙我的吧?”
“我這不是怕您傷心嘛!您看您平時對他那麼好,盡心儘力照顧他,結果他居然跑去當叛徒,真是可惡。”
“叛徒……有證據嗎?”
副碑主一愣,隨即大聲道:“有,當然有。碑主,在場的人都是證人,大家都知道他是叛徒,只是怕您傷心才隱瞞到現在,不然早就打死他了。大家說,他是不是叛徒?”
“是。”兩百多個成員異口同聲道。
碑主終於恢復正常,他氣洶洶地走到黑色骷髏骨架旁邊,惡狠狠地吐了口唾沫:“hetui,我對你這麼好,你居然當叛徒?幸好蒼天有眼,讓我揪出了你。現在看來,你剛剛接我一招送死,肯定是故意的,是為了利用我因誤殺戰友而產生的愧疚心,讓我自殺償命,真是好算計,差點就中計了。”
“hetui。”碑主又吐了一口唾沫,一腳踩在上面:“大家都看好了,這就是當叛徒的代價。都過來排好隊,一人吐一口唾沫,哼,我生平最討厭叛徒了。”
在場成員連忙過來,一時間,周圍吐口水的聲音連綿不斷。
待所有人都吐上一輪后,碑主才滿意的點點頭,將手裏的冥紙扔到地面上,繼續念起祭祀語:“偉大的死亡,我們將1000個生命的死亡作為禮品獻給您,懇請您凝望我們一眼。”
在他念完這句祭祀語后,這場祭祀……開始了。
黑色火焰從數以千計的冥紙上燃起,鋪天蓋地的黑焰,幽暗陰森,有着燎原之勢,卻沒有一絲溫度,反而還有種滲人的寒冷,伴隨着魂靈的哭嚎與嗚怨聲回蕩四周。
“賞賜!”
“賞賜!”
“賞賜!”
一陣邪惡的低語與呢喃從虛空深處傳出,在這片地域上回蕩,濃濃的死亡氣息伴隨着低語與呢喃聲降臨,具象為實質。
黑霧般的死亡氣息向下沉浸,大地被污染,土壤轉化為深沉的黑色,空中飄散着無比腐爛的死屍惡臭。
漸漸的,一棵通體漆黑、散發著詭異死亡氣息的魔樹從黑色火焰中若隱若現。
魔樹的枝啞上,一個頭骨一般的黑色果實迅速茁壯成長,那是用1000個生命的死亡澆灌而成的邪物。
不多時,黑色果實就從樹上掉落,而眼前的魔樹、冥紙、黑色火焰、黑色漩渦等等詭異畫面,瞬間全部消失。
周圍的棺墓人員已經見怪不怪了,碑主撿起那個黑色果實,分享給在場兩百多個成員,他們食用它,感受自身力量與知識的遞增。
“你看,副碑主。”碑主很認真的說道:“我就說是祭祀語不對了,只換了一句就成功了。”
“嗯,您果然睿智。”副碑主表面恭維,心裏卻瘋狂大罵:我信你媽個鬼啊!就改了一個數字而已。還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殺人就是為了湊個整數,真是瘋子。可憐那個倒霉蛋,不僅死相極慘,死後還被誣陷成叛徒,還要被人吐口水,真是太慘了。
“副碑主,我們殺了那麼多人,是不是有點不好啊?”碑主突然有些傷感。
又來了……副碑主無奈地說道:“怎麼會呢?人終有一死,早死晚死都一樣,死亡是所有生命最終的歸宿,是最後的家園,我們只不過在幫他們回家,這是在做好事。”
“有道理,那我們繼續去做好事吧,副碑主。”
“不行,我們除了牽制那個女人,還要接應棺主他們呢!您忘了?”
“啊!好無聊啊!副碑主,你說棺主為什麼還不回來?不會已經去見死亡了吧?”
“不、不會吧?他可是皓月階的大佬啊!”
