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受欺負

第二章:受欺負

“你鬆手,把彈弓還給他!”紀蒔冷着臉喝道。

扯着彈弓另一頭的小胖子朝她做鬼臉:“略略略,我就不還,本少爺沒收他彈弓,那是給他臉。”

“你們……你們別扯壞了……”彈弓所有者眼睛緊張地隨着兩人的動作來回移動,生怕他好不容易才得來的彈弓被兩人扯壞。

紀蒔見狀,只得先鬆了手。

小胖子得了彈弓,彈跳開來幾步,對着對面兩人十分囂張道:“本少爺想要的東西,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

“你!把彈弓還給他,那是他的東西,你不能強搶。”紀蒔一邊嘴上應付着小胖子,一邊伺機趁小胖子放鬆警惕從他手裏搶回彈弓。

小胖子也不傻,直接把彈弓藏自己里衫的袋子裏去,紀蒔要把彈弓拿回來,難度就增加了。

“來啊,有本事你來搜我身啊,哈哈哈……”小胖子非常得意,笑夠了又對紀蒔比了個中指,“爹不疼娘不愛的臭茴香,吸老爺爺老奶奶的血,老爺爺老奶奶兩腿一蹬,臭茴香就成了無人愛的小野種,略略略略略……”

如果說小胖子說別的紀蒔都能忍,偏偏他觸壓了她的底線。

說她可以,愛恨隨意,就不能說她爺奶不好的話。

更別提這種帶詛咒性的話語。

當時紀蒔的脾氣一下子上來了,她抓起泥巴就往城裏來的小胖子身上丟,完了還不解氣直接撲上去和小胖子干架。

紀蒔平時跟爺爺奶奶干習慣農活,人小小個力氣不小,騎在比她還要高半個頭的小胖身上揍得小胖哇哇直哭。

把小胖揍服求饒了,她才從小胖里袋裏掏出那支彈弓想遞還給原主,卻不想彈弓的原主被紀蒔揍小胖子的狠勁嚇壞了,早就溜走。

紀蒔將彈弓捆巴捆巴裝自己口袋裏去,打算回頭再還給原主。

“你等着,我告我爸媽去。”狼狽的小胖輸架不輸膽,臨走時留下壯言。

紀蒔老三老四坐在地上,也不嫌地上臟,朝小胖叫道:“告去啊,姐就在這等着,誰不去告誰是熊!”

小胖哭哭啼啼跑走。

娘炮!紀蒔暗罵一聲。

紀蒔真留在原地等着?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在小胖前腳一走,她後腳就溜了回家。

敵眾她寡,她又不傻!

等小胖拉着家長到事發地,泥地里只留下“拜拜”兩個歪歪扭扭的大字,後頭還跟着一隻丑得不行的豬腦袋,把小胖氣得又哭了一場。

溜回家的紀蒔到家時還先觀察了一下四下,爺爺奶奶還沒放工。

於是她從右邊窗戶底下的石頭縫裏摸出備用鑰匙,開了門想躲進家裏,但她身後卻傳來喚她的聲音,她一個靈激差點把鑰匙丟了出去。

“紀蒔蘿。”

紀蒔站定,但沒回頭,她瓮聲瓮氣問來人:“幹嘛?”

“偷偷摸摸的你……跟誰干架了?”繞到紀蒔跟前的周嘉的臉色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紀蒔乖乖地站直了身子,腦子快速運轉,想着法子打發周嘉。

周嘉卻先她一步,直接說:“如果你在想理由搪塞我,那我以後都不管你了。”

