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該死的弟控
那些騎兵們發出陣陣歡呼，這麼多逃兵的死亡已經足以平息他們的怨氣。
李維冷冷地看了杜諾列克斯一眼，他的臉色無比蒼白，就像是丟了魂一樣。
***
***
遙遠的畢布拉克德城下，赫拉維西亞人和塞廣尼人聯軍如同潮水般地退去，留下了一地屍體。
城內的愛杜依人都鬆了口氣，他們終於又打退了敵人的進攻，城市得以保全。
狄維果不滿地走進了大營的一個帳篷里，兩大部落的首領和幾個小部落的首領正在這裏激烈地爭論着。
“為什麼讓我們撤退，如果再給我一點時間，也許我們就能拿下了畢布拉克德城了。”
狄維果大聲說道。
“我們剛剛收到消息，羅馬人參戰了，他們出動了12個軍團和2萬6000名騎兵。就在前幾天，幾古林尼族的一支隊伍被他們追上了，結果全軍覆沒。”
赫爾維西亞人的領袖奧爾及托列克斯說道。
他的身材極為高大，一頭火紅的長發披散在肩頭，穿着凱爾特人傳統的長褲子。
只是臉色看起來有些蠟黃，像是身體不太健康的樣子。
“你說什麼？這可糟了！”
狄維果一臉擔憂地說道。
“所以我們決定改變計劃，儘快離開愛杜依人的領地，前往我們的目的地。”
奧爾及托列克斯說道。
“為什麼我們不合兵一處，先擊敗李維。”
狄維果說道。
“這樣對我們的實力消耗太大，到了桑東尼，我們還要和其他高盧人搶地盤，必須保持一定的實力。”
塞廣尼人的領袖說道。
“我決定派你出使羅馬人，最好能勸說他們放過幾古林尼族人，並且允許我們通過愛杜依人的領土。”
奧爾及托列克斯長長地嘆了口氣。
“這恐怕有些困難，當年幾古林尼族可是讓羅馬人穿過了軛門。”
狄維果說道。
“盡人事，聽天命吧。”
奧爾及托列克斯說道。
狄維果無奈地帶上了一部分人手，再次承擔起出使李維的任務。
兩族聯軍第二天就離開了這裏，這讓愛杜依人鬆了口氣。
沒過多久，他們就得到消息，羅馬大軍正全速向這邊趕來。
***
***
畢布拉克德城外，大量的愛杜依人載歌載舞，前來歡迎羅馬大軍。
愛杜依的首領狄維契巴阿古斯親自出迎，除此之外還有大量的元老和祭司。
雖然羅馬人一直認為高盧人是野蠻人，但是憑心而論，高盧人已經發展出了一定的文明，說他們是野蠻人是有些過了。
相反這個年代的絕大多數日耳曼人處於原始社會時期，男子狩獵女子採集，連高盧人都不如。
“我代表所有的愛杜依人歡迎你。”
狄維契巴阿古斯給了李維一個熱情的熊抱。
他的身材極為高大，紅須紅髮，手上戴着金戒指，脖子上帶着金項鏈，穿着一身鎖子甲，看起來異常威猛。
“謝謝。”
李維笑着說道，終於見到他本人了。
“願太陽神保佑你。”
一個穿着祭司袍的老人和藹地說道。
這個祭司個滿頭的眼發，看起來就像是個慈祥的老人。
凱爾特人信奉德魯伊教派，德魯伊(Druid)這個單詞的原意是“熟悉橡樹的人“。或可意譯為“橡樹賢者“。
他們屬於凱爾特人中的特權階級，是部落的支配者、王室顧問、神的代言人，地位極尊。
只要他們出面調停，即便是處於交戰狀態的兩個部族也必須偃旗息鼓，坐下來談判。
另外德魯伊還擔負著主持祭祀，解釋教法，傳授知識，仲裁糾紛，醫治病痛，探求哲學等諸多責任，在凱爾特人有着無比巨大的權力。
“這是我的榮幸，願羅馬人和愛杜依人的友誼天長地久。”
李維微笑着說道。
“對了，我為什麼沒有見到杜諾列克斯？”
狄維契巴阿古斯問道。
聽到這裏，李維的臉色沉了下來。
“這其中發生了很多事情，我願意單獨向你解釋。他沒什麼事，現在在我的軍營中。”
狄維契巴阿古斯一臉的錯愕，但是很快說道：“那麼好吧。”
愛杜依人擺下了盛大的宴會來宴請他們，酒過三巡之後，李維單獨和狄維契巴阿古斯說起了這件事。
聽完整件事情的過程，狄維契巴阿古斯一臉的震驚。
“這……這真是……”
