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 羅家請人
我當即叫苦不迭,不應該這麼早鑽進羅家打草驚蛇的,現在可好了,他們找起了幫手,這無疑給破掉銅牌帶來了翻倍的阻力,這時候真想抽自己兩巴掌。
山羊鬍老道士,隨小年輕一起下了山,不過,到了山下以後,小年輕跟山羊鬍老道士嘀咕了幾句,倆人居然在山下分道揚鑣了。
等倆人分別走遠以後,我跟強順從林子裏鑽了出來,強順問我,“黃河,他們倆分開咧,咱現在跟着誰呀?”
我朝路左右看看,山羊鬍老道士像是往羅家去的,因為他走的是我們來時的路,而小年輕,好像還要去別處,難道,還要去找別的人么?
這下麻煩可大了,我一咬牙,對強順說道:“還跟着這個小年輕,看他是不是還有人要找!”
我們倆又悄悄跟上了小年輕,這一次,一直跟着小年輕來到一個村子裏,這村子不大,地勢挺平坦,整個兒被一片竹林包圍着。
我們沒敢跟進村子,在村口竹林里找塊地方貓了進去,過了大概能有半個小時,小年輕從村裡出來了,在他身邊,跟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這婦女身材高大,腿腳粗獷,看着不像是本地人,婦女背上背着一個竹簍,竹簍上面蓋着一塊不算新的黃布,裏面不知道放的是啥。
兩個人穿過竹林以後,小年輕對婦女嘰里咕嚕幾句,婦女點點頭,倆人也分開了,我一看,婦女顯然也是朝着羅家的方向走的,而小年輕,又他娘的朝另一個方向走了起來。
我頓時把眉頭緊緊皺起來,這小兔崽子,還要去找人么?我在心裏暗嘆了口氣,越發懊悔了,咬牙招呼強順,接着跟上去!
日頭偏西的時候,小年輕來到了一個鎮子上,可能是個鎮子吧,看着比那些村子大了不少,人口看着也很稠密。我們倆這回跟着小年輕走進鎮子,在鎮子裏走了沒多遠,小年輕鑽進了一戶人家裏。
約莫過了能有半個多小時,一個臉色煞白的年輕人和小年輕一起從那戶人家裏走了出來。
年輕人手裏身上啥也沒拿,看年齡,大概能有二十齣頭,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短衫,下身是一條淡藍色長褲,看着不像漢人,尖嘴猴腮、瘦骨伶仃,瘦的都有點兒嚇人,就見露在短袖外面的半截胳膊,骨頭清晰可見,十足的皮包骨,就這樣兒的,一陣風過來估計就給他刮天上去了。
這一次,倆人並沒有分開,皮包骨領着小年輕在鎮子上買了很多東西,基本上都是熟食和米面等等,還有很大一塊生肉。
因為買的東西太多,倆人根本拿不下,小年輕就在鎮子上雇了三個年輕力壯的,幫他們背着扛着那些東西。
我一看這陣勢,羅老大應該是想請這幾個人到他們家裏坐鎮,想跟我們打持久戰,單就小年輕買的這些食物,足夠他們幾個吃上半個月的了。
晚上八九點鐘的時候,小年輕領着皮包骨來到了羅家村子的谷口,小年輕讓扛東西的另外三個人,把東西放到谷口,給了他們一些錢,打發他們離開了。
等雇來的那三個人走遠以後,小年輕招呼皮包骨跟他一起進村。我一看,這小年輕做事兒有條不紊,打發那三個人離開,明顯是不想暴露羅家,等他把皮包骨領進羅家以後,他可能會自己返回谷口來拿這些東西,也或許,都是羅老大交代他這麼做的。
小年輕領着皮包骨進了谷以後,強順從草窩裏站了起來,看了看路邊那些食物,按耐不住地我說道:“黃河,那裏面有煮熟的東西,我好久沒吃過熟的東西咧,趁着現在沒人,咱過去拿來一些吧,我太想吃咧!”說著,抹了把嘴角。
我朝他看了一眼,說道:“你就不怕那些東西里有毒呀,萬一那小兔崽子早就知道咱倆跟他後面,故意買些熟食,在給裏面下點兒毒下點兒咒啥的。你可別忘了,羅家人個個心狠手黑,啥事兒都能做的出來。”強順聽我這麼說,砸砸嘴,看着那些熟食只能狠狠咽口唾沫了。
停了好一會兒,小年輕真的回來了,從地上背起一些食物轉身就走。這是三個壯漢一起背來的東西,憑他一個小毛孩子,肯定不能一下子全部背走,只背走了五分之一的量。
等小年輕背着食物離開以後,我連忙招呼了強順一聲:“快上,能拿多少拿多少!”
“啥?”強順不解地看了我一眼,“你剛才不是怕東西有毒么,現在不怕啦?”
我說道:“應該是沒毒的,你沒見他背走的全是熟食嗎,要是有毒的話,他會留在最後面,他先拿熟食,說明羅家現在正在請客,他要把熟食先拿回去讓那些人吃,這就完全說明東西沒毒!”
強順一聽,兩眼頓時冒了光,“那咱還等啥呀!”蹭一下從草窩裏跳出來,一溜煙朝谷口那些食物跑去,我緊跟着也沖了出去。
倆人來到物品跟前,把但凡是直接能吃的東西,全部抱進了懷裏,有肉有菜、還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聞起來都沁人心脾,倆人樂都快合不攏嘴了,真是個大豐收呀!