紀蒔馬上停止了找借口,乖乖地把剛才發生的事情絲毫沒有誇大地告訴給了周嘉。

紀蒔之所以在周嘉這裏這麼乖,是因為她了解周嘉,周嘉這個平時見人三分笑,但他的性子是那種所說的每一個字都算數的人。

所以不管紀蒔平時在別人面前的戲演得有多逼真,到了周嘉面前,她都不敢有半點演的成份。

被父母不管不顧的歲月里,周家三兄弟不但是她的玩伴,在情感認知上也超越了普通玩伴,成為家人的存在。

紀蒔接受不了周嘉的放手不管。

“到我家去,給你上藥。”周嘉說完從紀蒔手中拿過鑰匙,將大門重新鎖上,拉着她想往家裏走。

一轉身,見到了她此時最不想見到的人。

“爸爸,就是她把我揍的!”小胖帶人來將紀蒔堵在了老屋門前。

小胖的爸,紀蒔要喊他誠叔的人,也是當年和紀蒔她爸一起承包室內裝修工程發的家,現在一家老小都搬去了城裏新買的複式樓里,偶爾會帶着家人回來跟鄉下的親戚走動。

“誠叔。”紀蒔在長輩面前向來都是先講禮的。

但這次這個長輩似乎不賣她的賬,上來就拉著兒子說紀蒔:“丫頭,這是你弟啊,你瞧瞧你下的死手,如果不是他跑得快,你今兒是不是要把他交代在這裏了?”

“是他先搶人的東西,先罵的我。”紀蒔是不會吃這個悶虧的。

“他拿你東西,罵你兩句,你就要下死手啊,你的心怎麼那麼毒呢?”郭誠大着嗓門說道,說完看着紀蒔不服的臉,上前來拎人,“沒有父母在身邊,到底是少了教養,既然長輩說的你都不聽,跟叔走,叔帶你到你老師面前,讓你們老師好好教育教育。”

紀蒔一見不對勁,轉身就往周嘉身後躲去。

“周家小子,你讓開!今兒我再不教訓教訓她,我就枉為她叔。”說完,直接伸手去拉紀蒔。

“嘉哥!”紀蒔這時確實慌了,下意識叫道。

周嘉從郭誠手裏搶回人,再次藏在身後,他說:“她再沒教養,也比那些閉口張口就說人家爹不疼娘不愛,戳人疼處的人強。”

“誰跟她說這些了?”郭誠上前抓人的動作一頓,粗着氣問道。

周嘉掃了小胖一眼說:“你怎麼不細問一下你寶貝兒子,他罵蒔蘿都罵了些什麼?”

“臭小子,他說的是不是真的?”郭誠轉頭審小胖。

小胖哇哇哭了起來。

了解兒子的郭誠知道這次肯定是兒子不對在先,於是紅着臉拎著兒子離開,來找紀蒔問罪的事情他選擇性失憶。

倚老賣老!紀蒔在心裏罵了郭誠一句,一抬眼就看到正審視着她的周嘉,馬上就慫了。

周嘉盯了紀蒔半晌,實在是紀蒔臉上那指痕刮傷太明顯,他說:“走吧。”

紀蒔乖乖地跟在周嘉身後隨他回了周家。

“嬸子。”紀蒔進門看到人在就乖巧地喊人。

蘇文怡聽聲就笑道:“喲,蒔蘿來啦,你……作妖嘍,周嘉欺負人蒔蘿啦?”

蘇文怡把人拉到跟前,細瞅着臉上的刮傷,心疼不已。

周嘉一言不發,也不替自己辯解。

他逕自走到柜子前拉開抽屜找到消毒水,又找了棉簽出來,返身走到坐在蘇文怡旁邊不停用眼睛瞄他的紀蒔跟前。

他擰開消毒水瓶的蓋子,倒了一點消毒水在蓋子上面,用棉簽沾了消毒水就往花臉上抹。

“疼~”紀蒔往後躲一半,但看到周嘉沒了笑的臉色,只得硬着頭皮去接受棉簽接觸處的灼燒剌痛感。

這時周吉從門外抱着個籃球進門,他湊上前看了一眼紀蒔的臉,打趣她:“哎,村花破相啦,以後嫁不出去嘍。”

紀蒔作勢要打他,被周嘉一個眼神,立馬安靜地坐回小板凳上讓周嘉替她繼續消毒。

“嫁不出去沒事,有我哥么。”也不知道從哪野回來的周樂接了一嘴。

周嘉把頭一轉,周樂咻一下子拐上了樓,大哥越長大越嚴厲,嚇死弟弟!