他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他做的事情讓我非常驚訝，我一直將愛杜依人當成羅馬最真誠的朋友，為此不惜千里迢迢前來盡盟友的義務，但是他的行為讓我懷疑我是不是錯了。”
李維說道。
“你不用說了，我相信你的話。”
狄維契巴阿古斯一臉悲傷地說道，“在我初掌大權的時候，他還默默無聞。後來我幫助他獲得了極大的權利，但是他卻用這些權利削弱我的聲望，甚至用它來毀滅我。”
“我明白他的野心，但是我卻不能不顧及手足之情，他畢竟是我的弟弟。我懇請你能原諒他，你如果嚴厲地處罰他，整個高盧都會嘲笑我的。”
李維一臉無語地看着他，這個該死的弟控，你知道他做的事情有多麼惡劣嗎？
他造成了至少超過兩百名加拉西亞士兵的死亡，他好不容易才擺平這件事。
“你真的讓我很為難。”
李維說道。
“求求你，哪怕你殺了那些逃兵也不要緊，請千萬不要嚴厲地處罰他。”
狄維契巴阿古斯說道。
“你看我把他安置到羅馬怎麼樣？你可以派人保護他，這樣無論是對你還是對我都是有好處的。”
李維說道。
狄維契巴阿古斯猶豫一下說道：“他可能受不了羅馬的環境，還是讓他在高盧好了。我保證會嚴加看管他，不讓他犯下這種錯誤。”
李維無奈地看了他一眼，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世上還有這種人。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當上愛杜依人首領的。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李維問道。
“關於赫爾維西亞人和塞廣尼人嗎？”
狄維契巴阿古斯問道。
“是的。”
李維說道，“他們派出使者前來找我，希望我能放他們走，但是我卻拒絕了他們。我認為我們應合兵一處，徹底地消滅他們。”
狄維契巴阿古斯感到極為猶豫，徹底消滅他們？這樣愛杜人會不會死很多人。
看到狄維契巴阿古斯不上鉤，李維繼續說道：“我願意和你們平分塞廣尼人的土地，要知道那可是真正的好地方。”
狄維契巴阿古斯眼睛一亮，如果能夠擴大地盤的話，那他也能向大家交待了。
“那麼好吧，我覺得這樣做不錯。”
“那麼你們能出多少兵力？”
“調集兵力需要時間，三天內我能調集三萬兵力。給我十天時間的話我可以調集五萬。”
“好吧，我先拖住他們的大軍，然後你儘快派遣你的軍隊過來。”
“那我弟弟呢？”
狄維契巴阿古斯問道，他知道剛才八成是李維的條件，不過這條件他也十分喜歡。
“我會將他交給你的，我希望你不要再給他權力了。”
李維無奈地說道。
“你只管放心，我保證他絕對不會再給你們帶來麻煩的。”
狄維契巴阿古斯一臉感激地說道。
宴會之後，李維就將杜諾列克斯交給了他。
他拒絕了狄維契巴阿古斯在畢布拉克德休息的提議，他還是不太相信愛杜依人，他寧願睡在自已的軍營里。
“將軍，我們是不是對他們太好了。不僅放了那個雜碎，而且還把塞廣尼一半的地盤交給他們。”
貝利耶烏斯憤憤不平地說道。
“你不明白，在遙遠的東方有一句話叫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
李維說道。
貝利耶烏斯有些怪異地看着李維，為什麼他會對東方那麼熟悉？不過聽起來好有道理的樣子。
“難道你已經決定和愛杜依人開戰了？”
貝利耶烏斯問道。
“這個再說吧。”
李維說道。
他確實有這個打算，不過不是現在。
就在這個時候，一名衛兵走了進來。
“將軍，羅馬的急信。”
接過他手中的信后，李維就看了起來。
“該死！”
李維忍不住罵道。
“怎麼了？”
貝利耶烏斯問道。
“我們的監察官敗北了。”
李維說道。
“這下可糟了，克拉蘇他們該不會瘋狂報復吧。”
