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同意
季南庭看着滿桌子地飯菜，不太有胃口，曦曦當年去落葉山莊的時候，只有六歲，他們當時說好的，很快就把她接回來，但這一等就是十年，她就算在哪兒生活再久，終歸是他鄉，若是可以，他還是想把她接回來。
“兄長，要不我去一趟落葉山莊……”
“先去吃飯，你剛回來，就當是給你接風。”軒轅北庭拍了拍季南庭的肩，打斷了他要說的話，“南庭，叔父走了，這天下就全在你我肩上了，你這次老老實實給我在京城待着，好好歇一歇，這些年你一直征戰，身上定時有很多暗傷，趁此機會趕緊養好。”
“我知道了。”季南庭點了點頭，先輩交於他們的基業，總不能就這麼毀了，每朝每代，總是有犧牲的人，而他也別無選擇，只希望來世，曦曦能是個普通人。
吃飯間，軒轅北庭又跟季南庭說了婚事，引起了季南庭的強烈反對，他都答應了，他怎麼還說個不停，就這麼喜歡做媒嗎？
“你先把我府里那些女人趕走再說。”季南庭說起這事來還是一陣無語，這幾年他府里女人走了是一批又一批，現如今還有好幾個，一回去就打扮的花枝招展地在他跟前晃悠，防不勝防，脂粉味都快熏死他了，
軒轅北庭倒沒什麼不好意思，“你若是能早點造出一個孩子，我也不用費那麼大功夫往你府里塞人，這麼大人了一點用都沒有，你說我給你那麼多女人，你好歹碰一下啊，我也不強求，能有個孩子就行。”
“要生你自己生，你后宮裏女人也不少，家世那麼好，何必等我，自己生個多省事。”季南庭嗤之以鼻，他真是閑得慌。
“外戚干政，我可沒那心思處理那些事。”軒轅北庭拒絕道，前朝的事已經夠煩了，那還有心思管後宮的事，“黎家小姐才十六，娶了之後收收你這臭脾氣，對人姑娘好點，那小丫頭膽小着呢，別嚇着人家。”
“我若非要不娶呢。”十六，他倒是真敢找。
“那我就給你安一個抗旨不尊的罪過，罰你去守靈，一輩子別想回來。”
……
算了，左右也不過一個女人，放在府里也沒什麼，一來還能堵住那些大臣的心思，二來也能拒絕北渝的和親，倒也是兩全其美。
“對了。”軒轅北庭吃飽喝足，擦了擦嘴說道，“去見見竹遙，這婚事，還是她替你選的呢。”
一句話，就把這便宜妹妹買的一乾二淨。
季南庭不知兄長是何意，既然他說了，那他應當去見見，畢竟是自己妹妹不是，兄長把她封為公主，一定是有本事的。
到了宮殿，就聽裏面一陣嬉笑聲，託人傳報進去一瞧，發現女人正在逗貓。
“喲，季王爺，久仰大名，按照規矩，我該叫你一聲兄長。”女人看見季南庭，放下了懷中的貓，起身朝他抱拳，動作十分狂野，惹來季南庭一陣皺眉，這哪兒找的。
“我叫林憶竹，以後就是你妹妹，不知道我給你選的夫人你還滿意？”林憶竹一臉求表揚，看着十分欠揍。
季南庭太陽穴跳了跳，告誡自己不能打女人，坐在椅子上，看了林憶竹許久，見她臉上自始至終都掛着笑，讓人很不舒服的笑。
“本王想知道，你這般好意做媒是為什麼？”
“這也不能怪我。”林憶竹嘆了口氣，滿面愁容，“實在是皇帝很葉莊主太心黑，要我做替身也就算了，還要把我嫁給你，說讓我監視你，我自然不樂意，就只能給你牽線搭橋，我也不認識這京中名媛，聽說這黎小姐名聲大，長得好看不說，人也乖巧，男人嘛，不都怕女人吵鬧，這黎小姐多好，索性我也當一次媒婆，本以為陛下不會答應，可誰知他是欣然應允，那定是你們有緣。”
“那本王還真得好好謝你了。”季南庭冷笑道，這個女人，隨口就挑出一個傻子，還真是不一般。
“不謝不謝，做媒費一百兩就行。”說著林憶竹伸出了手要錢。
“本王給你，你也得有命花。”季南庭哼了一聲，甩袖離去。
身後，林憶竹摸了摸下巴，覺得有道理，這一路得罪的人有些多，“看來得出去避一段時間了，唉，一不小心怎麼就得罪了這麼多人。”
身後，丫鬟無奈地嘆了口氣，她這一路么蛾子也太多了，朝堂的皇帝王爺，江湖的落葉山莊，這天底下厲害的人物她是得罪個遍。
“主子，想好去哪兒了嗎？”
”想好了，收拾東西吧！馬上出馬，記得把我新收的那個暗衛帶上，長得不錯，路上無聊，看他養養眼。”
“知道。”丫鬟覺得頭疼，出去收拾行李去了，也不知道她這出去還有沒有命回來，怕是有點懸啊。
季南庭出了宮，沒有急着回去，曦曦沒有接回來，他還必須娶親，這兩件事叫他煩躁不已，索性就在街上晃蕩，聽着周圍熱鬧地叫賣聲，也算是散心。
他已經很久沒這麼在街上逛了，北境寒冷，一年四季中只有幾個月是暖和的，可是人煙稀少，街上也都是空蕩蕩的，不似京城這般車水馬龍。
天漸漸暗了下來，河對岸亮起了燈。
季南庭在河邊坐了一會兒，看着對面的樂坊。
對面樂坊里悠揚地琴聲傳了過來，他不懂樂，但也能聽出來這曲子委實不錯。
思緒不由得飄向遠處，季南庭想起自己母親，當年母親就在對面的樂坊，做着聞名京城的花魁，最後嫁給父親。
二十多年過去了，那座樂坊還在，母親卻已經走了，那段往事也漸漸被人遺忘，只是有時候還能從說書人嘴中聽到不知道誇大了多少的事，在故事中，母親很偉大，是巾幗英雄，是女中豪傑。
坐了有半個時辰，心中的煩悶消了一些，季南庭才起身回府，也不知道當初母親后不後悔自己利用了父親，舅父后不後悔把妹妹推到那樣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