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疤臉身份
“啊啊!啊啊!啊啊……”可能疤臉一聽我們要離開,叫的更厲害了。
我頓時把眉頭皺了起來,威脅道:“你再叫喚我就對你不客氣昂!”疤臉聞言,立馬把嘴閉上了。
兩個人到外面折騰一陣,終於把野菜煮好了,各自盛上一碗,端進了屋裏,不過,剛一到屋裏,就聞到一股子臭味兒,強順連忙趴自己碗裏聞了聞,嘀咕了一句,“啥味道這麼臭?”
我輕輕嗅了兩下鼻子,好像是從床那邊傳過來的,心裏頓時暗叫一聲不好!
扭頭想要招呼強順,強順這時候似乎也意識了過來,叫了一聲:“是啞巴拉屎了吧!”
兩個人連停都沒停,迅速轉身,端着碗從屋裏出來了。來到外面相互看上一眼,都是一臉的鬱悶,強順問我,“黃河,咋辦嘞?這啞巴早不拉晚不拉,非得等咱倆吃飯的時候拉,想膈應咱們呀!”
我一臉無奈地說道:“現在還能咋辦呀,剛才他一直叫喚,可能就是想解手,真是的……”說著,我把碗放到了灶台上,“咱先別吃了,進去給他收拾收拾吧,陳道長這時候要是回來了,看見咱叫疤臉拉到了褲襠里,非訓死咱們不可。”
強順當即露出一個苦瓜臉,把碗也放到了灶台上。隨後,兩個人捏着鼻子進了屋。索性這時候是夏天,疤臉身上只穿了一條大褲衩和一個紅背心,還沒有那麼多麻煩,不過,大褲衩上面已經濕透了,看樣子連尿帶拉,褲腿那裏,都流淌出了黃黃的污穢,看得我們倆都不想吃飯了。
倆人皺着眉對視了一眼,誰都不願意動手給疤臉脫褲衩,最後,強順想出一個餿主意,倆人抬起疤臉,抬到了木屋旁邊的小溪里,也不管疤臉樂不樂意,整個兒下半身給他泡進了溪水裏,讓溪流給疤臉自行沖刷。
污穢順着疤臉的褲管翻出,在溪流里形成一條黃線,疤臉看看我們倆,坐在流淌的溪水裏一臉的苦楚……
我們倆試着鬆了鬆手,沒想到,疤臉居然自己能坐着,我隨即招呼強順,別管他了,咱接着吃飯去,倆人回到灶台那裏,端起自己的碗吃了起來。
吃過飯,已經是半個小時以後了,我們倆來到溪水旁邊看看,褲管里已經沒有污穢流出,估計沖刷的也差不多了,倆人一邊一條胳膊,把疤臉從溪水裏架了出來,也沒給他擦拭,直接濕漉漉的給他放到了床上。
用強順的話說,這大熱的天,身上濕點兒不算啥,咱們還經常穿濕衣裳呢,我一點頭,對,十分贊同強順的說法兒。
隨後,我們問疤臉,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疤臉“啊啊”兩聲,也不知道是餓還是不餓,我用自己的碗趁來半碗菜湯,強順給疤臉從床上揪起來,餵了他半碗菜湯。
喂完了飯,倆人撇下疤臉一起到溪邊涮鍋洗碗,碗筷還沒洗好,就聽屋裏又“啊啊”叫上了,強順把手裏的碗往溪邊一放,不樂意地嘀咕了一句,“這醜八怪咋這麼多事兒咧!”
