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相逢不相識
一道冰冷的劍光閃過，夜晟只覺脖頸一涼，立刻從回憶墜進了現實。
“飛劍！不好！”
那柄殷紅如血的飛劍無情的斬了過來，他看得清楚，這飛劍正是先前姬青煙腳下的那柄。
“她這是要殺我……”夜晟滿臉驚愕，竟絲毫未躲，任由那殷紅的劍芒斬了過來。
飛劍着身，眼看就要被梟首，突然，他的腳下的空間一陣波動。
“閃遁符，疾！”躺在攤位一旁的老人瞬間驚醒，一道符文急忙向夜晟打了過去。
呼……
勁風一掃，夜晟憑空閃出三米多遠，老人急忙閃身，將他護在了身後。
“臭小子，她這是要殺你，你竟然躲都不躲？魔怔啦！”老人厲聲呵斥道。
“殺我？你說她要殺我？不會的，這怎麼可能？”夜晟滿是一幅不可置信的表情。
“青煙，難道你不認識我了嗎？你可是我的愛人啊！”他又向前走了兩步，臉上依舊是無限柔情。
“大膽！竟敢對本宮如此無禮，來啊，將這輕狂之徒給我就地斬殺！”半空中，那女人滿臉的殺氣。
身後那幾人立刻得令，飛劍鋪天蓋地的對着夜晟斬了過去。
“放肆！當著本座的面要殺我的徒弟，你們仙劍門未免也太猖狂了！”老人怒喝，袖袍猛地一揮，一道青色的符篆瞬間出手。
轟隆！
符篆轟然炸開，一道勁風席捲天際，伴着遮天蔽日的雷光，直接將迎面而來的飛劍全都擊落在地。
“三階風雷符，原來是符道大宗師，難怪有這麼大的口氣，都給我退下！”女孩一聲冷喝，背後眾人連忙後退。
身形微轉，女孩手掌結印，瞬間召回了赤色長劍，隨後一陣急舞，周身光芒大盛。
“弒神劍，疾，劍破蒼穹！”
劍刃宏開，劍光足有數十丈長，霸道凌厲，毫不留情的對着老人怒斬而下。
“這小丫頭出手倒是夠狠！”老人也不再收斂，手印擎天，指尖在半空中疾速勾勒出奇異的紋理。
只眨眼間，一道湛藍色的符篆便憑空出現在眼前。
嗷！
一聲驚天嘶吼，符篆中鑽出一頭碧水青蛟，身形急速拉長，眨眼便有數十丈，裹挾碧海青天，衝天而起，巨口怒張，迎着那劍光而上。
“靈蛟符？四品符篆？”有人忍不住驚呼。
轟隆！
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響起，那頭蛟龍與劍光盡皆隕滅，爆炸的亂流捲起如海潮般的罡風，瘋狂沖刷而下。
街道兩旁的樓閣開始崩塌，一時間煙塵四起，爆炸聲不斷。
老人與那女孩都同時後退了兩步，臉色都無比陰沉。
“想不到仙劍門的三把神劍之一的弒神劍竟是如此的霸道，小丫頭，你也算不簡單了。”老人冷聲一笑。
“我也沒有想到會在這市井之中遇到四品通天符師，不過我還是要奉勸你一句，好好管管你這位弟子，下次若是再敢如此輕薄，我可就沒有這般客氣了！”女孩狠狠地瞪了夜晟一眼，神色間滿是厭惡。
夜晟猛地一怔，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怎麼會這樣？青煙，難道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我是夜晟啊！”
“夜晟？”一聲輕嚀，女孩的粉黛平添起一絲憂傷，很快便一閃而沒，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殺氣，“小子，我從未見過你，我警告你，不要逼我殺你，我若是全力出手，憑他也絕護不住你！”
“夜晟？好熟悉的名字啊！”那女孩背後的少年輕喃，突然他的臉色大變，“我想起來了，你就是在星路上斬殺金戈的那個乞丐！想不到連饕餮都沒能殺了你，竟還讓你逃到了仙界！”
夜晟也認出了那人，又看了女孩一眼，他不覺怨憤滔天。
“是你，青峰，還真是冤家路窄，告訴我，她到底是不是姬青煙，你們到底對她做了什麼？為什麼她連我都不認識了？”
“臭乞丐，你的命還真大！”青峰叱罵道，上前在女孩耳邊小聲說著，“聖女大人，這小子與我仙劍門仇怨極深，若是留着他，日後必成大患，不若就此將之徹底抹殺，料想那個老符師也擋不住我們這麼多人……”
