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提問審,心生計

第35章 提問審,心生計

不過,未及呂岩注意到郝一松問話后自己這不經意間瞟向姤兒的反應,便聽她在一旁說道:“這一趟倒真是聽到不少奇聞趣事呢,所謂的見多識廣,要像他們這般走過四方才能做到罷?”

聽聞此言,呂岩笑着往脫落了紅漆的柱子邊側側身。郝一松也沒想到姤兒會出此一言,心內又對這女子刮目三分,不由得嘆道:“看來李娘子,是胸懷四方之人啊!”

這時,傳來一陣敲門聲,是衙役帶來了郝一松的家信。郝一松接過拆開,看了之後輕搖着頭微微而笑。

“有什麼事么?”呂岩隨口問道。

“沒什麼。”郝一松將信折了幾折,塞進胸口的夾層中,“父親叮囑了些,說衙門裏可以再加派些人手,明日晚些時候過來。問咱們需要些什麼,到時候……內人她備些捎過來。”

呂岩聞言,別過頭吐了口氣后閉上嘴。

姤兒睜大了眼睛看着兩個人,見一時無話,便問道:“那咱們需要什麼嗎?”

郝一松神色肅了肅,轉頭向呂岩說道:“押運隊伍我想再細下去查查。案發當時隊中正在休整,距離和時間上都有一定的嫌疑。你怎麼看?”

“可以。”呂岩回道,又把自己今日有關通緝犯的猜想說了一遍,“犯人的畫像我已記不清了,還得請縣令幫忙調來。”

“那我們就從幾個月內新到隊伍的人開始調查,村裡我也派人了解一下。”郝一松回道,“時間差和天氣讓線索留得實在太少,現下不能放過任何細節,咱們也得加快速度了。”

白天越發的短,天很快就暗了下來。呂岩和郝一松抵着死者的家屬要求下葬的催促,又查看了次屍體。姤兒則先行一步,回村正家幫忙準備飯菜。

“看來確實和那通緝犯逃不了干係,否則怎麼會在一刀斃命后,又特意附上釘子?”郝一松說道。

“嗯,是聽村正說的話想到的,不過也是算作瞎猜。畢竟單純的變態報復,實在算不得殺人動機。”呂岩說著,已和郝一松出了堂門。

天已完全黑了下來,村路上闃無一人,只有在空中飄蕩的犬吠,牆角布條把風攔住的呼聲,和兩人踏在雪渣上的沙沙聲。

默默向前走了半刻,郝一鬆開口道:“之前聽街坊說你和府里的丫鬟走得親近,我還不以為然。現在看,傳言竟是對的。”

突然來這麼一句,呂岩有些不知所措:“你說什麼?”

“怎麼,別說你不喜歡李娘子?”郝一松微側着頭看了呂岩一眼,問道。

“我……”呂岩半張着嘴剛想矢口否認,卻又緘口,然後聲音含混地說道,“是……是有點動心。”

郝一松輕笑了一聲,兩手背過腦後靠着往前走:“你老說修道修道,對縣裏的胭脂粉黛們冷若冰霜的,我還以為你真打算這輩子清心寡欲呢,還好,總算有個好女子來開你情竇了。”

說者無意,呂岩聽了此言,卻若有所思,悶聲往前走着。

感覺到一旁的沉默,郝一松有些奇怪,忽然慢下腳步轉身,向呂岩問道:“怎麼,你還是要‘一心向道’?”

“對於修道,一直是一瓣心香,不曾想放棄過。”呂岩兩眼有些無神地看着前路,輕聲回道。

郝一松皺起了眉,往前走了走似在沉思,然後語氣有些嚴肅道:“呂郎......我覺得這樣可不道義。雖說李娘子生性洒脫不諳世事,但這樣和你相處朝夕,日子久了,名聲也好,心思也罷,你若選擇絕情,終究會傷了人家。”

頓了頓,郝一松又說道:“你向來不是優柔的人啊。”

