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調包(二)
毓航到位了,他不想再看到傅陽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
傅陽面上委屈異常,苦着臉,小聲地道,“就是想來助少爺。”
商長風聽這話,無聊地道,“這沒你的事,你去度假吧。”
如果自己身邊早有個辦事得力的助手,就像……繆安一樣。
商長風把目光放到繆安身上,聽說這個人能力很強,目光掠過,他也看到了如裴羽蝶所說的,這個人身上有着舊藍色的印跡。
這個人狠伐無情,難怪杜博誠會長時間把他留在身邊。
“我還是在少爺身邊多呆一陣子吧。”傅陽再次試探道,畢竟毓航這個人不穩定,傅陽擔心他會做些出格的事。
這一番懇求的話語,着實打動了商長風,只見男人淡然着眉目,微微道,“也好。”
傅陽下子歡呼雀躍,哪知道商長風接著說道,“那一池子鱷魚長瘦了,你去負責把它們養胖。”
傅陽聽了話后,一下子失落下來,滿腹委屈地幽幽看着商長風,緊緊抿起嘴。
抬步出門,商長風卻被杜博誠給攔住了,男人帶着不失優雅的笑意,淡道,“董事長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炙頃!”
杜博誠現在明人不說暗話,眼前的男人是冉雅的未婚夫,兩人早公佈了婚訊,剛才他那句自稱是裴羽蝶男人的行徑,令杜博誠很是不爽,“染指聲名狼藉的裴羽蝶,對你沒什麼好處,過幾天挑個良辰吉天,把你們的婚事辦了。”
商長風往前走的腳步,頓時就煞住了。
男人欣拔的身軀倏地轉過去,定定地看着語出威脅的杜博誠,突然涼薄一笑,“杜伯父還真是心急!不過,關於覃杜的聯姻,如果沒有實際的利益可循,根本沒有進行下去的必要。我說的話,伯父能明白吧?”
他說著,看到杜博誠額頭青筋暴起就要發怒,身邊的繆安也隨之待命的樣子。
商長風刷地冷下臉,陰涼涼地吐出一句話來,“不過,如果覃杜聯姻,真的能幫杜伯父您找回鑽石的話,那麼——覃氏不介意分一半,杜伯父看呢?”
“你!”
杜博誠氣得血壓差點驚爆!
他哆嗦着手,既憤恨又驚訝地指着商長風,商長風竟然知道,他竟然知道鑽石的事情……
眼睜睜地看着商長風離開,博誠衝著繆安大發怒火,“你說!他為什麼會知道?為什麼?!”
他一下子就恨上裴羽蝶了!並且開始後悔,為什麼自己之前在她喝的酒裏面下的是安定片,而不是安樂死?!
“董事長請您冷靜,您的身體要緊,杜家還要延續香火……”繆安在旁邊適時地提醒道。
“哦對對,還得生兒子。”杜博誠立馬安穩自己,剛剛上升的血壓,奇迹般地安穩下來。
這時候手機響了起來,他怔了怔,繆安接進來,然後遞給他,“董事長,是老太爺找您。”
“父親?”
杜博誠一陣怔愣,想到父親在這個時候找他,不由地脊背上冒冷汗,他接過手機來,突然恭敬起來,連連應了幾聲恭敬問候,最後懦道,“那我明天去看父親。”
掛了電話后,杜博誠一陣嘆息,看來這段時間杜家在X市鬧的那些風波,老太爺算是都知道了。
他硬着頭答應下來,心裏面不斷盤算着,見着老太爺后,要怎樣回答。
出了門的商長風一直等在暗處,派出去的人馬分兩撥,毓航帶了一隊去追蹤周境得去了,而另一撥人而去追裴羽蝶。
他至少要知道,那個女人今晚露宿哪裏,因為那是他的女人。
不多時,毓航來報,說是發現了周境得的蹤跡;而另一撥人卻早早地回來複命,說裴羽蝶車子飆得太快,一眨眼就找不到了。
商長風直接讓他跟傅陽一起去伺養鱷魚去了,這時候索金索超來到跟前回報道說,裴羽蝶與寧毅在一起,不會有事。
只要查到寧毅的住址,就能找到裴羽蝶。
聽到這兒,商長風擺擺手,吩咐不必再查,並且命令索超和索金不必再跟着裴羽蝶了。
周境得這件事情一旦落下帷幕,那麼她也不再危險了吧?