兩個人一起又進了屋,這時候,天色已經黑了,屋裏顯得十分昏暗,我在屋裏找到蠟燭,把蠟燭點着了,強順這時叫了一聲:“黃河,你快過來看呀,這傢伙又在轉眼睛珠子咧。”
我攏着蠟燭過去一看,疤臉的眼睛珠子又朝下轉了起來,我跟強順對視了一眼,這回又是啥意思?隨即輕叫了一聲不好,迅速放下手裏的蠟燭招呼強順,趕緊抬出去,這傢伙可能又要拉屎了。
我抬起疤臉的上半身,強順抬着雙腿,急急忙忙往小溪那裏抬,然而,剛抬出門,還沒抬到溪水旁邊,就聽疤臉身上“嗤”地一聲,緊跟着,強順大叫一聲:“拉我鞋上啦!”不過,強順並沒有撒手。
倆人咬着牙把疤臉抬到了溪水邊,剛要往溪水裏放,我朝強順鞋上瞥了一眼,就見強順右腳鞋上黃黃綠綠的一灘,稀湯寡水的。
連忙招呼強順,“別再往水裏放了,這傢伙着涼拉稀了。”
倆人把疤臉放到了溪水邊,我皺着眉頭把疤臉的大褲衩扒了下來,大褲衩這時候還是濕的,我往裏面瞅了一眼,裏面整個慘不忍睹,好像上次拉的也沒給溪水沖乾淨。
我拎着褲衩數落了強順一句,“都是你出的餿主意,肯定是剛才給他放水裏泡着涼了,褲衩里的東西沒沖乾淨不說,現在還拉上稀了!”
強順這時候極不痛快,脫下他自己的鞋子在溪水裏涮了起來,“等陳道長跟傻牛哥回來,咱就趕緊走吧,我真受不了咧!”
我長長吐了口氣,把大褲衩放進溪水裏,可勁兒來回涮了幾下,見大面積的涮掉以後,又用手搓了起來。
我這時候也極不痛快,一邊搓,一邊回頭沖溪邊的疤臉說道:“真沒想到昂,你們幾次差點兒要了我的命,我現在還得給你洗褲衩,你還記得咱第一次見面嗎,你差點用枕頭把我悶死,奶奶的,我還得給你洗褲衩、我還得給你擦屁股……你你給我等着,等你身體好了以後我非收拾你不可,他奶奶的!”
強順很快把他自己的鞋子洗好了,濕嗒嗒的穿回腳上,我招呼了他一聲:“把這傢伙臉朝下翻過來。”
強順一愣,“翻過來幹啥呀?”
“給他擦屁股呀,奶奶的!”
強順一臉不痛快地給疤臉翻了個身,我用洗好的褲衩,把疤臉腿上屁股上,整個兒全擦了一遍,隨後,又把褲衩洗凈、擰乾,給疤臉穿上了。
疤臉默默地看着我們倆,一聲不吭,也不知道這傢伙這時候在想啥。當然了,他本來就是個啞巴,本來也就不會吭聲兒。
折騰完以後,我們給他抬回了床上,我還刻意從包袱里找出一塊破布片子,把床也擦了擦。
我打心眼裏不想伺候疤臉,但是,他都這德行了,要是再不管他,我們的麻煩可能會更多。
不過,這一夜麻煩也不少,疤臉由於着涼拉肚子,隔不了一會兒就“啊啊”幾聲,等我們過去的時候,基本上都在褲襠里了。
我跟強順只能一次次抬上他,到溪邊洗涮,當時,我們倆掐死他的心都有了。不過,這也不能全怪他,誰叫我們倆給他泡進水裏半個多小時呢,別說他一個半死不活的,就算身強體壯的,冷水裏一動不動泡半個小時也架不住,我覺得這就是我們倆的報應。
第二天,疤臉拉肚子的情況並沒有見好,強順跟我商量,是不是給他熬點生薑湯喝喝,不能叫他一直這麼折騰咱們咧。我瞥了他一眼,想法不錯,但是,咱上哪兒弄生薑去?
兩個人沒辦法,只好守在床邊,疤臉一旦有啥動靜兒,就趕緊給他抬出去。一天下來,光給疤臉洗褲衩我都洗了七八次,一邊洗我還一邊抱怨:“奶奶的,長這麼大,我爸的褲衩我都沒洗過一回,一天給你洗了幾十回!”
