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章十四：墮其術中
三天時間，對8424而言必須分秒必爭，可是，無論他們用什麼辦法，都無法找到蒸發哥的準確位置。就好像他根本不在這個世界上，而是在另外一個世界的直播間中。大量的網民也加入了尋找答案的猜謎活動中，對網絡媒體而言，這是吸引流量的好機會。79年工大案被重新提及，當年的案發地點變成了所謂的網紅打卡地，工大不得不禁止除了本校學生之外的人入內。而發現圖騰柱的沼澤也湧進很多拍攝者，甚至有人準備潛水下去一探究竟。
異道的故事也在網絡上被人不斷炒作，蒸發哥的故事中準確說出了冥耳阿勒錦分部所在的那家東歐餐廳，無數的人也趕去採訪那裏的員工和老闆，逼得餐廳只能被迫關門。
以上種種情況，都讓江微歌開始擔心，如果蒸發哥開始講述85年系列殺人案之後，蓉城又會變成什麼模樣。技術部門依舊沒有找到蒸發哥，暗哨系統也並未發現與年良相似的人存在，江微歌不得不寄希望於直播開始的相關信號追蹤，希望這次可以順利抓到那個擾亂社會秩序的傢伙。
同時，8424高層已經決定開啟一檔節目，主要用來介紹異道，其目的就是讓大部分民眾了解異道，以免民眾被居心叵測的人利用。要知道在這個網絡時代，很多人以為躲在電腦後面就沒事了，他們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會借異道的名義來傷害他人。
直播開始前半小時，江微歌和年綬已經在辦公室內等待着，而阿煢和商重則與突擊隊全副武裝坐在院內的車上，一旦技術部門發現蒸發哥的位置，他們便會立即驅車趕往逮捕。
時間終於到了三點半，巨人真相的直播間再次開啟，戴着面具的蒸發哥出現在畫面中，面前還擺着一部連接了數據線的手機，同時蒸發哥看着鏡頭說了一串數字：“我剛才說的是一個加密的虛擬電話號碼，從這一刻開始，全世界肯定有無數人在撥打這個號碼，請你們不要這麼做，因為你們是打不進來的，我現在只想接聽8424的電話，而8424可以採取技術手段從加密號碼中找到我這部手機的真正號碼，我等着你們。”
江微歌手下的技術部已經行動起來，這種虛擬號碼都是隨機生成的，11位數字每隔三秒都會隨機變化，但變化是有規律的，只要找到這種規律就可以發現隱藏在其中的真正的手機號碼。8424在五分鐘后算出號碼並且告知給了江微歌，江微歌使用桌上的電話撥打出去，隨後，畫面中蒸發哥的電話便響起。
蒸發哥看着鏡頭按下接聽鍵，同時指了指自己耳邊，示意自己戴了無線耳機：“你好。”
江微歌看着畫面道：“你好。”
蒸發哥笑道：“麻煩您表明自己的身份。”
江微歌回道：“我是8424的負責人。”
蒸發哥卻笑出聲來：“你不是負責人，頂多是下面的某個主管，負責人我認識，我知道他是誰，怎麼？他是不願意和我通話，還是不敢？”
看樣子蒸發哥知道負責人是詹天涯，這一點更加說明他也許就是年良。
江微歌只得解釋道：“你之前並沒有說必須讓我們的總負責人和你親自通話。”
蒸發哥似乎也不計較這件事：“的確，我沒有說過，不算你們違反約定。為了節省時間，我們開始吧。開始之前，我得提醒你，不要試圖通過這個號碼來尋找我的位置，因為那麼做是徒勞的，你們就算是順着這個信號找到我，也會讓事情變得更麻煩。”
8424的技術部門當然會追蹤號碼，這是必須的程序，也是抓到蒸發哥的機會，而且，這次他們採取的定位方式遠比上次還要先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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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開始前一小時，蒙面的墨靈均和獨孤淑尤已經將律師李宏綁架，然後送到了他們早就準備好的郊區院落中。院落側面的庫房已經被清理出來，裏面放置了電腦、攝像頭還有一台信號加密轉移裝置。
獨孤淑尤將李宏帶到角落綁好之後，又在他跟前香爐中插上了一根墨骨香。這種香是獨孤淑尤在異商手中買來的，傳說中這種香是用來捕捉某種妖怪的，妖怪聞到後會停滯不動，便於捕捉。如果人聞到，會產生強烈的幻覺，但不能飲酒，如果飲酒就會加重幻覺，心跳加速，最終可能會死於心速過快。
當然，李宏被帶來的路上被強制性灌下了半瓶白酒，所以，他現在渾身酒氣熏天，人也昏昏沉沉。
佈置好一切后，墨靈均打開了信號轉移裝置，立即與獨孤淑尤撤離屋子開車遠去。汽車駛離遠去后，墨靈均摘下自己的面罩，用手機詢問位於濟世資本集團大樓中的博容時：“老三，怎麼樣？”
博容時回道：“我已經找到了蒸發哥的電話號碼，正在通過網絡服務商的伺服器將信號轉移過去，到時候8424順着信號查找就會找到我們佈置的地方。”
