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吃完飯的時候談什麼話題，也是一門學問。像小何說得那事，如果宋哥自己不說，大家誰都不會提。不過，宋哥與夏哥還是聊起了部里的其它一些事。

付剛對這些事就不太感冒，也很少去插嘴，其實他挺反感一吃飯就聊單位拿點破事，不是還有詩與遠方呢嗎？好吧，不是還有酒與女人呢嗎？

宋哥喝高興了就開始教育幾個人，這是他喝完之後最喜歡的事情，幾個人都不以為意，各喝各的，反正這是常態，少見多怪唄。

不一會小何又把話題引到女人身上，這下子夏哥與付剛也來了勁，這時候宋哥就不怎麼說話了，倒是笑着聽他們扯淡，無非是三人相互說對方的醜事，大家也就哈哈一樂。

這種話題在有外人的時候，他們從來不說。而且有外人的時候，他們連說話都注意。這幾年手機的功能強大，錄音攝像都很不錯，誰知道你說錯哪句話，被別人錄下來，最後不是自己吃苦果子嗎？

前幾年，央視一個主持人就出現過這種問題，尤其他還當過兵，是黨員，再傻也不能說黨曾經的領導，尤其當著那麼多外國人的面上。自作孽，不可活。

開始，付剛畢業后，夏哥比付剛大六歲，當時都是年輕人，倆人因為玩網絡遊戲變得關係非常好。而小何當時是領導司機，與夏哥關係不錯，結果三人湊到一起，有同樣的愛好也就成了好朋友。這就屬於前面說過的那一種扛槍，大家都知道對方的底線，也是一種鐵。

由於小何的關係，付剛與宋哥關係也變得熟識。甚至夏哥提到局級，有他自己本身的因素，小何在老BZ面前說好話，也沒少給他在背後傳遞消息。

官場其實很簡單，要麼你背景大，要麼你進入某個圈子。但圈子與圈子不同，如果是副手的圈子，基本沒什麼用。當然，副手能量大是另一回事。想往上爬，最簡單就是與一把手處理好。

就拿付剛來說，提個副局還有人在背後支撐他，想提正局，就必須與一把手處理好，這已經不是副手能做得事情了。他這次有機會，也是老BZ退下來的餘熱與宋哥暗地裏幫着說話的原因。

所以，想向上爬的，你繞不過一把手，而副手只有建議權，沒有決定權，這一點一定要想清楚。

換句話，你與副手再好，他也只能忽悠忽悠你。如果副手與一把手是一個派系的，那麼你還是有機會的，也是把副手當做跳板，與一把手接觸。

2010年，當時付剛在HN休假，正好趕上宋哥老父親在HN修養的時候去世了。這也是小何打電話告訴付剛，他就在那段時間天天陪着宋哥，沒事就喝點以解憂，倆人的關係也迅速變得親密。回來之後，付剛他們三人沒事就找宋哥吃飯，逐漸宋哥也認可了他們這個小圈子。

不論在哪裏，你都要玩圈子，沒有圈子，沒有小道消息，沒有人提攜，你想往上爬，難啊。

宋哥喝酒有個習慣，先喝白酒，一般是半斤。然後再喝冰啤酒，啤酒一般也是兩瓶。興趣好的時候，啤酒還能多喝點。明顯今天心情不好，喝了兩瓶啤酒就喝不進去了。

大家聊了一會，小何提議換場子，去夜總會唱會歌。

夜總會也是他們總去的一家，小何他們三個與領班都很熟，大家進了包房，叫了小姐。在這裏，付剛也開始低調，找了一個女人。

由於經常在這裏玩，領班已經不要他們酒錢，這裏喝酒免費，都是懸尼濕xo。這可不是假酒，但瓶子會留下來，看見有不熟的客人，夜總會會把這些空瓶子，白酒兌水加點色素賣給別人。反正都是喝多的人，大家也喝不出來什麼。

在這裏目前就是單純的唱歌了，不過也有表演，那就是小何。他掐完這個波，掐旁邊女人的波，你就看見女人一陣陣躲避與叫喚，大家不過哈哈一樂。

如果只是摸，在這種地方沒有人敢叫，領班都知道來的客人是什麼樣子的，介紹進來的也是抗住小何折磨的。

宋哥基本就是在唱歌，與旁邊的女人也沒什麼交流。夏哥摸摸搜搜，占點小便宜，這種場合他也只能這樣，晚上還要回家，只能摸摸解解饞。

小何是與所有女人摔跤，這個掐一下，那個掐一下，樂此不疲。

可能有人說做娛樂業不容易，其實做什麼容易，只是大家難的方向不同，沒人會容易，將心比心吧。

付剛沒事也去點歌唱，對身旁的女人也沒什麼興趣。在這種場合，他屬於陪人玩的，自己什麼位置自己還是清楚的。付剛與小何雖然都是正處，小何自己背景深厚。宋哥與夏哥平級，但馬上宋哥有步，往更高層次走。這裏也只有付剛伺候局子了，這就是你在什麼時候都要知道自己是什麼位置。

關係是關係，位置是位置，你不能因為關係怎樣就逾越位置，最後只能自己得不償失。

十點半，宋哥示意自己要回去，讓他們先玩，付剛把宋哥送到樓下，坐上專車，又回到上面。

“哥幾個，什麼意思，怎麼玩。”現在付剛也算輕鬆下來。

“我不行，一會也得回家，最近老婆看的嚴，不讓夜不歸宿。”夏哥說道。

“我倒可以不回家，你呢？”小何又不想回家了。

“得了，明天還要上班，今天就別嘚瑟了，下周五沒事，我做東，你就別回家了。夏哥你能請下來假不，作一晚上啊？”付剛提議。

“我倒是想，不過得找由子，說不上，先別管我了。”夏哥說道。

“我是沒事，那就訂在下周五，明天我去與宋哥說一聲，只要他下周沒什麼大事，也應該能出來。對了，你就說與新來的BZ一起吃飯，不就完了。”小何對夏哥說道。

“吃飯請假好請，我想晚上不回去，那就難了。我不回去，我媳婦不睡覺啊。”夏哥表示自己也沒辦法。

“那你就玩完了回去，凌晨兩點多回家怎麼樣？”小何問道。

“你別說了，這老娘們不知道現在怎麼了，只要我過凌晨回家，她就要，我那麼晚回家還要交公糧，怎麼在外面玩啊？”夏哥嘆息道。

“那我與付剛就不管了，你自己想好怎麼玩，今天就這樣，我們十一點準時往家走。”小何說道。

“也只能這樣了。”夏哥說了一句，不忘在旁邊摸了一把。

回到家，已經二十三點四十，付剛只刷了牙，就匆匆睡覺了。明天六點半就要起床，雖然九點上班，可家與單位正好要穿大半個魔都城，不早不行啊。

接下來的日子變得平淡，付剛也忘記了自己好像開悟的事情，但他不會忘記自己老爸的事情，這輩子可能除非死了，這件事他會記一輩子。

到了七月魔都已經熱得不行，人們也變得懶洋洋。前幾天，有個副局的同事，給付剛介紹個對象，是個協和的女醫生，叫趙宇琪。不過是肛腸科的，這是職業，誰也沒辦法。

就好像，你找個明星，明星在影視劇中又摟又親又抱的，那是職業，總有些人放不下思想，那就別處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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