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一併算賬宋氏被罰
這一日，雲薇剛剛從外頭回來，宋氏身邊的大丫環飛霞早已經等在垂花門處，不斷地張望着臉上儘是焦急之色，一看到雲薇進來，急匆匆的就跑過去。
“大小姐你可算回來了，夫人被老太太叫去受了責罵，現在還扣在老太太院子裏，讓夫人抄佛經，還要夫人好好的閉門思過。”飛霞額頭上已經有薄薄的汗水，也不知道在這邊等了多久，嘴唇都有一些乾裂起皮。
“怎麼回事？飛霞你慢慢說，好端端的，祖母為何要責罰母親？”一聽到母親被責罰，雲薇也是驚詫無比，顧不上先去換衣洗漱，帶上梨流就往老太太院子裏走去。
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飛霞把自己知道的那些事都說了出來：“今早把晚姨娘送進佛堂之後，她一直在裏面又哭又鬧的，老太太她擾了佛祖清凈，又讓人把她堵着嘴丟進佛堂旁邊的靜室，說是餓兩頓敗火，也不允許給她水喝。夫人於心不忍，就去為晚姨娘說了兩句話，誰知道老夫人突然發火了，之後的事奴婢就不知道，只聽說夫人被留在那裏抄佛經，今天這府里的事，都，都暫且交給了柔姨娘打理。”
雲薇知道母親雖不喜姨娘們，但也從未過狠的下手處置，眼瞧着晚姨娘遭次劫難，後半生註定了要青燈古佛一輩子，還要再被老太太責罰，於心不忍前去求情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說到底，宋氏過於心善了，而雲薇也是被母親教養，對於很多不公平的人和事都是抱着善意的想法，所以上輩子才會落一個那樣的下場，也只有經歷過一次才會明白，有些時候過分的善良也不是好事。
想來這次事件祖母對母親綿軟的處理法子本來就有些不滿，偏生母親還又一次為了姨娘求情，祖母會發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只是不知道她的這個猜測是否正確，這中間又是否摻雜了其他的事情……總之，她不能就這麼貿然過去求情，想必只會讓祖母更加生氣。
打定了主意后，雲薇慢慢停下了腳步，扭頭對着飛霞說：“我不能現在立刻過去，這件事情父親知道嗎？”
“沒有，老夫人不允許奴婢們去給老爺報信，說是一旦發現就全部發賣出去，也沒有人敢出門去通知老爺。”飛霞愣了一下，旋即如實的回答雲薇。
“從外面回來，就這般去見祖母着實不妥，飛霞，你也回房間，喝口水再整理一下頭髮，不要被祖母知道你是一直守在門口等我回來的。”雲薇囑咐了飛霞兩句，而飛霞也很快反應過來雲薇話里的意思，沒有任何遲疑的行了禮就轉身離開了。
“小姐我們現在不去老夫人那裏，你還要做什麼？聽飛霞姐姐說的話，夫人受罰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梨流尚且不明白雲薇的想法，跟着小姐回到院子之後，才小心的開口問。
“如果我現在去了祖母一定會知道是飛霞姐姐通風報信的，那個時候事情就會變得更處理。而且祖母就算要懲罰母親，從孝道上來講也沒有什麼問題，這不是我一個做小輩能去插手的事情。”
雲薇把這件事情中的利害關係都分析給梨流聽，同時回到自己院子裏，像往常一樣開始換衣服，似乎並不着急去老太太院子裏給宋氏說話，看起來倒是風輕雲淡的模樣。
另一邊老太太的院子裏，宋氏跪在地上抄佛經已經接近兩個時辰了，老太太連一個墊子也沒有給她任由她跪在冰冷的地磚上，現在雖說接近秋日但是衣裳都還是單薄的，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宋氏只覺得膝蓋已經開始有些刺痛了。
剛開始的時候只是覺得有一些麻木，到了現在已經像是有千萬根針在扎着她的膝蓋一樣。寒氣不斷的順着膝蓋往身上蔓延，宋氏連身體都覺得有些開始顫抖了。分明現在天還不是那麼的冷，但她就是覺得一陣一陣的寒意傳來。
老太太坐在上手屋子裏的下人們都低着頭，沒有一個人敢出聲的。劉嬤嬤就跪在宋氏身邊不停地給她磨墨，屋子裏其他的下人們都在站着，老太太就坐在正中央上手的位置，手裏轉着佛珠，半閉着眼睛，完全沒有看宋氏的意思。
“身為當家主母，過於心軟，家裏事情發展到今天這一步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拿不出主母的威嚴不能夠讓妾室們畏懼，那這府中自然人人都敢興風作浪了。反正時候只要哭一哭，求一求，你就會心軟，就不會下狠手去懲罰她們，若沒有威信，如何讓妾室們信服？”
曲老太太緩緩的開口，話語裏儘是指責的意味：“你是我八抬大轎抬回來的兒媳婦，雖然說這麼多年你都未有生子，但是我何曾太過為難於你？可是你看看你都做了什麼？如果說唐茹第一次有孕，是我管教不嚴讓身邊丫頭不守規矩，那第二次呢？你這個主母是怎麼做的，為什麼連底下妾室是否老老實實喝了避子湯都管不住？就算是文旭喜歡你，願意多在你院子裏待着，我也沒有多插手，想着你是主母要給你臉面，但是你太讓我失望了。”
一想到宋氏居然來為晚姨娘求情，老太太更是氣就不打一處來，說起話來自然也更加的狠，是最後的一點臉面，也不想再給宋氏留。
“你這樣性子過於綿軟，將來要如何撐起這一整個府，是不是等到時候我要是死了，沒有人再替你鎮着了，那些妾室都能爬到你頭上來作威作福了？”
老太太越說越氣，最後忍不住丟了手裏的佛珠，狠狠一拍桌子。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她出去禮佛這麼長時間沒有回府，家裏竟然已經亂成了這個樣子。要想她以前未出閣的時候，有母親震着，家裏的妾室哪有敢興風作浪的？見了主母，就如同那耗子見了貓一樣，恨不得躲着走。
沒想到她的這個兒媳婦到讓她開了眼界，居然有主母跑來為妾室求情，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宋氏低着頭，一句話也不敢反駁，她自然知道自己有這個毛病，但是晚姨娘抓着她的裙角又哭又求的，她就沒有忍住……
其實宋氏何常不知道自己做的不對，但是她還沒有出閣的時候家裏父親只有母親和一個通房，通房又安分守己的，是以她在閨閣之中，從未接觸過這些，只想着一心向善。
出嫁之後才勉強開始學着處理妾室們的事情，但是大多時候再生氣也只知道罰銀子和關禁閉，再狠不過就是打板子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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