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距離
第二天一大早，剛起來的胡楊發現，整個屋子裏面都擺放的非常整齊。乾淨的一塵不染的。
而，難得的是，趙鵬竟然起了大早，把早餐買了回來了。
原本，趙鵬是讓姚家三口先吃的。
不過，姚柔堅持等胡楊起來一起吃。
胡楊匆匆洗漱完畢之後，大家坐在餐桌旁一起吃飯……
“姚老爹，是這樣的。其實，解決小柔妹妹的學費很簡單。”
老人停下了手中的油條。“你說吧。”
“你們在賣藝的時候，收錢用的缽，其實是一件古董。能賣不少錢。解決小柔妹妹的學費綽綽有餘。如果捨不得，也還有別的辦法。”
至於別的辦法，胡楊也想了。他擔保，給姚柔辦個助學貸款就行了。
姚老漢顯然不知道，他用慣了的一個罐子是個值錢的東西。
“那東西值錢？能值多少錢？”
胡楊道：“具體價格不好說，不過，幾萬塊，解決學費和生活費，應該不成問題。”
其實，胡楊自己收了也不賠。不過，他怕姚老漢又會多心，認為是自己的施捨，那就不好了。
老人想了想，似乎還是覺得不可思議。不過，抱着試試看的態度，點了點頭。
吃過飯之後，胡楊駕車載着姚家三口到了天海典當。
正趕上今天值班的是王全勝。
兩人打過招呼之後，胡楊簡單地將來意解釋了一下。
“您看，王老師，我是熟人，不好說話，您看着辦吧。”
說著胡楊讓姚老爹將那個瓷缽拿了出來。
王全勝戴上白手套，拿起瓷缽仔細觀察。
他用雙手托着罐口，先看顏色。然後翻起罐子看了看下面的圈足。又用手指彈了彈罐身。
說道：“民國時期仿官窯的闊口罐，包漿厚實凝重，保存完好。雖是仿品，好在做工精湛，釉色濃重厚實。值個幾萬塊。”
這是王全勝習慣的說法，說完了才想到，胡楊還在這裏呢。
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有您胡大師在，我還多什麼嘴啊。”
胡楊搖手道：“正因為是我的朋友，所以，價格還是您定吧。適當給個合理的價格就好。”
王全勝會意地點了點頭，“正常的收貨價四萬八，看在胡大師的面子上，五萬六收了。”
倒不是王全勝壓價。典當行由有當行的規矩，沒有利潤的事情，肯定是不能幹的。王全勝給的價格，的確是給胡楊面子了。
姚家人滿臉震驚，實在不敢相信，就是家裏平時當成普通器物的罐子，竟然能值這麼多錢！
姚老爹話音顫抖，“你確定不是在跟我老漢開玩笑？”
王全勝微笑搖頭，“老人家覺得合適，我們現在就可以簽合同，現金還是轉賬都可以。”
老人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看了看胡楊。
胡楊道：“這樣吧，先讓小柔妹妹辦一張銀行卡。存一部分在裏面，留着上學用。剩下的，您和剛哥兩個看着辦。”
老人點了點頭，按着胡楊的意思，先跟典當行簽了買賣合同。拿了五萬六的現金。
看到了錢，姚老漢心裏才踏實。
接下來，胡楊幫姚柔辦了銀行卡，存了三萬進去，剩下的留給了姚老漢爺倆。
之後，胡楊讓姚柔買了手機，以便以後跟家人好聯繫。
存上了自己的電話號碼之後，讓姚柔有事就給他打電話。
在姚家人戀戀不捨，千恩萬謝中道別之後。也快到中午了。
胡楊之前跟沈墨靈約好的是中午在南大街的咖啡廳見面，反正沒事，胡楊就開車過去了。
早到半個小時的胡楊沒想到，沈墨靈已經等在那裏了。
“沒想到，你這麼早啊！”
沈墨靈更是驚訝，“我沒什麼事，就先來了，沒想到，胡學長也這麼早。”
“正好幫朋友辦點事，辦完了就早來了。”
說實話，胡楊上大學的時候，幾乎沒怎麼進過咖啡館，也不知道點什麼。
隨便點了杯咖啡之後，兩個人聊了起來。
沈墨靈似乎很有興緻地問道：“胡學長，休息還這麼忙的嗎？”
“忙倒是不忙，剛好遇到了一件事……”胡楊簡單地將姚家三口的事情說了出來。
沈墨靈對於一家三口竟然步行了大半個省，一路賣藝走過來，很是感慨了一陣子。
“對了，我還想麻煩你呢。你原來是學生會會長，能不能幫姚柔辦個貧困生的待遇？”
沈墨靈想了想，“她的這種情況，應該問題不大。”
接下來，胡楊就跟沈墨靈聊了錢小爾店裏的事情。沈墨靈覺得，這件事應該沒問題。
胡楊的事聊得差不多了的時候，沈墨靈說出了她的事情……
“我爺爺一直感念鄭達甫先生的啟蒙之恩。他的那些學生，淘了不少印有‘古閔楊渭泉’印章的作品。他老人家一想起鄭先生一聲的遭遇，就心痛不已。所以，讓我把那些東西處理掉。”