商長風望着車窗外的夜空,那被雲遮住的最亮的星斗。
“如果我的人,連同我都消失在你的生活中,一段時間后,你會不會再想到我?”
商長風低聲說著,眼神看着夜空,轉眼間一拳狠狠地砸向身下的座椅,“可恨!這根本不是我的風格!”
他絕對是先佔有,后調弄,再把喜歡的東西服服貼貼地變成自己的專屬物。
讓他這樣遠遠望着,連看都看不着,他絕對受不了!
“你們,暗中監視她!”
商長風倏地改變主意,低吼出聲,索超和索金嚇了一跳,彼此對望一眼,點點頭應命。
寶藍色的布加迪上,裴羽蝶飛速駕駛。寧毅根本不會開車,惟有靠她
裴羽蝶軟着腿,硬着頭皮踩了油門,車子刷地飛出去,寧毅嚇了一跳。
“你家在哪裏?”
林澤這個時候想必是又跟那個安妮好在一處了,自己到他的那個公寓都不保險。
裴羽蝶側頭看看旁邊的這個年輕男人,怎麼都沒看出,他像個有心機的,心裏面迅速打算一遍,這才問道。
“嶼光路10號。”
“嶼光路在哪裏?”裴羽蝶咬着牙蹙眉,眼前一陣恍惚,車身跟着來回劇烈晃蕩了下,引得身後的車子不斷鳴笛咒罵。
寧毅懦了懦,以為她是生氣自己,才拿開車來表達自己的氣憤,他趕緊認真說,“就是在繼羽山下的那個小弄堂里……就是嶼光路10號,到了之後,再走進小弄堂里,就到了……”
他斷斷續續地說完,裴羽蝶具體也沒有聽清楚。
以她現在的情形,連好好地開車都成問題,緊繃起來的神經,使她感覺自己的腦袋彷彿是被人給生生扒開來,隨着一陣陣地涼意灌入,她感覺自己幾盡崩潰!
那股涼意,隨之滲入她的四肢百骸!
裴羽蝶暗叫不好,感覺那股冰涼真的都滲透了,自己會直接昏死過去。
“到了嗎?到了嗎!”
最後的聲音裴羽蝶嘶吼着出來,平時的那股冷艷有禮突然變成現在的痛狂!
寧毅嚇了一跳,心裏面明白,她肯定是不認識路才生氣的,趕緊當起了導航儀。
還好那個10號路根本就不算遠,又加上裴羽蝶飛一樣地飆起車來,不管不顧,與別的車輛擦着幾不可間的車距,騰地就飛馳過去。
到了地方后,寧毅是嘔吐着癱倒在車門上。
裴羽蝶僅剩半絲神志在,深知這車子放在這裏,一旦有人跟蹤來,尤其是周境得,她絕不會有好下場,當即方向盤猛地一抖,倏然甩尾,不由分說,將車子整個滑進一個黑洞洞的破敗殘牆洞下。
寧毅看她疲憊地閉上了眼,抱她進了弄堂,然後小心翼翼地放到有些粗陋的炕上。
裴羽蝶腦袋一沾炕,就覺得四肢發涼,神志一模糊,再沒了意識。
寧毅還以為她睡著了,對着趕進來看的妹妹道,“你快幫我收拾一下,就是她救了哥哥的命。”
寧菲兒機伶地點頭,這就去拿毛巾,再回來時,裴羽蝶已經吐了一地,滿室中都是她嘔吐物發酵后的酸腐味道。
裴羽蝶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樸實的房間,洗得發白的幽藍色的窗帘,還有堆疊在房間裏面,大大小小破舊的傢具。
她吃力地從炕上滑下,拖着身子朝外走去,在超大的小弄堂里,一個瘦弱的女孩兒正背對着她在洗着什麼,隨着廉價肥皂混合著伏特加的酒氣的味道傳出來,裴羽蝶意識煞時間恢復。
正要說什麼,那女孩兒忽地轉過臉來,長長的馬尾滑過臉頰帶着幾分青春的純稚,“您就是裴總吧,哥哥出去買飯了,裴總身子感覺好些了嗎?”