等周嘉洗好手上樓,紀蒔才敢喘大氣。

“哈哈哈……小時候不是挺粘你哥的嗎?現在怎麼怕成這樣子?”蘇文怡樂道。

紀蒔走過去幫蘇文怡理毛線團,她邊挽着線邊說:“那以前嘉哥也沒這麼嚴肅,現在他比我們教導主任還容易冷臉。”

小時候周嘉在紀蒔的印象是陽光又熱心的大哥哥,但隨着時間的推移,她發現周嘉有兩種性格:舒心時脾氣是真的好,跟誰都樂呵呵的;不舒心時跟個小老頭似的,管人管得忒嚴格。

“他真揍你啦?”蘇文怡套話道。

紀蒔搖頭:“不是,我剛才跟誠叔家的小胖幹了一架,他搶小毛的彈弓還罵我和咒我爺我奶,我氣不過捶了他一頓,過程沒注意好,被他那妖精用指甲刮傷了臉,嘉哥應該是氣我跟別人干架了。”

“這郭誠上樑不正下樑歪,你下回見到他也不用喊他誠叔了,他不配。”蘇文怡對紀蒔說。

蘇文怡還記得,紀蒔的后媽就是郭誠介紹給她爸的。

壞人家庭的狗東西!

所以她一直對郭誠沒個好臉。

紀蒔點點頭說:“嗯,知道的嬸子,下次我見他們遠遠就繞路,不給他們噁心我的機會。”

“哈哈哈……還是我們蒔蘿聰明!”蘇文怡誇道,想起什麼,又對她說:“晚上你叔回來,我把咱家那兩隻老母雞燉了,你留家裏吃飯。”

蘇文怡生的三個都是兒子。

從第一胎開始就想要懷個女兒,卻生了三個都是兒子。

因此她一直把紀蒔當作她的親閨女看待,有好吃的好玩的,頭一個想到的就是她。

有時候連周樂都吃味說些自己不是親生的氣話。

蘇文怡燉雞的手藝是真好,老大遠聞到都流口水那種,紀蒔吞了吞唾液,有點不好意思說:“總是吃嬸子的,我……”

“這裏也是你家,吃自家的東西,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還是說蒔蘿,你不把嬸子當你的親人?”蘇文怡假裝有點傷心道。

紀蒔趕緊拉着她的手臂去撒嬌:“誰說的,嬸子才是我的親嬸子,別人也比不上,如果不是怕周樂吃醋,我都想天天住嬸子家不走了呢。”

“哈哈哈……就你丫頭嘴甜,如果不是法律不允許,我就拿周樂和你爺你奶換你過來了。”蘇文怡被逗得哈哈大笑。

“那周樂不得哭死啊?”紀蒔腦海里想像出周樂哭得斷氣的場景,也樂得不行,樂得眼淚都出來了,她把眼角的濕意擦了擦,對蘇文怡說,“那我去跟我爺我奶說一聲,免得他們煮多了飯。”

蘇文怡拉住要跑的她,笑道:“你爺你奶今天去深灣做工,放工沒那麼早,等咱雞燉好,他們也差不多下工了,到時讓老大給他們端些肉過去,你不用特意跑一趟,深灣離咱這遠着呢。”

“聽嬸子的,嬸子,你教我織毛衣吧,我也想像嬸子那樣織出又暖和又好看的毛衣。”紀蒔嘴甜得很。

把蘇文怡樂得眼睛都笑成一條線。

兩人身後的樓梯上,周嘉不知道站着聽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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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蒔是戶口本上的名,蒔蘿是她的小名,周家三兄弟有時候會連姓一起叫她的小名,就成了紀蒔蘿,所以以後出現的紀蒔蘿和紀蒔其實是一個人哈。看文愉快哦,請點點收藏,這樣不容易迷路,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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