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葬禮
她想到這兒,扭頭去看那個陶瓷,想到小姚的話,沒有一模一樣的對照,任何陶藝大師,也做不出一模一樣的來。
商長風在監視自己?
裴羽蝶古怪地擰起了秀眉,得出這種結論,她並沒有半點兒心驚。也許源於那個霸道專橫的男人,之前就派人監視過她,出於人類天生奴性的一面,對他的監視,她已經習慣了。
可是如果上述的推論都是正確的話,裴羽蝶覺得自己的奴性不能再被無限制地消費下去了,否則等哪一天,商長風讓她舔他高貴的腳趾,她恐怕都會覺得很正常了。
那男人心理有問題,她絕不能被他給同化了。
正在這時,她的手機亮了一下,打開短訊,是邵言隨發來的,說是昨天晚上砸他車子的人找到了,是個小混混,讓她不要擔心。
裴羽蝶想了想,動動手指,反回了條短訊,“只有你的車子被砸了?”
裴羽蝶打好短訊,給邵言隨發過去,一邊換好趙姐拿來的家居服,邵言隨那邊過了好久后,才很是糾結地回了個“是”字。
看到這個字,裴羽蝶心裏面的陰雲更甚,有些時候,過於巧合就太詭異了。
正想到什麼,突然聽到門再次被敲響,“裴小姐,您需要用餐。昨晚您就沒有用餐,今天早上不能再錯過,您知道嗎?”
規規矩矩的中看女音,卻帶着莫名的強硬。
裴羽蝶應了一聲,急急地去飯廳用餐。
吃過飯,喝了中藥,裴羽蝶這就急急地換上職業裝要去上班,還沒到更衣室就被趙姐給攔了住,“裴小姐,由於您昨晚宿醉,所以少爺已經給您請了一天假,希望您用過飯後,去花園散佈……”
“誰准許他幫我請假的?”裴羽蝶沉聲問道。
商長風向誰請的假,剛才她與邵言隨通信的時候,怎麼沒聽學長提起過?
哦,一定是薩布麗娜!
商長風與薩布麗娜修好,這種事情,對薩布麗娜知會一聲就行了,還需要勞煩邵言隨這個董事長么。
“正好,好久沒曬太陽了,我也正想去花園轉轉。”想到這兒,裴羽蝶壓下心頭的怒意,面上一片平靜,隨着趙姐外出。
剛在花園站定,就聽到黎園傳來車子的聲音,聽那音質,裴羽蝶知道是商長風的跑車的聲音,那男人,要離開?還是剛回來?
她這才發覺,自己一早上光想事情了,根本沒去探究那男人到底在幹什麼?
遠遠地,在陽光的照射之下,就看到那男人披着金颯颯的陽光而來,一縷縷的朝起金洒洒的光線罩在他身上,為那欣拔的身軀增添了一抹猶如戰神歸來的凱旋感。
那男人走過來,由於是背着光而來,整個高大的身軀都將她的陽光擋住,將纖細的她罩在他的陰影之下,裴羽蝶只覺得眼前一晃,手中微沉,感覺有什麼被她抱了個滿懷。
“你要的東西,早已經消過毒的。”
男人磁性的聲音帶着醇厚的低沉,沒有任何不悅,可也聽不出高興來。
裴羽蝶低頭,這才看清楚是杜天奇的那件血色運動衣。
現在已經被清洗乾淨,就像當初那個陽光熱情的男孩兒,將這衣服披在瑟瑟發冷的她身上時一樣,衣服沒有多少變化。
可惜,人亡物在。
裴羽蝶輕輕地將衣服擁進懷中,擁進鼻端,深深地吸了口氣。
腦中浮現出,那天飄着冷雨的夜裏,自己把杜天奇帶回公寓,他見到衣服時,眼中灼灼的驚與喜,像現在這個動作一樣,抱着衣服輕輕地聞了聞,帶着小心翼翼的顫抖與珍惜。
呵,裴羽蝶眼圈微紅,瞳中突地盈了層淚霧。
他就這樣死了,莫名地去了。
商長風眼睜睜地看着裴羽蝶在自己面前落淚,男人雙手背到身後,深吸着氣,強抑着心頭酸脹的怒意。
明明已經把這件衣服里裡外外地消毒,又在每根絲線間,噴上屬於他的味道,甚至在他的衣櫃裏面捂了大半天。
除了這件衣服染過杜天奇的血外,商長風真想不出,到底這件衣服哪裏能看出杜天奇的影子來??
上面的味道,明明是自己的,可這個女人想的,明顯不是自己!
想到這兒,他轉身出了花園,把傅陽找來,“去,看看杜天奇是怎麼料理的?”
“杜家是不會接他入杜氏的墓地的。”
傅陽聽了,好像早知道少爺會有此一問,“他生前惟一親近的人就是周境得,裴小姐還有閻敏了。恐怕現在惟有裴小姐能他辦個像樣的葬禮。”
他說著有意看向商長風,語氣裏面帶着提醒。
杜天奇的葬禮由裴羽蝶去辦理,並不合適,可再不合適,也不該由商氏由少爺去辦。
畢竟媒體到現在對裴羽蝶還很有微辭,認為是她害死了杜天奇。
裴羽蝶因為杜天奇的事情,名聲一朝差似一日,再加上她是私生女這樣不太好看的身份……
商氏在這個時候,無論如果不能插手,這等於是引髒水潑身。
“曹偉芸呢?”商長風莫名地冒火,“當年是她弄來的杜天奇,現在人死了,她倒縮得不見了!”
“據我們所知,曹偉芸應該是被杜博誠給關起來了吧?可能是家事……”傅陽低聲回道。
深吸一口氣,商長風臉色難看,杜家把這事做絕了,連最後一點顏面都不要了,直接就這麼把人扔着,連管都不管。
想到杜博誠又要生孩子的消息,商長風有些頭疼地撫撫腦袋,也罷,隨他們去吧。
他當即招招手把傅陽叫到跟前,顯然認同了他的曬,低聲道,“杜天奇的葬禮你去處理,別引起注意。還有,把人埋遠點。”
看到傅陽點頭,男人還不放心,突然低嗤,“要多遠有多遠!總之,看不見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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