“你是誰?”裴羽蝶自動忽略掉她的問題,一針見血道。
“我是寧菲兒,是我哥哥寧毅把您帶回來的。”
簡單地在那個弄堂的小屋裏面把自己收拾一遍,裴羽蝶憂慮地看着自己身處的這個小屋,對寧菲兒道,“你跟寧毅住在這裏?”
這兄妹倆算是相依為命吧?
可是畢竟長大了,擠在這樣的小屋裏面,裴羽蝶覺出一股艱苦卓絕的味道。
“是啊。”寧菲兒顯然很樂觀,“裴總不用擔心我們的。已經習慣了,不過學校就快為我安排獨立宿舍啦,我跟哥哥的的苦,快要熬出來啦!”
“獨立宿舍?”
“我要保送研究生,而且教授們都很幫助我,說是給我安排個獨立的宿舍呢。”寧菲兒說著,上前握住裴羽蝶的雙手,眼睛裏面星光閃爍,“裴總,謝謝您上次救了哥哥,我們寧家都感激您呢!”
“不必。”
寧菲兒將一塊巴掌大的剔透鑽石摸了出來,放到裴羽蝶面前:“裴總,這是您的吧?”
裴羽蝶一怔,匆忙收回,臉色極差地叮囑寧菲兒就當沒看到過這東西。得到準確的應允后,這才鬆了口氣,兩人又閑聊了一陣,也沒看到寧毅,離開之前裴羽蝶囑咐她,寧毅暫時不要去上班,並留下聯繫方式,讓寧毅有困難就去找她。
裴羽蝶剛到辦公室,連喘氣的功夫都沒緩過來,曼莉進來后就發難,將一疊文件推到她面前,“聽說覃氏指責咱們利用朔道的合作案,私下套取利潤,想要告發帕瓦羅蒂呢,尤其是裴總您呢!”
“商長風?”
聽到這兒,裴羽蝶拍案而起,非但沒接她的話,反而冷笑一聲,“寶藺別墅你賣掉了?”
“綽綽有餘。”
曼莉似乎不怯她,好像背後有了靠山一樣,趾高氣揚,一點兒都不在意裴羽蝶陰森的目光。
“你想收回去,得稱量下你自己還有沒有這種力量!”看到裴羽蝶又用老招,想瞪着自己,讓自己屈服,曼莉倔強地譏諷道。
“你放心,我不會收回寶藺別墅,因為那已經是你的了。不僅如此,我還要讓你今生今世都背負着這間別墅……的債務!”
“你說什麼?!”
曼莉低叫道,她沒想到裴羽蝶會這樣說,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麼把柄,她到底憑什麼!
裴羽蝶驀地欺上前,凜冽的氣勢令曼莉不禁朝後退,可裴羽蝶的手已經不容置疑地掐住她的腰,讓她面對自己,“你跟周境得合作,往我喝的酒裏面下藥,嗯?”
“沒有!”
曼莉急忙矢口否認!
裴羽蝶挑挑眉,有些意外於自己竟然猜測正確,之後鍥而不捨道,“杜博誠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把這東西塞給我?”
說著,她把那塊假的鑽石驀地送到曼莉面前,雙眼死死地粘着她,逼她露出真實的表情。
曼莉看到鑽石后,目光閃爍了下,就這一閃爍,裴羽蝶什麼都明白了,一針見血道,“沒想到,你比我想像中的還狡猾,竟然在杜博誠和周境得兩邊,混得如魚得水!”
“呵呵,我不會收拾你的。早晚會有人收拾你。”
裴羽蝶懶洋洋地坐回椅子,隨手掀起文件,沖曼莉揚揚眉,“商長風的挑釁,我收到了。現在,你可以出去了。”
直到曼莉關上門離開,裴羽蝶迅速分析情況,然後親自手寫一份文件,傳真到了商長風那,她微笑着思索着那男人看到後會有怎樣的反應,只是幾乎是文件剛傳輸過去,她桌上的電話就刺耳地響了起來。
“裴裴,你這是在逼我娶杜冉雅!”
接通電話后,裴羽蝶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帶着陰慘慘地味道又凝着無限委屈,乍一聽去,很不像是能出自商長風口。
“覃杜聯姻,不是很好么!”
裴羽蝶無聲地冷扯嘴角,“這樣既然可以擁在杜冉雅,又能把杜氏納入你覃氏的羽翼之下,不正是你頃少所嚮往的?”