話音未落，老瘋子便大笑了起來，從腰間的乾坤袋中取出厚厚的一沓符篆，握在掌心。
“跟老夫拼人多，怕是你們打錯了算盤，這數千枚符篆若是扔出去，你們又能抵擋得了多少？”
同級修者之中，符修最為可怕，並不是因為他們仙術有多麼厲害，只是奈不過人家手裏符篆多。
“老傢伙算你狠……”女孩咬了咬牙，強忍着心頭的怒火。
“你到底是不是姬青煙？”夜晟不要命似的繼續追問。
“臭乞丐，關於我們聖女大人的事，你還是少打聽為妙，這一次你僥倖撿回一條命來，可是下一次，你就沒有這麼好運了！”青峰插了一句。
狠狠地瞪了兩人一眼，姬青煙收劍回鞘。
“走！”
一行人來去匆匆，御劍橫渡而去。
夜晟趕忙上前去追，可是只追出去十餘米，便再也看不見蹤影。
咚！
伏跪在地上，夜晟悲憤無極，拳頭狠狠地砸在地上，連指尖都滲出血來。
“可惡！若是仙劍門敢對青煙下了什麼黑手，我必與你們不死不休！”
咳咳咳！
背後傳來一陣咳嗽聲，夜晟急忙回頭，只見那老瘋子正在擦拭着嘴邊的血跡。
“師父，你受傷了？”
“我沒事，只是這女娃娃着實厲害啊，小子，我看她可是真的對你動了殺心了！”老人臉色陰沉。
“不，一定有什麼地方不對，我一定要到仙劍門調查清楚，她是我的愛人，又怎麼會狠得下心殺我？”夜晟連忙搖頭。
曾經情到深處，甘願生死相隨的一對戀人，如今一見面卻要生死相向，或許才是這世間最大的傷痛。
“小子，你怕不是瘋了吧？仙劍門內高手如雲，乃是這北荒域第一大宗門，就憑你也想硬闖，不要命了？”老人連忙勸阻。
“命？或許我的命在五年前就該沒了，雖然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活下來的，可是此生若沒有她，就算活着也只是行屍走肉罷了。此行我一定要去，我有預感，青煙一定中了什麼陰毒的法咒。她的模樣，就算是化成灰我都認得！”夜晟低喝，滿臉的殺氣。
龍有逆鱗，觸之者死，而如今姬青煙就是他最大的逆鱗。
“曾經的青煙是那般溫柔善良，待人寬厚，可現在卻如此的凶厲霸道，一言不合就大開殺戒，她到底經歷了什麼，我就是死也一定要弄清楚！”
老人眉頭緊蹙，沉默良久，方才驚疑道：“難不成是被人奪舍了？”
“奪舍？這是什麼回事？”夜晟急忙問道，滿心慌亂。
“對於某些強大的存在，即便是肉身破碎，他們的靈魂依舊可以藉助秘法暫時保存下來，只要能找到適合的肉身，他們就可以奪魄重生，只不過這條路異常兇險，一旦失敗便是身死道消。可若是成功了，便等於是重新獲得了肉身，藉此可以從頭修鍊，由於奪舍的人靈魂力都非常強大，保存了前世修鍊的經驗，所以再修鍊起來，自然得心應手，少走很多彎路。”老人沉聲解釋道。
“不過，奪舍乃是魔道的法門，而早在數千年前，魔族便已經滅族了，諸多功法也已經失傳。況且在奪舍的過程中，若是遇到劇烈反抗的話，那註定會是玉石俱焚的下場，而且這個過程十分漫長，需要很長時間的磨合，中間更不能出什麼亂子。正因為有如此多的關隘，即便是魔道中人，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會選擇奪舍的，至少我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人奪舍成功的。”
“不管是不是真的，我絕對不允許這世上有人傷害到青煙，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行！”惡狠狠地說了一句，夜晟轉身就走。
“臭小子，這就走了，你這是要去哪兒？”老人滿臉的擔憂，急忙喊了一句。
“仙劍門！我要去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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