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打是親罵是愛

第五十六章 打是親罵是愛

茶雖好,許迎卻無心思品,他更想知道那練劍女子的來歷。觀她衣着光鮮並無佛道中人應有的簡樸簡約,應出身俗家而非禪院裏燒香拜佛的尼姑。

老尼卻執意不肯說,許迎只好把劍放在八角桌面,坐回席上,飲了杯茶。老尼擺好茶自行轉身出禪院,許迎把茶杯放下,心說求人不如求己,他決定親自從窗口跳出去找上一找。

剛要起身,突然覺得頭暈的厲害,身體一陣晃悠,着了道!?許迎趕忙盤膝而坐準備以打坐守得靈台清明,卻轉瞬暈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許迎像是在做一場很長的夢,身處在一處滿是岩漿的海洋之中,忽而岩漿的火燙忽而海水的冰冷,冷熱交替,只能無助的呼喊,突然空中飄現一道淡淡的月光,於是朝着那月光游去,直到那月光越來越明亮,許迎才感覺內心的氣血翻騰平息下來,微微睜開眼,一股月光正好照在許迎的臉上,眼睛正對着那皎潔之月,寧靜而詳和!

許迎腦海中突然又浮現出夢境中的恐怖場景,大喝一聲,手掌拍在八角桌上,硬木的桌子被拍得粉碎。此時他呼吸急促,心臟劇烈跳動,鎮定半晌這才覺一切是夢,好奇抬起拍桌子右手,不解何時有如此強真氣。

全身是汗,讓他想起首次在無心老祖指導下練習內功之後,也是如此一般狼狽。

環顧四周,月光之下,還是那間禪房,自己居然就這麼趴在八角桌上從早晨睡到月上中天,算算這時候過了十五,月當空代表已經是下半夜,這一覺睡的可夠長。想要站起身,馬上又想到另一個問題,是誰把自己迷暈?迷暈自己為何不下歹手?跳起來,身體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氣,好像全身的真氣都在流動,隨時要迸發出來一泄痛快。內心躁動不安,難道除了迷藥還給餵了春藥?

禪房的門是開着的,許迎走出去想喘口清涼氣,剛走出來,便發現院子的圍牆之上站着一個白色的人影。許迎心又開始不爭氣地怦怦亂跳,那白色的影子映月負手而立,輪廓清晰秀美如遠山起伏,衣衫長發迎風嘖嘖作響飄逸輕揚,抬首望着大半輪明月,渾然天成白色成一體。許迎還是首次真正意義上見到她的背影,興奮地跑到牆角,想開口喚她一聲,卻怕開口唐突了佳人。不知該以何為稱呼索性依舊。

“仙女姐姐,又見面了……在此賞月?”

許迎想跳上牆頭與她一同賞月,卻發現那牆有五六米之高,要是有趁手的杆子倒可以試試撐桿跳,否則絕不可能跳上去。

早知道應該先學輕功了。

白衣女子一句話都未說,飄飄然跳到牆對面去了。許迎這下心急的要命,這要是錯過再見面不知道是何時了,哪怕見一下魂牽夢繞之人的芳容或是問上一句她的姓名,也不至於讓自己再無限的空相思。

許迎四下找看看有沒杆子或梯子,突然發現院中水井旁邊有一根繩子連着水桶,繩子足有三四丈長度,心中欣喜,過去提着水桶跑到牆邊,看準牆對面一棵分叉的樹,運起真氣將水桶拋了過去,然後緊抓着繩子,三下兩下爬了上去。明月當空,可隔壁的院子卻栽滿樹木,月色斑駁樹影之下尋不到仙女的芳蹤。許迎正準備跳下去好好找找,就聽到一個聲音從樹影之後傳來。

“不必,找,我在此!”

