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倉庫
看着簡林和張瘋子他們走出門外，韓峰又盯着楚月嵐和陸曉芸看了幾眼，轉回來沉聲說到：“馮一川，我現在心裏有個更大的憂慮，只怕這個‘荒祖教’遠沒有我們想像的那麼簡單！”
馮一川點頭說到：“這不止是你的擔憂，最開始有接觸的時候，我也覺得這個邪教，大概就是一群不知從什麼地方，偶然學到召喚‘離邵’邪術的地獄崇拜者，湊合在一起的隨意組織。但通過這段時間漸趨頻繁的接觸，我已經感覺到，這是一個不僅結構嚴密，而且規模甚至大到我們無法想像的組織！”
“昨晚我們去過的那個夜場，基本可以說是盤州市內最大的場子了。據我了解，想要運作一個這種規模的夜場，其幕後老闆的背景是需要非常強大的，無論是黑道，或者是白道的背景！然而從我們昨晚的遭遇來看，‘荒祖教’在這個場子裏，至少擁有一半以上的話語權，也就是說，‘荒祖教’的大頭目，和這個夜場的幕後老闆，必定有着不同尋常的關係，甚至有可能……”
“甚至有可能是同一批人！同一個利益體！”韓峰接嘴說到。
馮一川鎖着眉頭說到：“對！所以僅從這個夜場顯露出來的一面，就可以想像‘荒祖教’實際的組織規模。而且，從他們越來越頻繁，且越發明目張胆的活動跡象來看，暗中推動這個組織的那股力量，已經開始發力了。”
說到這裏，馮一川停了一下，走到窗邊撩開一角窗帘注視着窗外，少傾才又接著說到：“有些敏感的層面，我們這些人是沒有辦法，也不能夠觸碰的，這些問題只能交給你們去解決。所以單純從我們驅魔人的職責角度來講，不論這些邪魔的最終目的是什麼，我們只有一個最直接的做法，那就是面對，和消滅他們！”
“現在我們知道的，‘荒祖教’里就已經有一個‘西方血魔’，一個‘儡魂師’，一個能夠召喚‘離邵’的傢伙，還有昨晚那個始終保持着距離，但卻好像能把我玩弄於股掌間的神秘男人。只這幾個傢伙就夠我頭痛的了，何況不知道他們組織之下，還藏着多少恐怖的東西。唉……好在張大哥他們這個時候恰好來了，不然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正說著，張瘋子他們已經完事走了回來，簡林沖韓峰點頭示意說到：“其他兩名幹警的情況基本穩定了，現在就等小吳做完手術，再處理他身上那鬼東西。”
韓峰點點頭，轉回來對馮一川說到：“我們這次行動遭遇抵抗，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也有有利的一面。不管這個組織怎麼龐大，但在公然對抗警方，且有可能讓輿論白熱化之後，他們勢必會收斂並蟄伏一定的時間，以免在短期內招來毀滅性的打擊。這就為我們周密的部署下次行動，贏得了一些時間。”
“馮一川，對於這個‘荒祖教’，明面上的清剿自然是由我們警方來完成。但徹底根除邪祟，這副重擔只能落在你的肩上了！正如你說的，你即將面對的，也許是從未碰到過的邪惡與危險，所以你得儘快做好充分的準備，抓緊時間好好休整一下，以便應對即將到來的惡戰。”
馮一川抹着額頭頷首正要說話，忽然，病房門一下子被推開，只見一個穿着制服的警察急吼吼地沖了進來，眼中噙着淚水，咬着牙說到：“韓隊，小吳……搶救無效，走了！”
“砰！！”韓峰的手掌沉重地拍在了病床的護欄上，簡林一個箭步往外衝去，房裏眾人都低下了頭沉默不語。少傾，才見韓峰緩緩地抬起手朝那個報信的警察揮了揮，聲音有些沙啞地說到：“知道了……你們去處理相關事宜吧……”
報信的警察退了出去，房裏依舊保持着沉靜。良久，馮一川緩緩張口說到：“沒時間休整了，我們必須儘快詳細地弄清楚關於‘荒祖教’的一切！要不然，不知道還會有多少人無辜枉死！韓隊，把你說的那個倉庫的詳細地址給我！”
韓峰皺眉沉吟了一下，伸手在身上一陣摸索，轉頭看到放在一邊桌子上的手機，抓過來劃開屏幕點了幾下，遞給馮一川說到：“我在手機地圖上做了準確的標記，你可以很容易的找到。只是……那裏現在已經被我們警方封鎖，那些傢伙不太可能還會回去。”