“裴羽蝶!你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了!早跟你說過,杜氏不是你那單薄的力量能惹得起的!就算以後聯姻,也不能改變什麼!你在逼我出手!”
裴羽蝶聽到商長風發火的聲音,撲哧一聲笑了,原來這個男人以為她另有陰謀?呵呵,還真是高看她了!
現在的她不過是想要求得一絲絲生存的空間而已,她想做好朔道的案子,討好整個亞太區的職員,證明自己的實力。
可現在,連這點小小的要求,電話那邊的男人都不肯,裴羽蝶知道自己不用法子,連存活下來都不可能。
現在就算去求薩布麗娜,裴羽蝶覺得她也只會看一副好戲的樣子,甚至恨不得自己出大亂子,好證明她才是對的。
“你笑什麼!”
“我笑,如果杜冉雅現在就進了我帕瓦羅蒂,頃少您是不是也要一起來呢?這場戲得好好演演呢!”
裴羽蝶說著把電話掛斷了。
商長風敢拿帕瓦羅蒂開刀,那麼她就敢把杜氏扯進來,那男人指責帕瓦羅蒂套現,那麼首先砍到的肯定是杜氏!
杜冉雅一踏進帕瓦羅蒂,就處在眾多媒體的追蹤之下。
先前杜氏與帕瓦羅蒂合作不成,還傳出很多流言。
現在杜氏的第一繼承人親自帶着人來帕瓦羅蒂,這令東華建設處在尷尬地位,有人甚至質疑,之前裴羽蝶與程建義的一切活動,都只不過是遮人耳目。
故意放煙霧彈,反而宣傳了朔道的開發,在初期,就已經做足了廣告。
“裴羽蝶在哪兒呢,把我邀來了,她倒藏頭躲尾的!”
杜冉雅心裏面窩着一肚子的氣,自從朔道被惡意兼并之後,這股氣就一直沒處發!
杜家不但失去了那大片的土地開採權,更失去了最寶貴的繼承人!
雖然天奇不是爸爸的兒子,更與她半點關係也沒有。可是,天奇是無辜的。他憑什麼要受輿論的抨擊?又憑是由裴羽蝶這個賤人揭露這件事?!
杜家就算亂了血統,也不用這個賤人插手!
如果她能早點知道裴羽蝶是爸爸的私生女,也不至於這麼被動!
杜冉雅心裏面不斷想着,前面的職員帶路,已經進了這棟大樓頂層的橢圓形會議室。
杜氏的人一字在會議室中立定,排場很足,相比下來,帕瓦羅蒂的員工卻寥寥無幾。
直到外面的媒體人員有人請求進來實時採訪,杜冉雅想了一會兒,惡劣地點頭應允,這件事情實時採訪更好,也好讓外界知道知道裴羽蝶偽善的嘴臉!
裴羽蝶沒想到會議室會來這麼多人,她打發人去把薩布麗娜找來,在這種情況下,身為帕瓦羅蒂亞太區的總裁,她不出現,這不科學。
可是派去的人卻說,薩布麗娜總裁受邀東華建設,與程建義總裁有約,早出公司了。
裴羽蝶聽到這兒,彷彿被人架空一樣,一種莫名的無力和憤怒感湧上來!
昨天晚上程建義對她打得什麼主意,她不是不知道;之後,那人非但被自己給灌醉,而且什麼都沒撈到,如今肯定是又憤又怒的。現在又加上一個與自己不和的薩布麗娜,前去一番添油加醋地遊說。
不用想,裴羽蝶應該知道以後與程建義,必定不順。
想到這兒,裴羽蝶打電話給林澤,卻收到對方去外地出差的回復,難怪!薩布麗娜這是把自己的親信個個支開,好單獨對付自己。
到了這一步,裴羽蝶明白了,她是在孤軍奮戰!
意識到此,她反而淡定了,既然註定要失去,那麼就讓她拼個你死我亡,幸好幸好,還有杜冉雅給她當墊背!