在抱着東西離開的時候,我把那些不能直接吃的、米面等等,用腳踢的凌亂無比,還把我懷裏的一些食物,在周圍胡亂撒下一些。
強順看着我撒食物心疼,“黃河,好好的東西你扔地上幹啥呀?”彎腰就要去撿,我連忙攔下了他,“我這麼做,是要製造一個食物被動物叼走的假象,等那小年輕回來一看,東西這麼亂,肯定是啥動物過來了,不會懷疑到人身上,更不會懷疑到咱們身上。”
強順頓時恍然大悟,低叫道:“劉黃河,你也太精了吧……”
倆人沒敢在谷口停留,抱着東西鑽進了山谷,在村子外面繞了個大圈子,回到了村頭那座房子裏。
倆人把食物安置好,各拿上一些,躲到窗戶邊上,一邊狼吞虎咽吃食物,一邊朝外面盯着,沒一會兒,小年輕經過房子,又到谷外去了,一臉茫然不知的樣子,我倆相互看上一眼,裂開嘴奸笑起來。
十幾分鐘后,小年輕嘴裏憤憤地嘀咕着,雖然我們聽不懂他嘀咕的啥,但是聽聲音他非常鬱悶,我們倆又相互看上一眼,要不是怕被他發現,早就哈哈樂出聲兒了。
我們不是小偷,我們也不想當小偷,當時谷口要是別人放下的食物,我們連碰都不會碰一下,但是,對於羅家的東西,那可就不一樣了,他們家的東西,全靠下咒害人得來的,每一塊錢上都沾有血腥,我們拿他們家一點兒吃的,也算是在懲惡揚善、替那些被他們無辜害死的人出口惡氣。
小年輕往返好幾次,這才把谷口的東西全部背回了羅家,這時候,我們倆也已經吃飽了,剩下的那些食物,要是配合著野果子,足夠我們吃上四五天的了。
夜裏,我們倆輪流守在窗戶邊上,昨天都沒怎麼睡,今天又跟着小年輕走了一天的路,都是又累又乏,不過,好在羅家一夜都沒啥動靜。
第二天一大早,我跟強順商量了一下,我們倆必須有一個人回陳輝那裏一趟,把這裏的情況跟他說一下。強順一聽,還是那句話,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下。
我一合計,羅家找來這麼幾個人,搞不好今天會有動作,那山羊鬍、婦女,還有皮包骨,應該都有些本事,羅老大應該不會請幾個廢物,要是我們其中一個留在這裏,沒個照應,搞不好會有啥危險。
我吩咐強順,收拾收拾行李,咱倆暫時一起去找陳輝,等跟陳輝商量好對策以後咱再回來。
中午的時候,我們回到了陳輝那裏,陳輝和傻牛還在木屋裏照顧疤臉,疤臉這時候已經醒了,不過,好像身子還恨虛弱,躺在木床上瞪着一雙眼睛,一動不動。
疤臉看見我跟強順以後,眼睛裏露出了一絲恐懼,好像怕我衝過去揍他似的,我對他說了一句:“你放心吧,我跟你們不一樣,我不會打你的。”疤臉眨巴着眼睛,也不知道聽明白我的話沒有。
我把陳輝拉到外面,把羅家的情況跟他詳詳細細說了一遍,陳輝一聽,我居然真的去私自闖羅家了,對我好一通數落,又聽羅家請到家裏幾個幫手,頓時把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陳輝的意思,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能跟羅家有交際的人,恐怕也是些心狠手黑之輩,如今想要到羅家破銅牌,恐怕是難上加難了。
幾個人一合計,陳輝讓我跟強順留在木屋裏照顧疤臉,他要帶着傻牛到羅家附近看看,我不同意,主要是不放心,陳輝當即說了我一句,要是讓我和強順回去,他更不放心。
吃過中午飯,陳輝帶着傻牛離開了,我百無聊賴地走到床邊,看看床上的疤臉,從身上掏出一根煙點着,一邊抽一邊說:“奶奶的,你幾次差點兒沒害死我,現在我還得伺候你!”疤臉聞言,眼裏頓時露出一絲恐懼。
下午,沒啥事兒可干,我也不想呆在屋裏面對床上的疤臉,讓強順在屋裏看着,我到附近轉了轉,還不錯,給在林子我找到幾棵灌木,上面結着一種玻璃球大小的果子,吃起來酸酸甜甜的,又在林子裏弄了些野菜。
在木屋旁邊呢,有石頭壘成的簡易灶台,這灶台之前是沒有的,應該是陳輝和傻牛剛壘的,灶台上面還有一口破鐵鍋,鐵鍋的邊緣還有缺口,像是從哪個垃圾堆里撿來的。
我估計,這是陳輝為了照顧疤臉,專門給疤臉開小灶用的,因為中午吃飯並沒有用這個,我把采來的野菜在溪邊洗了洗,打算晚上用鐵鍋煮點菜湯喝。
這一天,可能是我來到貴州以後,最輕鬆的一天了,傍晚的時候,我招呼強順,一起燒火煮野菜吃,水剛燒開,屋裏的疤臉“啊啊”大叫起來,我們以為屋裏鑽進啥毒蟲了呢,進去一看,啥也沒有。
我不樂意了,沖疤臉吼了一句:“好好的你瞎叫喚啥呀你!”
疤臉朝我看看,把眼睛珠子朝下轉了轉,我跟強順茫然地相互對視了一眼,這是個啥意思,眼睛珠子往下轉啥呀,難道身上被蚊子咬了?就算被咬了,也不至於叫這麼大聲吧?
我把身子給疤臉檢查了一遍,並沒有蚊蟲,我問道:“你到底啥意思?”
疤臉看看我,又把眼睛珠子朝下轉了轉,顯得還挺着急。
強順叫道:“你有啥事兒,說呀。”
“啊啊,啊啊,啊啊……”
“啊你個頭呀啊!”一聽疤臉“啊啊”我就心驚肉跳,過去給這聲音嚇怕了,隨即一拉強順,“走走走,沒事兒找事兒,別理他,接着做咱們的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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