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簡夢菡找的計算機團隊是臨北大學某位教授帶的學生組成的創業組，本來在做的貌似是搜尋引擎，但後期資金不太夠，又沒能獲得風投的青睞，現在就是在死撐着，要再有兩個月得不到改善，估計免不了破產的命運。

對於這個團隊的現狀簡夢菡沒有多少感觸，互聯網距離蓬勃發展還有好長一段時間，前期幾乎沒有收入來源，燒錢燒的很厲害，沒有家底根本玩不起互聯網。

當然，如果能撐到高速發展的那段時間，那真是一個破網站都能估出天價，從吃泡麵的無產.階級直接變成百萬富翁乃至千萬富翁的戲碼在那幾年數不勝數。

互聯網經濟的輝煌期讓無數投資家被迷惑了一般瘋狂往裏投錢，但事實上，別說是這種還沒熬到時候就破產了的小團體，很多人最後都虧的血本無歸，撐到後世的除了很早就靠聊天軟件獲得無數用戶的騰龍集團之外，剩下的互聯網巨頭屈指可數，還大多是做網上商城的。

或者說，經過大浪淘沙，各項網絡市場都逐漸被最頂尖的幾個互聯網集團包了大半，只剩下湯湯水水給其他人，國家富豪榜上至少有一半都是互聯網巨頭。

簡夢菡很確信自己的記憶中沒有這個團隊，也就是說他們就算熬過了現在的資金危機也走不遠，變相等於不值得投資。

團隊的所在地在一個小區裏邊，是八十年代國企給員工分房所建的房子，到如今已經很舊了，因為沒有良好的物業管理，道路兩邊並不整潔，環境很差。

他們租的地方還是落地一層，大夏天的竟然有點潮氣，半邊屋子都是龐大的設備，由於對計算機方面不太了解，簡夢菡只是稍微掃了一眼就沒再多看，這畢竟是別人的地盤，非禮勿視。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接待她的團隊成員特別熱情，全程笑着端茶遞水，一副要把她伺候好的樣子，差點讓簡夢菡懷疑自己是不是花錢買了什麼“其他服務”。

不過她很很快反應過來，這些人應該是不知道從哪裏聽說她有錢，想套點外部資金好發展下去而已。

她今天來這兒借人設備和國外視頻通訊也是付了錢的，這群資金不夠的人已經開始做外單賺錢來維持日常支出，只是這種行為和杯水車薪無異。

恐怕光是龐大的電費都不一定能賺得出來，更沒說伺服器和養護費了。

因為根本就不打算投資，簡夢菡在又一次被詢問需不需要什麼幫助的時候表達了感謝，並委婉的表示不希望被打擾，最後關上了隔間的門。

這裏的電腦和後世用的有很大區別，而且很多常用軟件現在都沒被開放出來，用的就不太順手。

不過影響不大，她還是成功的登錄了一個國外視頻平台，進了提前溝通好的房間，裏面暫時只有她一個人，要等另一個人也進來，互相同意之後才能開始視頻。

這個視頻平台的風格挺符合現下標準，線條較硬，直來直去的，畫風極為簡潔，不管是logo還是功能鍵都乾乾淨淨，讓人一目了然，一點都不花里胡哨。

光看畫風其實沒有太多吸引使用者的地方，但內容還挺有意思的，走的是多人視頻的路線，很適合公司多人開會用，而且視頻呈現有多種方式。

可以選擇把某人的圖像放大到佔據整個屏幕，其他人則變成小方塊在旁邊，也可以把房間裏的所有人的視頻畫面等分之後投放在屏幕上，如果只有兩個人，那互相呈現的就是對方的視頻畫面，只是雙人視頻的時候並沒有自己這邊的畫面小框在旁邊，不然就和後世的好友視頻一模一樣了。

比起她借用設備的這個團隊，她反倒覺得這個視頻平台更值得投資，不過這個念頭也就是一閃而過，一個平台只做視頻對話是不夠的，想要長久發展，他們必須多出一些其他功能，才能吸引投資者為他們花錢。

不過說起來，這種視頻模式要是稍微改一改，再加點文字評論的功能，妥妥的就是一個直播平台的模板。

在她探索完這個成立了沒兩年的視頻平台之後，時間到了下午兩點五十九分，而她和面試者約的視頻時間是三點整。

就在她以為對方要遲到的時候，房間裏進入了另一個ID名為“今天為什麼不加班”的賬號，因為進房間要輸入八位數的房間號，誤進的概率很低，以至於簡夢菡盯着那個ID名思考了一下對方是什麼意思。