“可是那個女人很恐怖的,棺主給我們的骨骸巨獸,全部被摧毀了,她一刀一個哎!太可怕了。棺主打不過怎麼辦?”
“不會的,棺主打不過可以逃的。”
“哦!也是。”碑主似乎有些失望。
話題結束,副碑主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這傢伙真滴不怕死,居然敢咒棺主死,太過分了。
“報告。”這時,一個下屬突然急沖沖跑過來,說道:“跟隨棺主襲擊清水鎮的部分成員已經回來了。”
“棺主終於回來啦?”碑主立馬跳了起來,迫不及待地問道。
“額。”下屬頓了一下,才回道:“棺主沒有回來,只有一些成員而已。”
“啊!這樣啊!”碑主情緒很低落。
“先把他們帶過來,問清楚情況。”副碑主開口。
“是。”
很快,那些逃亡的成員就被帶到碑主面前。
“棺主呢?你們那邊情況如何了?”副碑主問道。
這些成員便將清水鎮的情況說了一遍,簡略概括一下,就是他們襲擊了黑暗協會,棺主碰上黑暗主事,其他人與黑暗協會廝殺,結果兩敗俱傷,被超凡軍團擊敗,接着伊人嫵降臨,正與棺主決戰。
“完了,棺主現在還沒回來,怕是已經遭遇不測了,嗚哇!!!”碑主聽完一臉悲傷,乾嚎了兩聲,發現沒有眼淚,於是使勁戳痛自己的眼睛,想讓它留下眼淚。
但其中一個逃亡隊長開口道:“棺主沒死,他雖然戰敗了,但也成功逃出,我在那附近潛藏了很久,看到棺主離開的身影。”
“那就奇怪了?棺主為什麼不回來?”副碑主很奇怪。
那個隊長猶豫了一下,開口道:“或許是棺主的傷勢太嚴重了,回不來。”
副碑主一臉憂心忡忡:“那就麻煩了啊!得派人去搜尋救援。”
“報告。”
這時,又一個下屬跑過來說道:“我們發現了大量平民,人數大約在三萬左右,正在朝這邊靠近。”
“三萬多人?”碑主興奮起來:“副碑主,我們快去做好事,送他們去見死亡。”
副碑主還沒開口,逃亡隊長就說話了:“等等,那是清水鎮的居民,有超過五百位超凡者在保護,以我們現在的戰力,很難肆意殺戮啊!”
碑主問道:“那個打棺主的女人在嗎?”
“不在,她似乎留在清水鎮斷後。”
“那還怕什麼,準備弄死他們。”
逃亡隊長提出不同意見:“碑主,我覺得這樣不好,去攻擊他們又沒什麼好處,還會死傷慘重,沒必要。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棺主,進行救援。”
“你說的也有道理。”碑主點着頭,突然間,他一巴掌按在隊長頭上,死亡黑霧傾瀉而下,澆灌全身。
“啊!!!”
高昂凄厲的哀嚎讓人心中發寒,片刻后,叫聲戛然而止,人已經被黑霧腐蝕成一具黑色骸骨,死得透透的。
許多成員嚇得戰戰慄栗,而碑主卻是一臉痛心疾首,開始痛斥這個隊長:“大家看看,大家聽聽,居心不良,居心不良啊!棺主現在受了重傷,為什麼不願回來?不就是害怕組織里有二五仔加害他嗎?結果他一開口就是要找棺主,他想幹什麼?棺主有手有腳不會自己回來?大家說說,他是不是居心不良?”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製造足夠多的死亡,進行獻祭,棺主回來后,才能第一時間恢復傷勢。我們怎麼可以因為事情難辦就放棄了呢?大家說是不是?我要進攻那三萬人,誰反對?”
四周寂靜,啞然無聲。
屍體就在眼前,誰特么敢反對?
“咳咳?”副碑主幹咳幾聲,緩解一下沉重的氣氛:“既然沒有反對,那就開始備戰吧!”
接到命令,附近幾位棺墓隊長如釋重負,迅速下去準備,在對方必進之路上設下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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