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活路
王才對羅玉態度的改變，顯而易見是因為羅玉昨天的兩場勝利。
王才也是抱着“萬一對方在比賽中被某個權貴富豪選走，還是莫要得罪”的心思，心裏還暗暗佩服劉永浩的先見之明。
羅玉作為一個四十多歲的成年人，倒也沒覺得對方有什麼不對。
他現在只想把今天的兩場比賽打完。
劉永浩看着他手臂上的抓痕提醒道：“羅小兄弟你一定要注意不要受傷，這比賽持續時間少則十多天多則三十天，天天都有比賽，可不會給你時間養傷。”
“我知道，謝謝劉大哥。”羅玉苦笑起來。
昨晚比賽結束后羅玉就想到了這一點，若是被傷勢影響到後面的戰鬥導致失敗死亡，那才叫冤枉！
但是受不受傷卻不是他能控制的。
好在他手臂上的傷勢不重，不影響動手，昨天用了黑袍人給的金瘡葯后，已經開始結痂了。
唉，還是實力不夠強啊！
……
狂亂的呼喊聲中，羅玉一隻手死死按在地面上不斷掙扎的光頭大漢的脖子上，膝蓋頂在他的胸口，右手拳頭一下又一下地砸在光頭大漢的腦袋上。
血液從大漢的眼耳口鼻中噴出，他掙扎的越發用力，卻脫不開羅玉那支肌肉虯結的手臂的控制。
咽喉像是被鐵箍勒住，呼吸越來越困難，大腦漸漸眩暈……大漢的雙臂不斷的擊打在羅玉的身上，但羅玉絲毫不為所動，身體像是鐵鑄一般沒有一絲一毫的搖晃。
絕望之下，光頭大漢的眼中露出了瘋狂之色——我死了你也別想好過！
他在羅玉的拳頭又一次落下時，脖子猛地一扭。
咔吧！
頸骨扭曲成了一個怪異的角度，竟是被他自己扭斷了，但這並不影響光頭大漢的嘴巴開合，以及昂頭的慣性動作。
他一口叼住了羅玉落下來的拳頭的五指關節，隨後死命的咬了下去。
嘶！
羅玉倒吸了一口涼氣。
嘭！
來不及收力的拳頭，帶着嵌在上面的牙齒和嘴巴，強壓着光頭的腦袋砸了下去。
光頭大漢的後腦勺重重的撞在擂台地面上，一灘血暈了開來，但他的牙齒依然死死的咬合著。
好痛！
感覺骨頭和手指上的筋都被咬斷了。
嘭嘭嘭！
拳頭連帶着光溜溜的腦袋不停地撞擊在佈滿了乾涸的和未乾的血漬的青石地面上，很快腦袋就變了形……
咔噠！
一聲脆響。
已經死去多時的光頭大漢的下巴，終於在連續不斷地重擊下，脫離了頜骨關節。
羅玉舉起了拳頭，右手五根手指除了大拇指，皆都血肉模糊，尤其是第二指節關節處——深深的咬痕幾乎將指骨關節給完全咬斷，筋肉翻開，白森森的碎骨渣齜了出來。
這右手算是廢了。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這光頭大漢就是他第二場的對手，今天沒其它比賽了。
下了擂台，黑袍人看着羅玉狼藉的右手，沉默不語，目光中透着一絲憐憫。
這個拳頭算是廢了！
羅玉心中一動，將拳頭放下藏在背後，僵硬地笑了笑道：“無妨的，沒有看上去那麼嚴重。”
黑袍人沒說什麼，而是對羅玉道：“你連贏四場，今天往後都不用住大牢裏了。”
“哦，那我住哪兒？”羅玉驚奇。
“這裏。”
黑袍人跺了跺腳，羅玉一時之間沒弄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但很快，他便知道了。
在死囚擂台所在的這片建築下，竟然還有一片人造的建築群，十分龐大——這是一片高有二十米，大約三千多平方的空間。
空間中，有連綿的雙層小木樓組成的住宅區，粗略一看竟有四五百間屋子。
最讓羅玉驚訝的是，這片住宅區中間竟還有一條商業街——有賣吃食的，有賣兵器的，有賣衣服的，竟然還有開妓院的。
此刻，羅玉正目瞪口呆的站在商業街上唯一的一座青樓大門前，指着正在招攬客戶的小廝問黑袍人：“這認真的？”
“什麼認真不認真的，有人需求就有人提供需求——死囚也是人，難道就不需要解決生理需要麼？而且——”
黑袍人扭頭看着羅玉，促狹地眨了眨眼睛，“裏面可不僅僅只提供女人。”
羅玉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沒好氣的瞪了黑袍人一眼，這兩天兩人也算是混熟了，互相之間交流少了幾分顧忌。
“有人就有需求，可是……這些商人把店鋪開在這兒，能有什麼好處？這裏可都是死囚，有錢么？”
黑袍人哈哈笑了起來，拍了拍羅玉的肩膀，說道：“你往後也屬於精英選手了，我便告訴你吧，以後你的每一場比賽都有錢拿，而且還不少。若是你能活着走出這裏，未來說不定還能成為一個富家翁。”
“你還別不信，就說這裏開店鋪的其中幾個，就是死囚出身。”
“這錢是哪兒來的？”羅玉問道。
“博彩提成，若是有人壓你勝壓贏了，你能拿其中的一成。”黑袍人伸出一根指頭。
一成？
這確實不少了！
但是，為什麼？
羅玉直接問了出來。
黑袍人嘆了口氣，說道：“還能為什麼，給你們這些人一個盼頭，一個希望，這樣你們才能拚命！”
羅玉愣了愣？
盼頭？希望？
可光有錢又算什麼盼頭？
若是出不去這牢籠，脫不開這死囚的身份，就算賺一屋子銀子也沒命去花啊。
難道……
“難道除了被權貴挑走，還有其他活命的辦法？”
羅玉的目光炯炯地看着黑袍人，裏面滿是希望的光芒——對於將性命寄托在那些權貴手中，確實讓他有些不安。
“沒錯，若是你能一路打到第一，就算中途沒有被權貴挑走也不會死。但是，想要獲得自由，卻也沒那麼容易。”
“為何？”羅玉忙問。
“每一屆獲得第一名的死囚都會被送去參加咱們江南省的‘血斗大賽’——這可是比死囚賽更加殘忍激烈的比斗，裏面參加的人不僅有江南省各個城市的死囚賽頭名，還有許多南方宗門弟子參加。
這些宗門弟子都是從小培養起來的高手，只是實戰經驗欠缺——”
說到這裏，黑袍人猶豫了一下。
“而我們這些死囚，就是給這些宗門弟子送經驗的工具人！”羅玉面無表情地接下去說道。
“工具人？”黑袍人思索了一會，這才笑道，“倒是形象。沒錯，你們就是工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