這世界上還有主動質疑為什麼不加班的下屬？

對方很快發來了視頻請求，時間正正好三點整，很顯然對方是一個時間觀念很強、或者說嚴格規劃了自己每天時間的人。

簡夢菡今天穿了一套新的西裝，還是偏向休閑款，但比她上次去簽合同的那套正經多了，她為了讓自己看上去像個靠譜的好人也是花了不少心思。

只是對面的人比她更正經，不僅是服裝，就連頭髮都用髮蠟仔細的梳成大背頭，坐的極為端正，連戴着的金絲框眼鏡都蹭光瓦亮，彷彿一點灰塵都不曾沾染在上面。

僅僅是一個照面，簡夢菡就有點猜測到今天的面試者對外是一種什麼形象和性格，就算不說工作狂，對自己的要求應該也很高。

但是這種人，一般都有種寧為鳳尾不為雞首的心態，在大公司就算上升的很慢，也不一定會降低要求去“毫無發展前景”的小公司。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她的超市現在就是這種小作坊，嘴上說的再好聽，什麼立足良義縣，趁大賣場沒反應過來，迅速滲透周邊縣市，擴大品牌效應和知名度，然後進軍省城，乃至於在短時間內影響周邊省份。

這是最理想，也是簡夢菡計劃中的未來，她有一套詳細的計劃，然而不管她再怎麼有信心，這套計劃在別人聽來無異於天方夜譚，大多數在零售方面有管理經驗的人都會對她保持懷疑態度。

如果這麼容易就能成功的話，那每個人就都是百萬富翁了！

這是一套暫時只有簡夢菡自己深信不疑的方案，所以她從沒指望對方能單純因為所謂的夢想而入職，只是面前這個人總是在她的意料之外，比起薪資福利，他似乎討論那個遠大理想的時候更多。

“你認為縣級市場很重要？”

“當然，現如今的縣級市場確實有很大空白，但據我所知，大潤發、樂購等國外商超在兩年內會完成對大部分一線及省會城市的部署，而它們站穩腳跟並不需要太久的時間，多則五六年，少則三四年，進攻縣級市場的零售企業會在這個時間之後成倍的增加，所以我們所剩的時間並不算太多。”

簡夢菡也沒想到對方能看的這麼清楚，隨口問一句答案都很清晰，和之前的一堆面試者比起來，簡直讓人眼前一亮。

她又回憶了一下對方的名字——孟正謙。

這是一個陌生的姓名，她可以確定自己在未來沒有聽過這個名字，要麼是對方之後離開零售業了，要麼因為什麼原因沒能發揮自己的才能，畢竟能夠用肯定的語氣下判斷的人不該默默無聞才對。

“我能問問你為什麼參加這個面試嗎？”

來參加面試肯定是求職，這是一個很簡單且毋庸置疑的問題，但孟正謙知道面試官的意思，之前聊了這麼多，實際上都是為了這個問題。

在家樂福做的好好的為什麼要跳槽？

如果他之前表現的不能讓人滿意，對方可能都不會問出這個問題。

孟正謙注視着攝像頭停頓了一會兒，因為涉及到家庭，他本來是不想說的，但剛才短時間的觀察告訴他，視頻對面的年輕人有很強的警惕心，想要取得她的信任，恐怕沒辦法隱瞞太多。

“首先當然是我看好縣級市場，家樂福目前沒有要進攻下級市場的準備，而且我只是助理，還是德國分區的總裁助理，我沒辦法參與我看好的市場策略，這是很大的遺憾。”

簡夢菡點點頭算是認同了他的這部分說法，但凡有點事業野心的人都希望自己能帶着企業走向遠大且充滿光輝的未來，完全沒毛病。

“其次和我的家庭有點關係，我的母親生了重病，父親......欠了一些錢，我需要給我的父親還債，順便回國近距離照顧母親。”

欠債？

按理來說，孟正謙在家樂福的工資也不低，能讓他愁錢還債，這恐怕欠了不少。

因為匯率原因，簡夢菡提供的二十萬年薪對孟正謙來說並不算是高昂到無法直視的數字，等價兌換一下，這二十萬恐怕對還債也沒有太多幫助。

只吃死工資的話，對於大筆的債務都要很長時間才能償還，儘管不清楚孟正謙他爸到底欠了多少，但孟正謙的想法她還是能猜到一點的。

像是新成立的企業，從一開始就跟着打天下的元老後面都能分到股份，一旦企業發展的大了，特別是上市，股份就會成百上千倍的增值，到時候還債絕對沒問題。

分股份在簡夢菡這兒問題不大，雖然啟動資金全是由她自己出的，但如果一點小股份就能讓孟正謙把公司當做自己的事業奮鬥，是很值當的買賣。

於是最後簡夢菡變相接受了對方的潛在含義，也代表着面試的合格，“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為你的父母和你安排一個在康湖居住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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擔心大家名字太多記不住，也沒有什麼代入感，本文中所有的外資企業，包括家樂福、樂購、沃爾瑪等等全都使用了現實生活中的名字

但國內家喻戶曉的企業，包括百度、阿里巴巴、騰訊都不會在文中出現，一些文中的互聯網巨頭名字及過往，全部為作者君編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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