貝利耶烏斯說道。
“很有可能。”
李維說道。
如果他在羅馬，克拉蘇也許會克制一點。
但是他不在的話，克拉蘇的顧忌一定會少上很多，也許元老院的控制權會再次易主。
***
***
和狄維契巴阿古斯商議好之後，李維立刻帶着大軍出發了。
大量的偵騎被派了出去，緊追着赫爾維西亞人和塞廣尼人不放。
赫爾維西亞和塞廣尼人等十幾族人口加起來超過七十萬人口，他們扶老攜幼，行進速度十分緩慢，李維很快就得到了他們的消息。
“你是說他們被攔在了阿*拉河？”
李維問道。
“是的，他們正在砍木造小船，然後讓人們渡過去。”
一名騎隊長說道。
李維開始思考起來，阿拉河就是後世的索恩河。
七十萬人渡過索恩河，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們渡過了多少人？”
李維問道。
“大約十分之一。”
騎隊長說道。
“只是老弱婦孺過去了嗎？”
“不，一些戰士也過去了，對面也是愛杜依人的地盤。”
騎隊長說道。
“那我們再等等，等他們渡過一半人再進攻。另快得通知愛杜人速度快一點。”
李維想了想說道。
這種大戰可不能只能自已出手，敵人的實力接近二十萬，但是他們肯定會留下一大半在這邊，所以必須拉上愛杜依人才行。
得到李維的消息后，狄維契巴阿古斯立刻帶着三萬大軍趕了上來，雙方匯合立刻為這場大戰準備起來。
阿拉河上，一條一又一條簡易木筏緩緩划向對岸。
這些木筏上不僅有人，而且有牛羊和各種物資。
此時的奧爾及托列克斯無比焦急，他們已經發現了越來越多敵人的蹤跡，但是七十萬人渡河卻遲遲無法完成。
他知道此時是最危險的時刻，敵人隨時都能發動進攻，因此不停地派人四處偵察。
當渡河人口超過一半的時候，他的擔憂成了事實，一名赫爾維西亞騎兵騎着戰馬跑了過來。
“報告首領，我們在發現了敵人大部隊。”
“有多少人？”
“羅馬人全部出動，除此之外還有超過3萬名愛杜依士兵。”
“混蛋！”
奧爾及托列克斯忍不住罵道，“通知塞廣尼人，讓他們做好戰鬥準備，另外讓那些婦孺全力過河，牲畜和各種物資先不用管了。”
所有的赫爾維西亞的成年男子迅速行動了起來，他們拿起了各種各樣的武器準備戰鬥。
那些婦孺哭嚎着，有的甚至利用木桶和木板等試圖淌過索姆河。
沒過多久，他們就發現了一眼望不到盡頭的羅馬人和愛杜依人的大軍。
他們排列着整齊的隊伍，緩緩向前前進。
看着那些婦孺爭相渡河的景象，李維輕輕嘆了口氣，這一戰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就在這個時候，一名赫爾維西亞騎兵沖了出來。
“李維！只要你願意放過我們，我們可以答應你的很多條件。我希望能夠和你談談。”
李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發現正是狄維果。
他大概不知道自已的雄心，以為一點條件就可以收買自已。
“李維，要不我們進攻吧。”
狄維契巴阿古斯說道，他可不想這時候羅馬人和敵人達成什麼交易。
“好吧，傳我命令，按照計劃進攻。”
李維說道。
軍號和喇叭同時響起，軍旗揮舞，大量的傳令兵將李維的命令傳向各個軍團。
這次李維一次性命令九個軍團和約一萬八千名騎兵發起了進攻。
其他軍隊被他當成了預備隊，一次性將所有軍隊投入戰鬥是愚蠢的。
而且在他看來，即使沒有愛杜依人，這些羅馬軍團也足以打敗敵軍。
那些羅馬軍團舉起盾牌，邁着整齊的隊伍緩緩向前走去。
大量的加拉西亞騎兵和亞美尼亞騎兵、愛杜依騎兵被佈置在大軍的兩側，他們驅趕着戰馬緩緩前進，他們的速度越來越快，然後開始了衝鋒。
超過兩萬名騎兵衝鋒是極為震憾的，整個大地就像是在震動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