許迎一時激動,直接從院牆上跳了下去,等落了地才想起沒運真氣,這一頓讓腰一陣巨疼。許迎艱難從地上站起身。

白衣女子就背對他站在前面四五米開外。許迎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蟬兒的師傅在此,那早晨見到那個豈不是蟬兒的師姐?相見不相識,怪不得聽到說話聲要那麼急匆匆逃走,連長劍都落下。

“隨我,來。”

許迎馬上能夠加快腳步,正要靠近她兩米範圍,卻感覺被一股氣流所推動,如一股氣牆阻隔,始終靠近不了白衣女子的身後。許迎原本想運起真氣衝過去,沒想到用多大的真氣被反彈回來多少,鎮的手臂都酸疼。

“白費力氣,想見我師傅的男人多了,沒一個能得逞的!”突然傳來蟬兒師姐的聲音。許迎一分心,四下尋找聲音的來源,卻發現蟬兒的師姐立在屋頂斜頂的瓦片之上,依舊是蒙面,手中拿着長劍,也有幾分仙女的風姿,但相比於她師傅的氣質卻相差的遠。那劍許迎看着熟悉,顯然是剛才剛從禪房裏找回去的。許迎自責,早知道把劍一起帶出來拿回去當收藏品,以後對這大姨子也好有個念相。

“呵呵,原來大姨子也在,傷可有好轉?”許迎笑嘻嘻問候。

蟬兒的師姐輕哼一聲,她似乎聽習慣了許迎的這個稱呼,懶得糾正:“不勞費心,顧你自己的好!”

說完躍過房頂,消失蹤影。

顧我自己?許迎心中不解,不過既然是蟬兒的兩位至親在此,那也算一家人,便是龍潭虎穴也不怕。回過神發現白衣女子已經走出兩丈多遠,趕忙加快腳步追上幾步。

“仙女姐姐,要帶我去哪?”

白衣女子淡淡道:“到了,自然知!”

回答的真是乾脆,大半夜的,被這麼一個全身白色的女子引着路,不知道的還以為見鬼。不過要是貞子長的跟蟬兒的師傅一樣許迎巴不得天天晚上遇鬼。剛走出院子,許迎覺得前面眼花繚亂的點了很多蠟燭,正要看清楚,白衣女子突然輕飄飄飛躍過二十米長的院子,落到對面,那邊是一處燈火通明的禪房,白衣女子走進去,臨進門前說道:“儘快,過來。小心,受傷!”

許迎獃獃看着白衣女子進了禪房,莫名其妙,仔細看清楚才發現院子的那些燭火都是放在一個個豎起的木樁之上,只見燭光卻不見燭身,那木樁又好像蠟台一樣。木樁立在水潭之上大約一米多高,平平整整密密麻麻猶如平路。一路平坦走過去似乎毫無難度。

這是什麼,梅花樁?許迎走上前,嘗試着摸了摸一根木樁,木樁突然竄升一米多高,許迎要抬起頭才能看到上面的蠟燭。然後那木樁又冷不丁降低,直降到許迎腳底的水潭水平面的位置。一升一降之間不過轉瞬,要是人站上去,被這麼顛下來不摔折了骨頭也摔的青紫一身。

許迎可不是笨人,既然此路不通還可以繞過去,雖然這院子佈滿木樁似乎只有木樁一條路,但完全可以在爬上牆繞到木樁的對面再跳下去。如此一來就可以進禪房與白衣女子說說話,人生之樂莫過於此。

許迎正得意者準備爬牆,自己的屁股突然像是被人用石頭打了一下。許迎大怒,轉過頭正要開罵,卻見蟬兒的師姐蒙面坐在房頂上,一手拿劍,另一手擺弄着幾塊石頭。

“喂,大姨子,你在這裏幹什麼?監視我?”許迎扯着嗓子問道。

蟬兒的師姐笑音清朗:“不是監視,而是監督,師傅說你只可以從木樁上穿過,若取巧便讓我提醒你長記性。可別怪我不給蟬兒面子,此番乃是師傅對你的歷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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豎子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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