馮一川一面在比對着在自己手機上做好標記，一面說到：“你們當時已經昏迷，後面去支援的人也來不及做仔細的調查，而且就算調查過，你們的人也看不出那些邪法痕迹，所以我得再過去看看，或許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把手機遞還給韓峰，馮一川轉頭看着張瘋子和紅蘭說到：“張大哥，紅蘭，不好意思，得煩勞你們跟我去辛苦一趟了。”
兩人點頭應到：“應該的，我們之間不用客套。”
馮一川轉着眼珠想了想，說到：“雖然也許不會遇到那個‘儡魂師’，但事情就怕萬一，所以我們還是得有所準備。張大哥，有件事我想請教一下，假如一個活人同時被兩隻冤魂附體，會發生什麼事情？”
張瘋子一愣，隨即皺眉說到：“很難說，這種情況下，加上活人本身的魂魄，就等於同時有三道魂魄在爭奪人體的支配權，其產生的爭鬥和排斥是非常厲害的，連我也無法預知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你怎麼忽然想起來問這個？”
馮一川沒有回答，而是從衣兜里掏出裝着劉雯的瓶子，對劉雯說了一番話。
“哥……這……這成嗎？”劉雯聽完弱弱的問到。其他人也面面相覷地看着馮一川，連張瘋子都說到：“老弟，你這個辦法會不會太冒險了？要知道，即使按你這個想法行事，事情還是會有可能朝對我們不利的方向發展啊！”
馮一川搖着頭說到：“管不了這麼多了，我現在只能想到這個辦法，來限制‘儡魂術’的威力。事有從權，先做好這手準備，到時候具體情況我們再隨機應變。”
說著，馮一川轉頭看向楚月嵐和陸曉芸說到：“你們倆先回去吧，在家裏一切小心，我們完事後就會回來的。”
楚月嵐：“要不我還是……”
馮一川知道她想說什麼，抬手打斷了她說到：“不要再爭了，說的直白點，你們要是跟着我們去，非但幫不了太大的忙，反而會因為要抽身保護你們，而對我們的行動造成負擔。放心吧，現在有張大哥和紅蘭陪着我，不會有什麼事的。”
楚月嵐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眾人商議已定，跟韓峰道別走出病房，分頭駕車駛離了醫院。
……
做完一切相應的準備工作，來到上場地的時候，已經是月上當空了。
照着手機地圖上的標記，馮一川張瘋子和紅蘭，很快就找到了那個“荒祖教”所謂分會點的物資倉庫。
這一片是城鄉結合的區域，周圍零星分佈着一些田地，田邊許多參差錯落的自建居住民房。鄉村裏的人睡得早，這時只有偶爾幾道窗戶里還亮着燈火。路邊立着的路燈，三盞中有兩盞是壞的，只剩下長時間沒有清洗過燈罩的那盞，透過飛蛾撲棱的翅膀，打下來昏沉沉的光芒。
家裏戶口本上的人多了，按人頭分配的建房用地就多。大部分人家依舊是一家老小住在一起，所以多餘的地皮就會建成各種用途的房舍，比如此時馮一川眼前的這座倉庫。
這倉庫不大，但也不算太小，從外圍看三四百平米左右，大概是附近地皮連接着的幾家人，一起建造並共享收益的。此時倉庫周圍已經拉起了一圈警戒線，大門口還有許多雜亂的戰鬥痕迹，往上捲起的閘門關到一半，路燈的燈光只能打到門裏進去些許，再往裏就是黑沉沉的，像一個張開的巨大嘴巴。
馮一川把玉墜掛到脖子上，手裏緊了緊這次刻意帶出來的那把白玉尺，轉頭和張瘋子還有紅蘭分別對視了一眼，三人扯開警戒線的帶子，邁步小心地往倉庫里走了進去。
眼睛很快就適應了黑暗，藉著微光，隱約能看到這倉庫里的貨物不是很多，但卻零零散散灑得滿地都是，地上血跡和彈殼混雜，可以想像韓峰他們，當時在這裏的戰鬥有多激烈。
四下搜索了一會兒，一堆散開的貨物底下，一道金屬合板暗門出現在三人視線里。那暗門上倒也沒什麼詭異奇怪的圖案，就是一道普通的地下室門戶，用金屬拉扣往上提起來開合的那種。
暗門是閉合著的，馮一川吸了口氣，正要伸手去拉金屬扣，紅蘭忽然攔住他，小聲說到：“別忙，老規矩，這種鑽地道的事還是我來。我先下去看看，要是有什麼你們也好有準備。真有太大的危險，我身子小也好脫身。”
馮一川和張瘋子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兩人伸手盡量輕巧地把暗門拉起一些，只見紅蘭一扭身，變回狐狸“嗖”的一下就鑽了下去。
大概等了幾分鐘，正當馮一川心裏開始焦急的時候，紅蘭的聲音從下面遠遠傳了上來：“你們快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