獨孤淑尤道：“到時候就算蒸發哥如何辯解，也無法解釋清楚李宏不是他殺的。”
墨靈均擔憂道：“但是殺人的手法不一樣，他是將人變成巨人，而我們是用的墨骨香，完全是兩回事，8424也不是傻子。”
獨孤淑尤卻不擔心：“都是離奇古怪的殺人手法，重要的不是8424是否相信那是蒸發哥乾的，而是民眾會相信，而且8424也不會出來為蒸發哥作證，現在已經亂成一團了，如果他們站在殺人兇手這邊，事情會更麻煩。”
墨靈均不語，只是對着手機說：“老三，你抓緊時間，一定要搶在8424追查到位置之前搞定。”
博容時回道：“放心，我沒問題，再給我一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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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24分部辦公室內，江微歌已經開始講述一號案件死者鄒冬生的死因：“你殺害鄒冬生的原因是因為他整日混吃等死，是個普通人，不思進取，被迫活着。”
直播間內的蒸發哥面無表情，兩人的對話所有觀看的人都可以聽到，不管是下方的評論還是所發的彈幕，基本上都在譴責8424不負責任，竟然不派負責人出面，而是讓一個主管來做這件事。而在江微歌說出鄒冬生被殺的理由后，下面大部分人開始譴責江微歌太冷血，難道說普通人就應該死嗎？不思進取就應該被殺嗎？
年綬看着那些評論有些無法理解，這些人該譴責的不應該是兇手嗎？為何要譴責說出殺人理由來的江微歌？
蒸發哥扭頭看着旁邊電腦上的那些評論：“真是諷刺呀，他們不應該譴責的是我嗎？我是兇手，是我殺的人，但他們卻罵的是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你不夠委婉，你也沒辦法委婉，在這個世界上活着，你必須顧及周圍人的感受，而大部分人都是如鄒冬生一樣活着的，你戳中了他們的痛處，他們自然就會譴責你。只不過，你說出的答案不夠精準，但是我決定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猜不到，那就繼續第二個案子。”
江微歌按下話筒靜音鍵，看着年綬：“怎麼會不對？”
年綬不語，只是看着畫面上的蒸發哥。江微歌則低頭再次查看搜集到的鄒冬生資料，但這些資料所表現出的問題整合起來，就是自己之前所說的那些。難道說鄒冬生身上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自己沒有發現？還是說這根本就是一個陷阱？江微歌不敢輕易斷言什麼，只得抬眼看着年綬，雖然她不止一次告訴過自己，這次的案子絕對要獨立完成，不再依靠任何人，特別是年綬。
蒸發哥忽然問：“還沒有答案嗎？我雖然沒有限制時間，但你們也應該自覺吧？”
江微歌明顯着急了，但依舊錶現得很鎮定：“我剛才說的那些肯定就是準確答案。”
蒸發哥卻道：“我說了不是就不是，不夠準確，我再給你十秒，十、九、八、七……”
辦公室外，詹天涯和黨向國拿着手機站在那，詹天涯雖然知道答案是什麼，但他不敢輕易說出來，因為他現在有些懷疑自己，而黨向國則將希望全部寄托在技術部門身上。
就在蒸發哥數到“一”的時候，江微歌又要說什麼，卻被年綬搶先：“鄒冬生死於不肯接受自己的平凡。”
“恭喜你，答對了！”蒸發哥乾笑一聲，“這次說話的人是誰？”
年綬遲疑了下，看着畫面故意道：“我姓年，叫年良！”
年綬故意這麼說，就想知道蒸發哥的反應，而蒸發哥果然怔住了。辦公室外的詹天涯和黨向國也緊盯着畫面，想知道蒸發哥接下來會做什麼。
蒸發哥隨後笑了：“你好，年先生。你可以詳細說說嗎？”
年綬一字字道：“鄒冬生生而平凡普通，這不是錯，這是現實，但他不願意接受這一點，也不願意努力，反而自我催眠認為自己很聰明只是沒有得到發達的機會，也可以總結為他好高騖遠，這樣的人其實很多，但是你卻選擇了鄒冬生，可你卻不是隨機挑選的，而是你認為，隨便抓一個人就可以達到被你殺害的要求。”
蒸發哥忽然又問：“我很好奇，你不是年良，為什麼要說自己是年良呢？”
江微歌看着年綬，示意年綬繼續，因為這番話等於是在說明蒸發哥知道年良是誰，也知道年良不會在8424。
年綬反問：“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年良？你認識年良嗎？”
蒸發哥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我們繼續下一個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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