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自責
“原來你喜歡12班的蘇雨蘭,奇怪,你是怎麼認識她的?”讓寒松驚詫的是,在他第一次跟蘇雨蘭打招呼后,旁側的周延就認準了這一點。
寒松真想掰開周延的腦子,看看裏面到底是什麼樣的裝置,竟能做到如此之準確。
他主動打招呼的女生不止蘇雨蘭這一個,寒松實在想不通,周延究竟是如何判斷的。
不去考刑警辦案子,絕對是一大損失。
當然,更讓寒松驚訝的是,周延竟然認識蘇雨蘭。
細細問來,原來這傢伙高一上學期的時候和她同班,有所了解但並不熟識,連話都沒說過。
寒松聽此,暗暗嘀咕:以蘇雨蘭那般努力的學習態度,你們要能熟識起來,就真的見鬼了。
如此打趣之後,望着正抖腿插兜的周延,寒松突然冒出一個讓自己感覺恐怖的聯想。
蘇雨蘭的暗戀對象,是他所熟悉,但絕對想不到的人物。
這是大號蘇雨蘭的說辭。
而周延恰好和她同過班,又是寒松現在的同桌,這還不熟悉嗎?寒松夜從未想過蘇雨蘭會喜歡周延。
而且,於蘇雨蘭這樣的三好學生而言,弔兒郎當的周延確可歸於酷酷的一類人。
種種線索聯繫起來,那人是周延的可能性不可謂不大。
於是,在這般念頭越來越強烈之際,寒松看向周延的眼神也充滿了敵意。
“我欠你很多錢嗎?”被寒松盯得直發毛,周延奇怪問道。
“很多,一百多萬吧,給你去個零,一百萬整,錢拿來。”寒松伸出手來。
“想錢想瘋了了吧,我記性可不差,最多二十。”周延呵呵一笑道。
“二十是本錢,其餘的是利息。”寒松笑眯眯地回應。
“奸商,天底下沒有你這麼昧良心的奸商,你怎麼不去搶?”周延一副交友不慎的悔恨模樣,痛聲控訴。
頓了頓,卻也面容一整,正經問道:“話說你到底是怎麼認識蘇雨蘭的?又怎麼打起人家的主意了?”
寒松不答,反問:“怎麼?該不會你早就暗戀她了?兄弟我不介意公平競爭。”
這麼一說,是試探,也是一種極為隱晦的宣示主權。
“怎麼會?她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整天就知道學習,書獃子一個,前不凸后不翹,還整天戴着個帽子,雷打不動,給人一種怪怪的感覺,我怎麼可能感興趣?”周延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
如此說來,雖讓寒松心中的巨石放下小半,但又甚覺不適。
周延對蘇雨蘭這般置評,實在讓他不敢苟同,雖然說的是事實,但寒松很想反駁,那是她還沒長開。
見識過大號蘇雨蘭的寒松,有着絕對的底氣。
但他覺得沒什麼意義,也就忍着沒說。
看到寒松沉下來的臉色,周延也很有眼色地改口道:“那個?其實蘇雨蘭也沒這麼遜了,性格文靜,一看就很溫柔善良,雖然被大黑框眼鏡擋着,但我瞧得出來,她五官長得非常好,是不可多得的美人胚子,寒松你的眼光很好嘛,我看好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提。”
說完,他用力拍了拍胸脯,整個人散發著為兄弟兩肋插刀的豪邁。
聽着周延極為圓潤的挽救之辭,寒松不禁佩服其左右逢源的本領。
竭力壓下周延可能是蘇雨蘭暗戀對象的猜測,他微微笑道:“我正好有問題要請教你。”
“什麼?儘管問,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周延保證道。
“你知道蘇雨蘭為什麼整日戴着一頂帽子嗎?”寒松首要打探的就是這個問題。
周延聞此,微微皺起眉頭,也是頗為費解地回應道:“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我聽與她同寢室的女生說,她晚上睡覺也是如此,還沒有人看見過她摘下帽子的樣子,有次一個女生開玩笑要摘了她的帽子,看看她到底在藏着什麼,還作勢動手,可還沒化為實質行動,蘇雨蘭就雙眼掉淚,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誰見誰憐,如此一來,也就沒誰再提及這個話題。”
光是聽着,寒松就能想像得到蘇雨蘭此時的敏感弱小,心生疼惜,下一刻轉而又問:“那她有沒有對哪個男生很特別?”
