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張冠李戴
江濤在鄭家大院外牆腳下忐忑不安地等到天四更,仍不見那嘍羅返回,心裏直犯嘀咕。
“莫非這小子抓到黃月英後起了歹念,與其睡上了?”
江濤盡往壞處想,氣極敗壞地直跺腳。
“不會吧?老翟可不是那種人哪。那個黃月英也不是什麼俊丫頭,哪個男人對她感興趣呢?”站在江濤身邊的另一個嘍羅不怎麼認同其小頭目的判斷。
“那他怎麼遲遲不回來呢?”江濤瞪了那小嘍羅一眼。
當然,那小嘍羅是看不見江濤的滿面怒容的,因四更時分,伸手不見五指。
不過,從江濤那低沉的破鑼嗓的音調中,這嘍羅多少也能察覺出自己的頭目怒了。
“莫非他被鄭家家丁捉住了?”
小嘍羅自言自語道。
“不會吧?”江濤雖然有點緊張,但他側耳細聽院內動靜后又平靜下來:“要是他被捉住了,會驚動院內家丁的。那樣他們會點起火把四處搜查的。”
小嘍羅覺得江濤言之有理,也就沒再吱聲。
那翻牆而入的那個嘍羅怎麼還不回來呢?
江濤對這翻牆抓人而去的嘍羅倒是很放心的。
這嘍羅叫翟順,是一個頭腦靈活的傢伙,很會動腦子算計人,曾跟隨江濤多次參與過各幫派間的爭鬥。
他辦的事,總來沒失手過。
那他怎麼天快亮了,還不見返回呢?
原來他雖成功地翻牆跳進鄭家大院並很快找到了黃月英所住的房間,但進去后卻發現情況有變。
他竄到黃月英所住房間跟前,先是輕輕地走到窗前,把耳貼近窗戶細聽房內動靜。
結果呢?
房內只傳出一個人的安靜而睡的呼吸聲。除此以外,四周沉靜得出奇。
翟順雖不認識黃月英,但聽說這小丫頭聰慧過人,常幫助隆中一帶有頭面的人出主意,多次遇險,但都先知般地察覺而化險為夷。
面對這麼一個角色,翟順也不免多了一些心計,不敢輕舉妄動。
他猶豫了許久,最後還是壯着膽子,悄悄用短劍把門銷撬開,躡手躡腳地走進房內。
三國時個人照明工具並不普及,還是那種鑽木取火的極其落後的年代。
就連點火石之類也屬稀罕物。
象翟順這樣的深山老林里的盜匪,自然也沒什麼隨身攜帶的取以照明工具。
他只能靠觸覺,蹲下來往地面上MO,慢慢挨近發出呼吸聲的位置。
這種緊張的環境中,別說起歹意,就連大氣都不敢出,怎麼可能像江壽所想得那樣FENG流呢?
更何況翟順聽說過黃月英長得很難看,自然也不會往江濤懷疑的那處想。
他的手慢慢地MO到了正在酣睡中的女子枕邊后立即停住了手。
隨地而躺着的女子的呼吸很均勻,絲毫也未發覺一個陌生男子入室並已挨近其頭部。
三國時其卧墊榻之類並不普及,鄉下人大都席地而坐,鋪墊而睡。
畢竟是異性,翟順突然產生莫名其妙的異樣感,一時不知怎麼辦才好。
他猶豫了許久,突然想到天快亮了,天亮前得儘快翻牆撤離,否則一旦被護院家丁發現並拖住,那就麻煩了。
他最終下了狠心,猛地跳到酣睡中的女子身上,用手扼住其喉部。
“誰呀?”地面上傳出受驚女子的驚恐的叫聲。
“不許喊!”翟順壓低聲音吼道。
女子不敢吱聲了。
“你是黃月英吧?”
翟順又低聲盤問道。
“不是。”
“那你是誰?”
翟順的心不由一沉。
“我叫翠花。是鄭家丫嬛。”
女子用顫抖的聲音答道。
糟了,我們中計了。翟順暗暗叫苦。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一不小心就被那黃毛丫頭算計了。
如她在房子周圍佈置暗探的話,自己就死路一條了。
“說,”他憤怒極了,不由地往翠花喉部用力扼:“黃月英哪去了?”
翠花被扼得頭部張大,叫不出聲來,只是嗯嗯地哼着。
翟順這才意識到自己的下意識行為,忙把手鬆開。
他原以為黃月英也在此房中的另一室中。
“她昨晚與我換了房間,讓我睡這兒。她睡在我原住的房子裏。”
翠花緩過氣來,用微弱的聲音說。
“唉,”翟順的希望落空了,他真不知怎麼辦才好,只有唉聲嘆氣的份了。
“你找她,有事嗎?”
翠花怯生生地問。
“哦,”翟順不知怎麼說才好,覺得自己失算了。
“你真得不是黃月英嗎?”翟順仍不死心。
他沒見過黃月英,也沒聽到過黃月英的話。
無論是從容貌上,還是從語音中,都沒法搞清眼前的這女子是否他欲帶走的黃阿丑。
昨天他曾與騎在馬上的黃月英遇到過。但那是百步遠的地方,容貌與聲音都未搞清。
現在自然拿不定主意。
他想通過MO臉來弄清對面的女子的臉是俊,還是丑。
但MO來MO去,還是未MO齣子丑寅卯丁來。
“你有打火石嗎?”
翟順突然想起點燈細辯對方的臉。
“沒有。鄭家不讓我們下人晚上點燈。”
翠花仍怯生生地說。
“這房子是黃月英的,她又不是下人,她的房子怎麼可能沒燈呢?”
翟順惱怒地短喝道。
“她有燈,但與我換房時她把她的燈拿走了。”
古時,對下人而言,燈也是一種奢侈之物。
“那她的住房在哪?”
翟順下了狠心,決定再次冒險去抓黃月英。
“她在大院院門東弟四間房內,那兒本來是我們下人住的地方。”
翠花戰戰驚驚地帶着哭腔說。
翟順心裏又是一沉。
他估MO着天快亮了,到大門東再行事,把握已不太大了。
“走,”翟順立即揪住翠花的頭髮,把她提起來:“帶我去見黃月英”。
“不,不不”,翠花用顫抖的聲音,帶着哭腔連連求繞:“大人,求你放了我吧,我不敢去。”
“為什麼不去?”
翟順惱了,抬腳就是一踢,把翠花踢翻在地:“你怕什麼?”
“大人,求你繞了我吧,鄭家規矩多,夜間不允許我們丫嬛外出,更不允許我們與男人一起出走。不然他們會打死我的。”
“是這樣嗎?”
翟順不由收住了手,把她放下了。
“你真的不是黃月英嗎?”
翟順仍不死心。
“真的不是,我騙你幹什麼?”翠花又是用顫抖着的哭腔答道。
“走,”翟順見天快亮了,也就顧不了那麼多:“你怕鄭家打死你,就跟着我離開這裏吧!”
“不,不,”翠花驚恐地扭頭想跑。
正在急慮中的翟順哪能放過她?還未等她跑到門口,他順手一抓,輕輕地將她往肩上一扛,風一般衝出門,順着來路退回去。
院內仍靜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