裴羽蝶遠遠地看到杜冉雅,臉上瞬間露出招牌笑意,順便沖攝像鏡頭露出一抹迷人的笑。
她暗自打量一圈,看出來了,杜冉雅是打算讓媒體目睹全過程,這也好,反正杜家的子孫,沒幾個是能成氣候的,打敗杜冉雅,裴羽蝶覺得這是她掌控之中的。
裴羽蝶淡定地入坐,沖旁邊毫不起眼的一個女助理揮揮手,“小姚,把東西拿上來。”
被稱叫小姚的女孩兒,手微微發抖,把文件一一發下去,直發到裴羽蝶的手邊時,有些畏縮地頓了下,緊接着會議室內響起一道囂張至極笑。
裴羽蝶朝她看去,不屑至極,“杜大小姐這是得了什麼病,要不要找醫生來?”
杜冉雅則一點兒不介意,笑嘻嘻地拿着青蔥似的手指指自己面前的文件,“裴總不如自己看看再說嘛!”
在裴羽蝶低頭看文件的時候,杜冉雅早已經沉不住氣地把文件在媒體鏡頭前揚揚,“大家來看看,這就是裴總的計劃書呢!”
頓時整個會議室裏面都嚷嚷起來,裴羽蝶眼睜睜地看着那隱藏着精密佈算下的計劃中,卻暗中撕開利益一角,露出猛虎般的漏洞,幾乎能吞噬掉帕瓦羅蒂。
做得隱蔽,卻能一眼即看出。
裴羽蝶臉色難看起來,看着媒體的鏡頭曝光她的計劃書,堂堂帕瓦羅蒂的總經理,會做出這種事,有“前科”在先的裴羽蝶,頓時被猜忌起來。
裴羽蝶若有所思地看向小姚,眼中帶着質問和不容置疑的強迫!
小姚身子猛地趔趄下,縮了縮,不敢直視裴羽蝶的目光,下一刻猛地被曼莉扯到一邊,又一通文件被摔到媒體鏡頭下,曼莉做出一副大義直言的模樣,“這是我們總經理,想要填補手頭虧空的錢,偷偷做的資產挪移……”
在曼莉扔出來的那份文件,下面的鋼印蓋章處,裴羽蝶看到了東華建設的印章。
她腦袋驀地被炸了開來,那明明寶藺別墅轉賣后得到的資金,應該屬於曼莉的,可現在竟然變成了東華建設和自己的暗中輸通?!
她眼圈冒火,死死地盯着曼莉,她還沒來得及收拾這個女人,現在自己竟然會被她再咬一口!?
一瞬間所有人都在非議的目光瞧着裴羽蝶,那眼色彷彿是在說,看啊,不愧是私生女,連貪財的本性都改不了。
這樣的一紙之契,即使是假的,現在也來不及去辯究了。
裴羽蝶心裏面涼涼地,她不知道自己下一步應該怎麼辦?
無論怎樣,現在不是她義氣用事的時候,畢竟這點小事不會關乎大局,她知道自己要幹什麼,目光放到一邊興災樂禍的杜冉雅身上,她想要做的事情,現在還沒有做完。
裴羽蝶想罷,從自己一直準備着的文件裏面,遞到杜冉雅的面前,“杜大小姐,請你看看,這是我目前要做的項目,還請杜家與頃少一起支持我!”
“什麼意思?!”
杜冉雅皺着眉頭看着自己手中的文件,一下子就怔住了,可是有一點她很清楚,那就是商長風竟然支持裴羽蝶,再次成為帕瓦羅蒂的總裁?!
“怎麼會這樣?!”
一時的驚訝使她尖叫起來,旁邊不知道誰推了一把,接着就將她手中的文件推到了後面跟着的人面前,頓時有人念了出來,“什麼,頃少希望通過這些項目為裴羽蝶,爭取升職成為總裁的機會?!”
後面的那個男職員不可思議地念出聲來,同時看向裴羽蝶,彷彿是在懷疑。
裴羽蝶冷而輕蔑地瞥他一眼,是杜冉雅帶來的,不過,是個蠢貨。
她期盼的就是這種結果,讓所有人都知道商長風的決心,呵呵,雖然她是偽造的,不過靠媒體散發這種煙霧彈,對她百益而無害!
頓時媒體炸開了鍋,所有的人都在爭相採訪杜冉雅,誰都知道,裴羽蝶以前之所以成為帕瓦羅蒂的總裁,就是因為一舉拿了與覃氏的合作權,擠敗了眾多的競爭者。
雖然她挖走了覃氏不少的精英,不過這一點兒都不影響她與覃氏的合作。有一段時間,媒體還將裴羽蝶神話了許久,更是把商長風儒商仁厚的性子,給神話了個淋漓盡致!