“寒松你行啊,知道事先了解對手的底細,看來你是動真格的啦。”周延眉飛色舞地戲謔道。
“快說!”寒松不想跟他掰扯這個。
“哪有你這麼向人請教的?”周延吐槽了句,也立刻堆起笑臉繼續說道:“不得不說,你小子運氣真好,我還真沒見過蘇雨蘭那小姑娘和什麼男生認真接觸過,如非必要,連話都很少說。”
身為同齡人,周延的語氣卻頗像一個成年人,老氣橫秋的。
此時的寒松並沒有什麼喜悅之情,十七歲的蘇雨蘭總給人一種很悲慘的感覺,這讓他很是心疼。
再想到上周末他硬黏着蘇雨蘭的情景,又是一陣自責,被他這樣一個陌生的異性纏上,不知她是喜悅,是無感,亦或是難受煎熬。
聽周延此刻的說辭,大抵是煎熬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喂喂,你小子發什麼愣呢?是在制定追求的計劃嗎?與我說說,可以幫你參考參考。”周延拍了拍沉浸在紛雜思緒的寒松,擠眉弄眼道。
“你說什麼?”寒松絲毫沒有將周延的話聽進去,疑惑問道。
“本大人說話,你這臭小子竟然走神,真是氣煞我也!”
如此怒斥一番,周延表現無奈實則眼放精明地商量道:“罷了,誰叫我是悲天憫人的大善人呢?就煩勞我親自給你制定追求計劃,報酬好商量,我之前借你的錢就一筆勾銷,不再還了。”
話音還未落,就見寒松轉身便走,不帶一絲留戀。
“怎麼這就走了呢?這樣吧,我吃點虧,打個半折可好?”周延大度地扯着嗓子喊道。
“你在做夢。”寒松沒有回頭,只甩下這四個字,便去向食堂。
“寒松你好生無情。”周延委屈巴巴地控訴,眼見寒松真沒想着等他,又連忙追上,同時喊道:“你丫兒的等等我。”
時間最是奇妙,說快也快,說慢也慢。
每日三點一線,寢室,教學樓,食堂,枯燥又充實,有煎熬的時候,度日如年。
可某次回首望去,就又感嘆時光流逝之快。
周五,就這樣再次來到了寒松的面前。
上完最後一節課,他收拾書包準備回家,且在此時,周延忽然摟住他肩膀,笑嘻嘻地說:“寒松,商量個事兒唄。”
“別想着上我家去住,你就不怕你媽再找上門來,當著我面打你?”寒松知他打的什麼主意,當即拒絕,否了他的念想。
而且,除了他嘴上說的這個理由,還有蘇雨蘭這個因素在內,總不能讓周延知道他金屋藏嬌。
最重要的是,有一大一小兩個蘇雨蘭。
光是這一點,就足夠讓周延懷疑人生。
“你這就想岔了?我是想邀請你去我家。”周延淡定搖頭,面色很快又變得無比嚴肅,補充道:“我可請了你許多次,這次可別想着再推脫。”
“還是不了,我周末有事,有機會再去吧。”寒松推脫道。
“你能有什麼事?”周延不信。
“我這次真有事情。”寒松苦澀強調道。
“哈!這麼說你之前都是在搪塞我咯,我算是看請你姦猾的真面目了。”周延翻了個白眼,氣呼呼地責問道。
“時間緊迫,你還是趕緊去車站吧,再晚可就趕不上最後一班車了。”寒松意識到自己的漏洞,趕忙轉移話題。
周延不為所動,長嘆一聲道:“你是打算勾搭蘇雨蘭吧?真沒想到,你速度這麼快,竟然早就摸到了人家家。”
雙眼立時睜大,寒松訝然失聲:“你,你怎麼知道?”
卻不想,周延更為驚訝,指着他顫聲道:“你竟然真的摸到人家家了!寒松啊寒松,我當真是小看你了。”
淦!被套話了!
寒松真想抽自己一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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