胡楊明白沈墨靈的意思，那些東西裏面肯定有真有假。是相信胡楊的人品，才找的他。
“這個沒問題，到我們公司找我，肯定會給你一個公平的價格的。”
沈墨靈點頭，“這個，我自然信得過。”
……
二人有閑聊了一會兒，忽然，沈墨靈點開了手機的朋友圈，說道：“胡學長，這個視頻裏面的人，是你嗎？”
胡楊拿過手機一看，竟然是昨晚在鬼市幫姚家三口賺錢表演的那一幕。
“是我，讓你見笑了。”
沈墨靈，搖頭道：“怎麼能見笑呢？我是發自內心佩服胡學長的。要是我，想幫人家，也就是花幾個錢。而你，簡直是給人指出了掙錢的門道了。這三個人，就是你說的那姚家三口人吧。”
“沒錯，就是他們。當時，沒想那麼多。我看人家是有真本事的，可是，沒有抓住觀眾的眼球，實在可惜，就順便去湊個熱鬧。”
聽胡楊說完，沈墨靈用漆黑的眼睛細細看了看胡楊，確定胡楊不是在炫耀。才說道：“別人就算是想幫，也沒有那個眼力啊。不親眼所見，真的難以相信，你怎麼能一眼看出那些筷子切的是那麼整齊的？還有，我一直想問，你是不是喜歡畫畫？那一副雨中翠竹，簡直是神了！可惜，被那些人糟蹋了。”
原來，書畫不分家，沈墨靈看了胡楊用麵粉畫的那副畫之後，簡直對胡楊崇拜的不得了。
胡楊連連搖頭，“那不是我畫的好，其實，真的是姚柔舞劍之後，在地上留下的痕迹。”
沈墨靈一時失神，喃喃道：“我華夏真是能人輩出啊。這些文化瑰寶，能傳承下來，實屬不易。也不知道，再過幾十年，幾百年之後，還能不能剩下？”
胡楊也沉默了，好久才說道：“真的不好說了，隨着科技的不斷發展，很多東西都會改變吧？就像錦灰堆，那麼美麗，現在卻是成了絕響。”
……
他們分開之後，胡楊因為今天起得早，也沒別的事了，準備回家休息休息。
車剛開回到到天海家園的大門口，遠遠就看到了一個俏麗的身影，孤單地站在那裏。
胡楊停下車之後，打開車窗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裏？姚老爹呢？”
姚柔看到了胡楊之後，臉上出現了一絲興奮，轉而又有些凄然。
“我爸和我哥回去了。我自己不知道去哪裏，所以就……”
原來，攢夠了學費之後，姚家人一商量，覺得他們什麼也不會，唯一的賣藝，還是不合法的。在城裏別說賺錢，估計還要搭錢。要知道，昨晚的一頓飯，就吃進去一百多快。在他們的眼裏，城裏簡直是個消金窟。
這樣一來，還不如先回去。采一些藥材做成藥丸賣給胡楊，也是一份收入。
就這樣，姚柔陪着他們買了回去的火車票。依依不捨地送他們上了車。
姚柔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儘管她學習好，不過，城市的生活她才剛剛接觸，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胡楊讓姚柔先上車，然後，發動了車子。
“是不是還沒吃飯？”
姚柔將頭低下，點了點頭。一時間，似乎還沒有從家人分別的愁緒中緩過來。
胡楊想了想，覺得自己帶着她，似乎不太合適。畢竟，人家的家人不在，自己跟趙鵬都是單身。
於是，胡楊開車先帶着姚柔吃了飯，之後，把她送到了錢小爾的店裏。
錢小爾不在店裏，不知道忙什麼去了。
胡楊打電話，將姚柔的事情說了一下。
錢小爾自然不會拒絕，就這樣，胡楊將姚柔交給了胡嘉欣。
回到家之後的胡楊，終於可以休息一下了。
打開手機一看，朋友圈有消息。
原來，胡楊看了胡嘉欣和錢小爾發的朋友圈，就是昨晚的那些視頻之後，隨手點了贊。
現在才發現，上面竟然有秦子萱的評論……
“胡楊的眼力，真是從不讓人失望。”
想想之前發生的那些事情，從遇到姚家人之後，胡楊也淡然了。正所謂，人經歷事情才會長大。
於是，在信息下面寫道：“千里馬常有，伯樂不常有。感恩秦總栽培。”
之後，胡楊躺在沙發上，就睡著了。
他不知道的是，在秦子萱看了他的回復之後，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秦總兩個字，似乎將他們原本已經走得很近的距離，又拉開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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