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進城了
那處富麗堂皇的紙鳶從高大的圍牆上了天，梳着少女髮髻的少女牽着婦人髮髻的夫人在街上閑逛。
是大店還是小攤游販，均是圍得水泄不通，是條鬧街，從富貴到工農商，在這條街都可以看見。
“朝顏，對這兒有印象嘛？”王生見着朝顏左右看來看去，似一番思索模樣，額間的花兒也皺了幾層。
“沒有，只是熱鬧，不免好奇多看了幾眼。”朝顏搖頭，對着這鬧街左右看去，前處某間鋪子寫着‘妖玉置換’的字樣，“王生，看那兒。”
王生順着朝顏所指的方向看去，妖玉置換，字如其說，就是妖玉兌換，但是兌換者必須手持斬妖師的信物，否則是不予兌換的。
“怎麼了？有難處？！”朝顏攤開的手收了回去，手掌心中緊緊地握着那塊妖玉。
王生拉着朝顏的手，轉身進了一條人少的小巷，在陽光的背面暗處解釋說：“這妖玉的兌換是需要手持斬妖師的信物方可的。”
“信物？那是什麼樣的東西？妖玉就是妖玉，兌換還需要這麼麻煩的么？”
“也不急，我……”
“我去偷一個吧。”朝顏望着外間，大多是類似的服裝打扮，但有些衣着奇怪，唯一的相似處便是右腰掛着塊銘牌，看材質似乎是用妖玉做的。
“不行！”王生蔣往前一步的朝顏拽了回來，“你能想到的，監管司怎麼會想不到，妖玉材質特殊，在監造司用特殊的方法製成，他們之間有獨特的判定方法的，所以即使是偷一個來，也是兌換不了的。”
朝顏望着王生，將手掌心攤開，問着：“那，我如何才能夠成為斬妖師。”
“你想成為斬妖師？！”王生的語氣多少有着驚訝，使得過路的人將目光投放到他們身上。
斬妖師這個職業在剡都是尋常，路過的人群只是因為王生聲響大了些才投來的目光。
朝顏卻以為他們的小心思暴露，內心惶恐不安，只因着人群恢復之前的模樣，才漸漸地恢復平靜。
周邊三層小棟樓林立，打雜吃飯打發牙祭的貴人坐在二樓，伸着手指着遠處的風景麗人，緊接著說出一番誇獎之詞。
“王生，可以試試，我什麼樣的能力，你見過。”
“可是……”王生不敢想，也不敢去，他望着朝顏淡紫色的瞳孔，瞳孔中印着自己的模樣。
“可是我是個妖怪是么？”朝顏嘴角扯着諷刺，“我說過很多遍了，我不是妖怪。”
“我……”王生低頭不敢去看她，緩緩說道，“要不你講你的瞳孔的顏色換成我這樣的？！”
朝顏盯着王生，淡紫色的瞳孔褪去本來的顏色，慢慢地又加森，停留在棕黑色后清晰地印出王生鄒眉擔憂的模樣。
人群傳出騷動，王生回頭髮現人群已退至兩邊，中間似有貴人車駕經過的模樣，有着淡淡的丁香。
馬蹄噠噠聲漸進，耳邊有着馬馱着車，車檐四周似乎掛着鈴，噹啷噹啷環繞耳邊。
兩邊的人跪了下去，王生左右看看，急急拉着朝顏跪下，小聲說道：“是個貴人，快！”
自天下只跪天子皇族，若是個官宦，即使如司馬這般，也只需遠遠瞻望一眼，必是多麼尊貴的身份，可行至這鬧街，應當是罕見的吧？
朝顏不喜下跪，在王生強勢下，她也只得如此，但他人低眉模樣，着實讓朝顏不喜，她挺直腰板，一雙眼睛目不斜視地盯着車架的來處。
丁香的氣味，朝顏皺了眉頭，她死死地看着那邊，帶頭的騎兵，左一背着桿旗子，隨後是車架，車檐四周嵌着小小風鈴，隨着風動，隨着馬車移動，就會有清脆的聲音傳來。
朦朦朧朧的馬車，四周是紗織絲綢擋了一身材完美的女子，從隱隱約約地開口處能夠看着她的額飾，垂下來的七彩金絲雀，身上穿着的是當下最為流行的胡服，脖子上纏着蛇般的緞線。
“她是誰？”女子開口，朝顏仿若看着一張紅唇，她的聲音很是冷柔，輕輕的柔柔的卻是冰冷的傳進她的耳朵。
“殿下，只不過是一普通女子。”隨侍的小宮女低眉應着。
“普通么？”女子掀開帘子，望着朝顏。
“是梓鴉殿下！”
“快看，梓鴉殿下，好美，好美啊!”
“草民拜見梓鴉殿下！”
各種各樣的聲音，朝顏仍舊死死地盯着這被喚為梓鴉殿下的女子。王生偶然一抬眼發現了異常，忙回頭去看朝顏，他拽着朝顏衣裳的下角，一次又一次。
“那男子與她應是認識的，前衛，去，叫那穿着灰袍的男子過來。”梓鴉輕聲說，就像是一隻鳥，用着好聽的聲音，迷惑眾人般。
怎麼辦？朝着我們走來了！這朝顏，該死的，怎麼就是不會低頭呢，傳聞中的梓鴉公主啊，陛下的大女兒，身份何其……
“小公子，請隨我來一趟吧。”
前衛的話打斷了王生的腹誹，他回頭看着朝顏，不願往前一步，卻是身份壓制，只得起身，說著：“勞煩小將軍了。”
任是朝顏再不懂人情世故，也看出王生被梓鴉殿下叫去與自己有關係的，她忙站起來，問着：“敢問小將軍，我可以一同前往嘛？”
前衛拒絕，朝顏一下子泄了氣。
“前衛，讓那位姑娘一同前來。”梓鴉駁回了前衛的拒絕，一雙美目盈盈地望着朝顏，四目相對，都沒有多餘的感情。
王生說剡都有妖，可左右前後都是尋常人家的模樣，妖自何處而起？
“丁蘭，去請人進來說話。”
朝顏走到車架前，王生的身子因為某種不知名的原因而自己動，她卻是冷靜十分的。
馬車被掀開，女孩子細嫩的手握着邊緣，緊接着探出一顆頭，說道：“主兒請兩位上來說話。”
尊貴的氣息鋪面而來，這是頭一次，王生頭一次接觸如此尊貴的人，他的大腦過了千番的劇情，直到後背被輕輕地推了一下，才打斷所有的思緒。
“想什麼呢！上去！”
王生這才意識到自己的不妥，以極快的速度上去之後，回頭去拉朝顏，朝顏也將手搭了上去。
車簾關閉后，馬車繼續前進，王生給嚇住，若是不出意外，這後面所有的計劃會因為這一遭而有了改變吧。
“兩位，請坐吧。”梓鴉右手指着旁的位置，身上的華服在光照不同折射下，流於深層，右手所指的位置放着軟墊，一看就是極度柔軟的絮料圈成。
金錢，尊貴，氣質等等所有躍於王生的腦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