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取證詞,偷證物

第53章 取證詞,偷證物

“那日我受邀去孫府準備午宴上的表演,原本是應和幾位姐妹一起。但我聽說孫少尹最近身子不太好,所以特地起了個早,帶上了京城裏有名的大廚和他的幫手過去,給孫少尹添了些祛風散寒的早膳。那廚子我也認識,在京城裏也有些年頭了,定不會做出下毒這等事,更何況,早膳也都用銀針檢查過了,沒有問題啊。”一向說話不愛着邊際的樂柳兒,一本正經地說道。

不知是被這案子嚇着了魂兒,還是因為呂岩一臉嚴肅又帶點急切的神情讓樂柳兒覺得少見,總之,樂柳兒難得認真地將所知所見大部分說與了呂岩。

“孫少尹毒發時我確實在一旁,和他在暖閣里隨便聊着。湯藥是在他來暖閣之前他就喝了的,我並未見過。約莫過了一兩個時辰,他突然全身開始顫抖,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我當時嚇壞了,家僕很快圍了上來,我便躲到了一旁。後來郎中趕到時,孫少尹已經斷了氣了。”

說到這裏,樂柳兒又回憶起了那時的慘狀,不免有些后怕,手指緊緊抓住了衣袖往裏縮了縮。

呂岩細心聽着樂柳兒所言,言辭中都說得過去,正想再接着細問,卻被不願多言的樂柳兒起身擋了回去。“原來呂郎來這兒是查案來的,虧得我一大早的一番準備,卻想起這等煩心事。我想回房歇息了,郎君請便吧。”說著,樂柳兒的纖纖細手靠向唇邊打着呵欠,轉身裊裊婷婷地往樓上去了。

呂岩無奈,只得起身向那樂柳兒行了便禮,說道:“叨擾娘子了。之後在下再來此相問,還望娘子多擔待些。”上樓的樂柳兒停住了邁上台階的步子,側過一半身子說道:“醉紅樓隨時歡迎呂郎光顧,不過,下次見我也不要忘記備上飾禮哦!”說著,樂柳兒拿着手上的那錠銀子,背對着呂岩擺了擺,便上樓了。

姤兒和林錦被擋在了大理寺的牢獄外,無計可施的她們只能帶着已涼透的飯菜回到西市的宅子裏了。由於林錦通識藥性,姤兒便將她和呂峰帶回來的藥草給林錦看。

藥鋪昨日已被封,林錦心內感嘆幸得有這樣兔死鳧舉的朋友,趕在那之前將鋪子先行查探了一番。

林錦與姤兒宅里的書房坐着,一包包地檢查着葯,這時外面傳來叩門聲,林錦趕忙起身去開,不曾想,竟是呂母帶着提着個大包袱的丫鬟來了。

走進書房,呂母看見堆滿一地的草藥與在草藥中間慌忙站起行禮的姤兒,不禁嘆了嘆氣,在坐榻的角落上坐下了。

“錦兒,你哥哥可還好?”呂母語氣和緩地問道。

“多虧呂家的照顧,哥哥沒遭多大的罪。”林錦回道,然後轉頭去找茶壺。茶壺裏的水已多時沒有換過,他們幾人一直在外奔波,還未及喝上一口熱茶。

“我不用了,你們先忙罷。”呂母見林錦要出門去打水,忙說道,“我也不在這兒多呆,就是昨夜沒見三郎和姤兒回來,就拿了些吃的和衣物。來,錦兒,你也坐。”

錦兒鬱郁放下茶壺,接過丫鬟手中的包袱遞給呂母,也坐了回去。

呂母打開包袱,先掏出了件白絨披肩,對姤兒笑着說道:“來,姤兒,這個給你披上。”姤兒看呂母起身往這邊靠了靠要給自己穿衣,有些受寵若驚,忙往呂母那兒使勁傾了下身,讓呂母把披肩繞到了自己背上。

“還有,這個手爐,你......”說著,呂母不知從包裹哪兒掏出了個小小的帶着鏤空花紋的銅爐,塞在了姤兒手裏,又掏出了一個給林錦,“錦兒,這是你的。你們這幾日心神疲憊,可得注意身體。”

姤兒與林錦面面相覷,手中捧着暖爐不知是驚是喜,一種暖意從心底油然而起。

“謝謝呂姨。”林錦與姤兒說道。

隨即,呂母又從包裹中掏出了幾包點心,還有幾件給呂岩和姤兒的換洗衣裳。走之前,呂母還命隨身丫鬟將屋中的爐子生上火,又燒了壺開水沖茶,然後細細叮囑安慰了兩人幾句,便起身離開了。