呂岩靜靜聽着。

郝一松的話,確實在理,自己只顧着和姤兒自在度日,卻未曾想過以後。也可能,是不願想。

說著話,兩人已快到村正家門口了。村正家在沿村邊的一排屋的最外面,從最外面的小路過去,一路上基本碰不到人,狗影也見不着,但想來那些狗兒閑來無事,但凡聽見些小路上的腳步聲,便惹得吵鬧起來。

雖然有些昏黑,不過還是遠遠看見門口的黑影晃動,那是姤兒從外面的雜草屋拾了捆柴火抱回去。聽見響動,姤兒朝這邊探探頭,看清是他們,開心地招招手。

郝一松拍了拍呂岩的肩,說道:“得知道珍惜啊!”說著,快跑了幾步,接過姤兒懷裏的柴火進了屋。姤兒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跟着進門了。

村路上,只剩呂岩一個人獨自立着。寂靜中,他回想着郝一松的一番話,心情如墮煙霧,詩從心起。只聽他緩緩吟道:

“雪徑夜歸行,

人喧犬吠迎。

昭昭知取捨,

混沌此心寧。“

頓了頓,呂岩深吸了一口氣,換上笑面淺淺,快步往村正家去了。

幾人匆匆吃了飯,便各自歇下了。從昨夜就一直沒踏實地睡過覺,姤兒今日又冒着風雪東奔西跑,疲乏與緊張交織中竟一時難以入睡。

翻來覆去中,突然有個念頭閃入,姤兒尋思了一陣,便一個激靈轉過身,往炕另一邊的呂岩靠了靠。呂岩本來就被旁邊的不安分弄得有些睡不着,感覺到她忽然往自己這邊探着身子,忙睜開眼,對姤兒奇怪道:“怎麼了?”

“你還沒睡呀!”姤兒說道,黑暗中聽得出她此時的莫名興奮,“我想到了個方法,或許能抓到犯人。”

呂岩兩手交叉在頭後面枕着,說道:“嗯?”

姤兒盤着腿坐了起來:“你們查得又快又仔細,到現在還沒有什麼跡象或者人說犯人已經逃離了,那麼是不是說他在我們周邊已經出現了?”

“基本上是,但也不能肯定。”呂岩微微合著眼說道。

“就是現在還沒有一個有明確指向的人證或者物證,讓我們摸不着頭腦......犯人撇開這些好像容易的很。”姤兒繼續說道,“既然我們找不到線索一直拖着,何不主動出擊,看看犯人的反應?”

呂岩睜了睜眼,往姤兒那邊歪過頭,問道:“什麼?”

“就是假裝我們已經確認了嫌犯,看看大家的反應。比如明天審問押運隊伍,我們單獨問話,若真的有人做賊心虛,就不會不露馬腳。倘若沒有,那也無妨,對吧?”姤兒說道。

呂岩將頭抬了抬,然後笑着坐起來,說道:“行啊姤兒,沒碰過幾個案子,腦子倒動得挺快。”說著,呂岩用手輕輕點了點姤兒的腦袋。

“不過……”呂岩收了收笑,轉口說道:“不行。”

“不行?為什麼?”姤兒問道。

“還沒到那一步,咱們線索挖的不夠深,現在打草驚蛇,會控制不了局面。”

“可是……”

“再說吧。你今日也累了,聰明的姤兒該歇下了。”說著,呂岩緩緩躺下。見姤兒還坐着,呂岩衝著她扭頭,姤兒撇撇嘴,無奈躺下了。

第二日天還未亮,郝一松和姤兒便駕馬去押運隊伍那兒,交涉了半天,對方終於同意讓他們把幾個加入隊伍不久的男子帶回去調查,但要求第二日必須送回,因為他們要準備押運啟程了。

灰濛濛的天,又開始飄雪。

時間很緊迫,就一天的時間,郝一松他們很難等到鄰縣把劉沖的畫像送來。倘若漫無目的審問下去,實在難以奏效又浪費時間,回來的路上,郝一松有些愁眉。

姤兒能體會到這案子帶給人的焦急與無奈,便暗自思忖着回去和郝一松商量商量,或許昨晚想的法子,真的能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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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一枚銅幣等月兒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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