這要是別人,照顧也就照顧了,我不會有這麼大的怨氣,但是,這個是要我命的死敵,擱着平常,那都是生死相向,現在還得照顧他,心裏這口氣順不過來。
到傍晚的時候,總算消停了一點兒,拉肚子的次數減少了,也可能是因為我們中午沒讓他吃飯的緣故。
我和強順兩個到附近林子裏,采了一些不知名的野菜、一些亂七八糟的草菇,放鍋里燉的稀爛。強順說,吃這種粘稠的飯,比那種稀湯寡水的野菜湯強,應該可以減少疤臉拉肚子的次數。
或許強順說的沒錯,晚上給疤臉餵過飯以後,拉肚子次數真的明顯減少了,我跟強順都長長鬆了口氣,不過,夜裏也沒怎麼讓我們倆消停,只是抬出去的次數少了很多。
轉眼的功夫,天又亮了,床上的疤臉沉沉睡去,他折騰我們,他自己也不好受,這時候臉色發綠,都快拉虛脫了。
我跟強順確實睡意全無,這時候一停下來,擔心起了陳輝跟傻牛,他們倆都離開都兩天兩夜了,還不見回來,會不會出啥事兒了?
中午的時候,疤臉又好了很多,臉色也在慢慢恢復,吃過中午飯,我突然覺得心神不寧,好像要出啥事兒,於是跟強順商量,我的意思,想讓強順留在木屋照顧疤臉,我到羅家村子那裏看看。強順聽了不同意,反過來跟我建議,我留下,他去看看。
我狐疑地瞅了他一眼,知道這熊孩子心裏在想啥,他不想再伺候疤臉,想趕緊離開這裏,有道是久病床前無孝子,更何況我們伺候的是個仇敵呢。
我苦口婆心地說他,你不行的,你去了我不放心,萬一陳道長跟傻牛哥已經出了事兒,你再到羅家那裏,給他們抓住咋辦,你一沒本事,二沒我機靈,去了不是自投羅網嗎?
強順這時可能認為,我是因為不想照顧疤臉,想把疤臉推給他,死活不同意我離開,我心裏着急陳輝跟傻牛,最後沒辦法,只好答應讓他過去。不過,再三叮囑他,到那裏看看以後,不管能不能找到陳道長跟傻牛哥,都得立馬兒回來,強順點頭答應,脫籠飛鳥似的離開了。
強順離開以後,我守在疤臉床邊,百無聊賴地一根接一根抽起了煙。最後,我無聊的實在太難受了,就好奇地問了疤臉一句,“你跟他們羅家到底是啥關係,是他們家的傭人、還是下人?”
本來也沒指望疤臉能回答我,我就是好奇,隨口一問,誰知道,疤臉居然“啊啊”了兩聲。
我朝他看看,苦笑起來,跟一個啞巴說話,和對牛彈琴有啥區別,我真是無聊到透頂了我,不過,我很快發現,疤臉的一根手指頭在動,似乎是在床上畫著啥東西。
看了一會兒,感覺好像不是在亂畫,仔細一瞧,一撇一捺的,還挺像那麼回事兒,我連忙問道:“你是在寫字嗎?”
“啊啊!”
我起身走到床邊,順着疤臉的手指頭一看,就見疤臉在床上寫道:“兒子”。
我一愣,兒子?隨即想到很多種可能,連忙又問道:“你還有兒子嗎?”
“啊!”疤臉頓時怪叫一聲,跟之前的叫聲截然不同,好像我猜錯了。
我又問道:“你沒有兒子?”
“啊啊!”
“那你是想告訴我……你是別人的兒子,對吧?”
“啊啊!”
這回,我好像才對了,我連忙又問:“那你是誰的兒子?”
疤臉很快又寫了一個“干”字,我眨巴了兩下眼睛,“干?乾兒子?”
“啊啊!”
我頓時明白了,“你是說……你是羅家的乾兒子?”
“啊啊!”
我露出一臉愕然,“那、那羅家五兄弟的爹,是你乾爹?”
“啊啊!”
他奶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