如今,竟然被發出這樣一段驚爆的秘聞,所有的人都在懷疑,頃少之後的婚禮,娶的女人,也許並不是杜冉雅,而是裴羽蝶啊!
怎麼看,他們都是那樣地親密!
甚至是上一次關於璀華別墅裏面的人造布偶事情,都在昭示着,裴羽蝶在頃少的心中,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
正在這個時候,商長風匆匆趕來,他沒想到連媒體都來了。
當自己的目光放到不遠處的鏡頭前時,立即明白過來,旋即把目光調放到杜冉雅身上,頓時溢出嚴厲的斥責之色。
杜冉雅哪還有時間看他,只是低着頭,一副傷心的神色。
商長風將那份文件捏在手中,當即將東西都撕碎成兩半,冷冷地斥道,“誰在造謠!”
言下之意,是根本就沒有這回事。
裴羽蝶則是無所謂地聳聳肩,隨便他怎麼做,不過,現在她的目的是達到了。
在被男人震得一片異常的安靜之後,裴羽蝶突然道,“既然大家都來了,那麼,讓我們把合約簽了吧?”
“什麼合作?”有人問了一句。
裴羽蝶不動聲色地道,“是關於‘朔道’開發的合約,已經與杜氏有過接觸了,難道杜大小姐您都不知道嗎?您還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呢!”
呼啦一陣,又是對杜冉雅的指指點點。
杜冉雅狀似傷心地低下頭,就快要哭了出來,嘴裏面還低低地念着,“炙頃,炙頃……保護我……”
裴羽蝶眼看着商長風把她擁進懷中,臉色一僵,只是剎那間便淡淡地別開臉去,這正是她所期望的不是嗎?
為了覃氏不追究所謂的“莫須有”的利潤之責,甚至撤銷與帕瓦羅蒂的合作,她這招,很正統不是嗎?至少比商長風要光明正大多了。
昂起頭,裴羽蝶把心頭不該有的東西,統統揮除,轉眼之前對一直未發一言的商長風笑道,“頃少這麼急着趕過來,莫非是為了支持兩家的合作?聽說頃少有意解除與帕瓦羅蒂的合作呢,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謠言!”
商長風嘴裏迸出兩個字,目光森然地盯着面前的女人,一身幹練的西裝,那樣凌勢於人上,那樣驕傲不羈,這就是他想要的女人!
這就是他逼她的後果!
可恨!他沒想到,自己逼她,她卻反用了這招來威迫他!感覺到懷中哭得顫抖的杜冉雅,商長風只覺得自己彷彿着了道,着了裴羽蝶與杜冉雅的道!
今天的這一切,實質上是逼婚。杜冉雅光明正大地得到自己的保護,而裴羽蝶這個可惡的女人,成功讓他正面承認與帕瓦羅蒂的合作會繼續下去!
可悲的他,不過是想得到裴羽蝶這個女人而已,僅僅是這個人而已,怎麼三番兩次地,就是無法得逞?!
拍照聲不絕於絕,全是杜冉雅摟着商長風的腰,小楚楚可憐地偎在男人懷中的樣子。
裴羽蝶冷冷地看着,看來事情搞定了!
不過,自己也算是成人之美,你看一向囂張到無以復加的杜冉雅,竟然也會小鳥依人,還真是不一般的奇觀呢!
“請問關於‘朔道’的合作案,是真的與杜氏合作開發嗎?”有媒體不滿足於眼前這一副甜蜜蜜的相擁畫面,欲圖挖掘更深層的小道消息。
“聽說帕瓦羅蒂已經與東華建設簽下了合作協議,這是真的嗎?如果真的,那麼裴總經理此舉,是因為覃氏的頃少關係?還是要向東華建議賠付高價違約金?”
裴羽蝶淡定地搖搖頭,臉上終於露出一絲陰謀的暢快之意,“這些事情不需要你費心。在此之前,我們薩布麗娜總裁已經早去了東華建設,與程建義總裁私下會面。身為屬下,我認為薩布麗娜總裁一定會圓滿完成這件事情的。”
這下子整個媒體都爆了,現在誰都認定,與東華建設的解約是薩布麗娜所為,而與裴羽蝶關點關係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