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古穿今（12）
李眉嫵在醫院住了幾天，萬幸並無大礙。回去的時候，夜場的工作意料之中的丟了。
回到家裏，發現馮初不在。萬物一體卡已經充好了電，才運行便接到那天拘留馮初的警官的電話。
怎麼？他又犯事了？她心底閃過不詳的預感，匆忙拿起小卡片按下了接聽鍵。
“喂，您好。”電話那頭傳來嘈雜的聲音，之後是熟悉警官的聲音。
“你來一趟，我們有些事要跟你了解情況。”
李眉嫵顧不上疲倦，將小卡片守好，立即往警局趕。
她才到，瞧見馮初已經在裏頭了。
警官還未停止審訊：“您為什麼是這樣的狀態？是邪教還是什麼異端組織。”
“這是我自己的事，我有權保持沉默。”馮初審了半生的案子，知道怎樣的說辭對自己最有利。
法律發展至今不過大同小異，一些基本法他是了解的。
“你可以什麼都不說，但我們必須對管轄區的居民負責，要了解你自宮的原因。”警官繼續威脅道：
“如果你執意不配合，我們會公佈你異於常人之處，並監管你的一言一行。你不能離開海州市，必須隨傳隨到。海州市若發生刑事案件，我們也會把你列入率先懷疑對象。”
畢竟他進過局子，有過前科，也留有案底。
李眉嫵進門的時候聽見警官這樣說，十分不忿：“你公佈試試？你警號是多少？”
說著，便對着審訊警官的臉一通拍照：“現在是信息化時代，不是你仗勢欺人的年頭。你不尊重別人的私隱，知法犯法，我有理由跟你對簿公堂。”
旁邊有個實習的警官接了杯水過來，開解道：“這裏是什麼地方，哪能容許你胡鬧？錢警官調查了解情況也是為了你們好，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我們也不會為難你們。”
“你們要什麼真相？”李眉嫵沒去瞧那杯解暑降火的水，只覺氣不打一處來：
“你們是土包子么，沒見過世面，還沒有最起碼的同理心？”
“現在科學家研究發現那麼多種新型疾病，我們也是病了，怎麼，不可以嗎？”
“你們對待病人就是這種態度，要官逼民反嗎？”
說話的實習警官還在中間打着圓場：“消消氣，我能理解夏天酷暑難耐，大家難免心焦氣燥。”
“不過呢，既然如你所說，你男朋友是病了，那更要我們協助幫你治療。”
“我只想問問，我們有沒有拒絕治療的權力？強迫人做實驗當小白鼠么？”李眉嫵絲毫不肯後退半步，依舊義正言辭道：
“就算是感冒，我不想治，我願意挺着。只要高燒、咳嗽、流鼻涕我就高興。這是不是我的人生自由？”
實習警號輕咳了聲，實在找不出反駁的話來。只能叫他們先離開。
看着他們的背影，有些疑惑不解的看着自己的頂頭上司——錢警官。
“老大，幹嘛要跟他們過不去？這年頭缺胳膊短腿兒的多得很，就算是他自己看破紅塵了，也不歸我們管。”
錢警官目光炯炯，眼窩深陷，悠悠道：“直覺。我就是覺得他們倆來路不明，不正常，與海州市那些外來人口不一樣。”
“有啥不一樣嘛？難不成還是外星人？”實習警官哂笑一聲，哪料到錢警官卻認真考慮了起來。
立即覺得三伏天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老大，你別嚇我啊。外星人來攻擊地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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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時，李眉嫵跟他解釋自己消失這兩天發生的事：“不是有意失聯的，半路遇見個神經病。本想知會予你一聲，但是那個用來聯絡的小卡片沒電了。”
見他默不作聲，只眉頭緊鎖，凝視着前方愣神。
便拉過他的手，放在自己掌心摩挲：“警官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興許他們也是太心急了。近來海州市治安不好，所以有病亂投醫。”
見他依舊不做聲，以為他在擔心，安慰道：“別怕，沒有人會知道這個秘密。警官也不能隨意公佈普通人的信息。”
他不說話，她也不想繼續聒噪了，再試探性的問了句：“你是不是在生我氣？”
依舊沒有得到一絲回應后，她便選擇沉默，不再繼續吵他。
直到看見電車的方向不是回家的放假，以為是他定位方向的時候出了錯，才想糾正，終於聽他遲遲開口：“去飯館。”
李眉嫵驚訝的睜大雙眼，這個男人的行動力是她一直心裏有數的，可也沒想到這樣快。
“你什麼時候開得飯館？這也太有效率了吧。”
“前幾日，跟上次那個經紀人談了一下，恰好這邊有個經營不善的飯館，我直接接手大改了一下。”馮初現在整個精力都放在搞事業上，剛才警局遭遇的確是個隱患。
不過當生存成了頭等大事，其他的可以暫放一放。
“你怎麼之前沒跟我說一聲？”說完，又有幾分心虛。因為他從前要求她辭退夜場工作的時候，她也沒有答應，不是嗎。
兩個人商量不通之後，便各走各的路了。
電車停穩后，他同她一塊下車。她有些底氣不足：“其實這是好事，我知道你一定能做好。若是有什麼我能幫到的，你可以說。”
她總想着是自己先過來的，幫他是應當的。到了清一色銘飾裝潢的飯館，裏頭的小廝一應俱全。
要說馮初的品味，一直是她望塵莫及的。店面只是中等大小，菜式也是改良了的本幫菜為主，服務也並沒有什麼跪式服務或者女體盛一類的花頭經。
不但沒有，連服務生都清一色是二十郎當歲的小夥子，合體白襯衣、緞背黑馬甲，打了領結，嚴整得緊。
馮初沒叫她幫忙做什麼，這些明明他自己都能搞定。他唯一需要這姑奶奶的幫忙的，就是怕讓自己省心。如果她做不到，他也不想像個怨夫一樣，叨叨起來沒完。
進到裏面，整個店堂豁朗明亮，裝飾精細，一色兒胡桃木的桌椅，帶着幾分銘代傢具的味道。桌布、椅墊都是香檳色的，上面密密綉着艷粉紅的海棠花。
菜單是羊皮面的，裏面是毛筆宣紙寫就的菜單，用塑料封套套着。燈具用了宮燈式樣的，無邊喜慶的氣氛。
餐具是細膩骨瓷，拿在手裏輕巧，看着半透明，紋樣是各處見不到的，拿起來還帶着溫熱。
四壁都鑿了花窗，兩面是假的，畫了遠遠的山水，彷彿可以走進去似的，有一面是真的，推開是一片絲絨似的茵茵綠草，草地盡頭有三棵百年香樟樹，風過處送來幾聲鳥啼。
李眉嫵有一種預感，不管那位經紀人怎樣盛情相邀，馮初的飯館一定會比他本人先火起來，這裏保不齊什麼時候就會成為網紅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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