姤兒心頭縈繞着無以言表的感動,她又一次體會到,雪中送炭的甘甜味道。

將呂母帶來的東西收拾放好,姤兒聽到關上房門的林錦帶着笑意說道:“呂姨已經把你當親媳婦看了。”

“什麼?”轉頭迎上林錦的目光,姤兒有些懵里懵懂地問道。林錦無奈搖了搖頭。

兩人將藥草全數查看了一番,並無異樣。那麼,問題就只能出在孫少尹的府中了。

呂岩先苟杳回了宅子,順便帶了些饅頭小菜,三人湊活着吃了一些。又過了約莫一個多時辰,苟杳也回來了。

苟杳東奔西走了幾個時辰,有了不小的收穫。回到宅子,苟杳便在書房的桌案旁將京兆尹府的大致佈局在紙上畫了出來,並標註了儲藏證物與停放屍體的地方。

此外,苟杳通過多方打探,還了解到孫少尹為人剛正憨厚,性子比較執拗寡言,與其與人交談,他更願意和家中的貓獨處。因此若說有什麼冤家愁人,倒真是說不出來。京兆府的另一個少尹郭無忌向來與孫少尹交好,也未曾聽他提起過與什麼人結下樑子過,有的只是一些涉案罪人罷了。而年節下郭、孫兩位少尹都在各自家中,也沒見過面,郭少尹能記得最近的一次相談,還是半個月前,那時瞧見孫少尹眉頭緊鎖好像遇見了什麼案子,後來也就沒有消息了。

至於孫府在過年這幾天家中來訪的賓客,頭目很多,苟杳無法全部知曉。但葯是內兄除夕那日送來的,孫府在這幾日都是自家的人來往拜年,忙活的也都是家中老僕,並未從外面請人幫忙。而初二辦宴席,客人還未來時孫少尹就已經毒發了。

所以苟杳與呂岩等人細細想了一番后,認為最有可能會下毒陷害孫少尹、嫁禍於林謙的,就是初二早上來的那幾位外人——給孫少尹看病的郎中魚鄭、準備午宴歌舞的樂柳兒、在後廚做早膳的廚子和他的幫手。

此案的前因後果雖已了解得比較全面,但最重要的物證,呂岩他們卻未曾看過。當呂岩說要夜闖孫府把藥包偷過來給林錦檢查時,心有餘而力不足的苟杳只能在一旁愁眉苦臉地嘆着氣。

“喂,又不是我被毒死,你不至於這麼苦瓜着臉罷?”呂岩開玩笑道,“年節看守松,我偷來幾個時辰再還回去,不會有人發覺的。”

“這裏可是京城,縱使你武功再高強,一個人哪裏能膽大得獨闖別人的宅園啊。”苟杳說道。聞言,呂岩和姤兒互相看了看,又都垂眸微微一笑——這膽大的事,也不是沒做過。

呂岩不顧苟杳與林錦的勸阻,起身到書櫃旁找他帶來的黑衣。

“要不......”姤兒抬頭看着呂岩的背影,張口說道。話剛出口,姤兒似乎想起了什麼,又閉了口,低下頭神色黯淡下來。

還是,不要去給他添亂了。

呂岩轉過身子看着姤兒這欲言又止的模樣,覺着奇怪,說道:“你是要和我一起去嗎?”

“啊?”

“一起罷,我需要有人給我放哨。”呂岩說道。

“嗯!”

於是,這夜萬籟俱寂后、月黑風高時,兩名黑衣人出現在空無一人的背街小巷中,一個躍身,跳進了京兆尹府的後院中。

儲放證物的屋子門前只有一人在隔壁的柴房裏守着,房門被上了鎖,鑰匙則掛在看管人的腰間。呂岩正想着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偷到鑰匙,卻見姤兒在一旁轉着手掌口中念了道咒,一縷黑影從姤兒的手中冒出飄向柴房的那人,只一瞬,那人便墜入了夢鄉。

來不及目瞪口呆,呂岩便被姤兒推着貼着門邊閃入了屋內,輕而易舉地偷走了證物。

林錦和苟杳在燈火下細細查看着。那封條他們見過,確實是林謙親手所畫不會有假。林錦小心地將藥渣中的不同草藥分出,認真辨認出每一種,又用小磅秤秤出了每種的份量,記錄了下來。

姤兒在一旁全神貫注地幫着林錦檢查藥渣,卻沒有留意到,一旁沉默不語的呂岩,正神情落寞而專註地看着她。

你真的,不是和我一樣的,濁骨凡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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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一枚銅幣等月兒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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