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水裏有妖啊
又走了一里路，忽然，船猛地震了一下，好像撞到什麼礁石了。
“馬勒戈壁的老二，怎麼換你撐船就出事？”
“我不知道啊！在河當中，怎麼會撞到東西？”
船被撞得橫住了，四個水匪一起出船艙看。
許舒不知道他們看到了什麼，反正是一陣驚呼：“這是什麼？”
“大水蛇？大魚？”
“怪物啊！”
他們四個在船頭亂成一團，許舒困在船艙里，不住地掙扎。
剛才船被震，匕首掉了下來，許舒趁他們都不在船艙，忙滾過去，背着手把匕首拿到。
但是自己雙手是反剪的，不好割手上的繩子，只好把身子蜷曲起來，先去割腳上的繩子。
此時，船又被撞了一下，匕首差點把腳筋給割了。
撲通，似乎是一個人被撞進了水裏。
“媽呀，真是怪物！”
“老大，這是妖啊，水妖啊！”
一聽是水妖，許舒急了，水匪再壞，至少不會要自己的命。但水妖就不行了，水妖是吃人的。
忙喊道:“快放了我！”
但水匪自己都亂成一鍋粥，誰還管他呢！
手上一使勁，終於把腳上的繩子割斷了，正想擺正位置把手上的繩子割了，卻不料，一個巨浪打來，整艘船劇烈震動，竟然要翻了。
許舒見勢不妙，做好翻船的準備。
小時候挨了老爸無數打換來的游泳技術不是開玩笑的，重生的時候就是從水裏游回來，現在又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刻了。
船從傾倒到側翻，有十幾秒，他深深吸一口氣。
啪——船側翻了，發出巨大的響聲。
那些貨物紛紛沉入河底，許舒也被反扣在裏面。
此時的船，是側翻狀，船蓬頂與船底分立兩邊。
許舒就被困在側翻的船艙當中，手還綁着，匕首不知掉那去了。
就算不掉，也來不及割斷繩子了。
在水中睜開眼，想看看水裏什麼情況。
就怕這水妖在船艙外等着。
也不知這是什麼水妖，長什麼樣，它能把一艘裝滿貨的船給撞翻，還是不要見面的好。
船翻的一刻，卻是逃走的好機會。
那四個水匪四散遊走，肯定是水妖優先對付的目標，它不可能盯着船艙里的這個吧？
身子掉進水裏，他就獲得了幾十秒自由的時間。
繩子的綁縛，地板的摩擦力，這些困住八歲孩子的東西，在浮力之下都消失了。
他趕緊閉氣，不管踩到什麼，使勁蹬，像一條魚一樣從船艙里鑽了出去。
也不知水妖在哪裏，拚命踢水，一口氣游出十幾米，終於把頭衝出水面，大大地換了口氣。
他現在手依然被反綁，只能以仰泳的姿勢，往下游去。
看到側翻的貨船，只剩一側船弦浮在水面之上。
四個水匪拚命往各種自最近的岸邊游去。
水裏確實有東西，一個巨大的黑影從水裏伸出來，一個水匪只喊了個“救”字，就沉入了水底。
他不想知道水裏的大傢伙是什麼。
小雞村一帶從來沒有聽說過有妖。
也許跟水匪一樣，都是過路的。
他只能使勁伸腿踢水，有多快游多快。這個時候不使勁伸腿，被水妖抓住，就真的伸腿瞪眼玩完了。
雖然雙手被綁，幸好腳解放了，以他的水性，不用手，游個幾百米是不成問題的。
順着水往下沖，很快就聽不到水匪們的驚叫了。
或許是驚駭過度，力氣消失得太快。
他游得確實很好，但終究只有八歲。
強撐着遊了幾百米，沒有力氣了，兩岸陡峭，水流湍急，靠不了岸，只能儘力維持身體平衡，順着水流往下漂。
忽然，一股黑水湧來，一隻巨大的水怪的頭浮出水面。
看這外形，應該是一隻魚精。
浪起碼有三米，把許舒整個人扔了起來，又重重拋進水裏。
這也不算大河，自然條件下不可能有三米高的大浪。
許舒在飛上去的一刻大口吸氣，等後背拍在水面的時候，趕緊閉氣。
水涌到面部，刺得眼睛生疼，也不敢閉眼。
他要看清楚水裏的東西，好調整姿勢。
跌落水面的力度很大，後背都疼得要裂開了。
這一拍沒被拍死，但他悲哀地發現，不管自己求生欲有多強，應該是難逃一劫了。
自己水性當然很好，但就算手沒被綁着，在水裏也不可能是水妖的對手。
這裏是它的地盤。
哪怕是孫悟空，在流沙河，也只敢在岸上，朝沙和尚喊：“有本事上來！”
巨浪再次湧來，許舒再次被拋向了天空。
這個魚精好像並不急於吃掉他，而是要戲耍一下自己的獵物。要是真動嘴，許舒現在已經進入它的消化道了。
他猜測，這魚精應該是過路的，被水匪的船撞上了，惹怒了它。
它既然追上了自己，估計那幾個水匪，已經被收拾掉了。
“吃了四個水匪，替我報了仇，老子原諒你了！”
許舒腦子裏閃過這個念頭，然後心裏一松，覺得死亡沒那麼可惜了。
身子再重重拍回水面，這次疼得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
就在閉眼的一瞬間，他好像看到天上飛來一道光，打在了魚精的身上。
“白虹貫日！”似乎有人大喊了一聲。
但他什麼都沒看清楚，因為身子被拍到了岸邊，頭不知道撞到了什麼，一陣巨疼傳來，最後一口氣一松，就昏了過去。
……
唉，大概，我又死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意識開始漸漸清醒。
耳朵邊忽然傳來一個人說話的聲音。
“爹，我要是入了山門，就很難回家了，你真的捨得嗎？”
很好聽的聲音，甜，脆，似乎還帶點牛奶味。
“唉，是不捨得啊！可是，你是掌門親自點名要的，剛出生就約定好了，什麼時候達到練氣境，什麼時候就拜入山門。”
……
誰在說話？
許舒發現，自己身子在一直搖晃。
但卻不似在水裏，因為身上很暖和，而且搖晃得有規律。
他輕輕睜開眼，然後瞬間懵了。
這是一輛沒有棚的馬車，一個中年男子，一個小女孩，分坐在兩邊，自己躺中間。
看到許舒醒了，這兩人一起大笑:“你終於醒了？”
女孩子年紀應該七八歲，長得很可愛，然而許舒很迷惘。
被魚精追殺，昏迷，再一睜眼，陌生世界——這程序太標準了吧？
不由得張大了嘴，脫口而出:“怎麼，我又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