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你已經離開我一個多小時了
蘇眠想了想,覺得他說的還是有點說服力的。
其實吧,她也不知道那個神秘的黑衣男人到底是誰。
那天黑漆漆的,只見到了神秘的男人和醫院的白大褂在一起,可神秘男人到底是誰?沒有任何的頭緒,倒是蔣繼深帶着自己上去威脅了他們,所以醫生對她有點印象一點都不奇怪。
蘇眠問:“之前蔣繼深說是…不好意思,那次他的確是有說,如果你們什麼都不肯說,到時候會讓你們離開醫院,你為什麼……”
張超然:“蔣少爺應該沒逼着讓我們離開醫院。”
蘇眠不知道蔣繼深是否真的冷血無情,還是其實講道理的,只是不屑和任何人解釋,也包括了自己。
她收回思緒,“張主任,謝謝你不計前嫌,還關注到我媽的病情了,她準備出國動手術,現在都已經在聯繫了,應該很快。”
張超然點點頭,“其實你可能不記得我了,我倒是記得你的。”
蘇眠眨了眨眼,“…我們,以前認識?”
張超然笑了笑,比了一個手勢,大概是到他們所用的桌子那麼點高度,“大概是你這麼高的時候吧,我見過你和你父親,你不記得也正常,那天,也是因為有別人在,我一時沒認出你來,而且你改了名字了。”
蘇眠這會兒才是震驚,“你認識我父親?”
“對,以前認識的,你父親他現在?”張超然問了一句。
蘇眠臉上頓時有哀傷的情緒閃過,“他已經去世很久了。”
張超然表現得很穩,先是楞了一下,隨後才說:“抱歉,我這些年的確是沒見過你父親了,所以真的不知道他已經不在了,你節哀順變。”
“沒事,已經走了很多年了,我也習慣了。”
又說:“以前爸爸在的時候,也很少陪我,他總忙着工作,那時候我還小,很多事也不明白,後來漸漸長大了,也就明白了。”
張超然不動聲色,“明白什麼?”
蘇眠這才看了一眼對面的中年男人。
其實算算年紀,他倒是和父親差不多大,可她總覺得這個醫生有點兒奇怪。
聽到自己父親去世的消息,他有吃驚意外,卻又好像一點都沒不敢置信的樣子。
難道是因為他是醫生,所以見多了生老病死,都覺得很正常了么?
蘇眠也沒想太多,試探性反問:“張主任,以前認識我爸,應該也知道我爸是做什麼的。”
結果卻是聽到張超然說:“…你爸當年是在一個叫美亞製藥的地方上班的,我們是醫生,所以那時候就的確是有點兒接觸,你爸還是一個項目的負責人,那時候做得挺風光的,不過那個製藥廠後來出了點事。所以你父親…那時候去世的么?”
蘇眠張了張嘴。
美亞製藥?
她腦海里剛閃過了什麼,身後忽然就傳來了一股熟悉的氣場。
似灼熱的,又好似冰冷的。
她瞬間就明白過來,來人是誰。
蘇眠皺眉。
不是讓他在車子裏等着自己的么?
蔣繼深的突然出現,讓對面的張超然也是十分意外。
張超然今天為什麼會見蘇眠,還這麼直接就約在這兒談了這些,包括他剛剛說的話,他都是有目的的。
他知道,張凱還沒死。
他也知道,蔣繼深當時並沒有對自己和吳全做什麼,但他一直都派人盯着他們。
其實他們現在並不是很好過,沒有人願意別人當犯人一樣盯着。
張超然的耐心還可以,裝作正常上下班。
可吳全已是鬧騰了很久了。
這次蘇音琳住院,他倒沒有撒謊,的確是自己手下的一個醫生接的。
他當時一看到名字,就已是反應過來了。
張凱的妻子以前也不叫蘇音琳。
她同樣也是換過名字的。
可他們當年是和張凱一起做卧底的,有些東西,都是屬於卧底的天生靈敏度。
看一眼資料,照片,很多東西都是過目不忘,他記得蘇音琳長得如何。
哪怕是過去了很多年,也不會忘記的。
張凱在他們這群人之中,是屬於最早成家的。
其實卧底這種身份,哪有什麼資格成家?
他還有了女兒。
很少聽他提這些,但他們當年關係比較不錯,張超然和吳全都知道一些。
他想了很久,他們這樣被動被蔣繼深的人盯着,也不知道當年的事,會不會被人翻出來,而且現在,張凱明顯是不死心。
其實吳全說得對,他們現在已經過習慣了安逸的日子,哪還會想着那些打打殺殺,命不久矣的生活?
他想着,不如一乾二淨,既是和蘇眠撇清自己,又給她提供一些線索。
這樣也可以適當轉移目標。
沒想到蔣繼深過來了。
張超然其實很是忌憚這個年輕人。
他做卧底多年,什麼樣的人都見過,亡命之徒的眼神都不如他的可怕。
這蔣繼深心思城府極深,可那種眼神,卻是赤|裸|裸告訴着旁人,他陰冷可怖,十分不好惹。
“你怎麼來了?”
蘇眠看了他一眼,蔣繼深沒坐下來,他現在情緒不穩定,對周身的其他東西,都帶着一種嫌棄的態度。
只是因為身邊有了蘇眠的氣息,他會覺得自己可以忍受,卻不想再讓蘇眠留在這兒。
張超然看了一眼蔣繼深,發現他的視線正好是對上了自己的。
他心頭一驚,美亞製藥的事,其實他不是很確定,蔣繼深是否也知道,畢竟當年,蔣家名下的企業也是涉足的。
這會兒只見蔣繼深一雙眸子,陰惻惻看着他。
他心頭陡然一沉,下意識就站起身來,“蘇小姐,我還有事,下次有機會的話,再…再聊。我就先走了。”
等人一走,蘇眠就一臉不高興。
不過蔣繼深卻彷彿是沒看到她的不悅,伸手,佔有性握着她的細腰,朝門口走。
“我還不想回去!”
蘇眠忍不住鬧了點小脾氣,因為實在是不開心,“我不是讓你等我嗎?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我能跑到哪去?而且那個人剛剛在和我說我爸的事,你一來,直接把人嚇跑了。”
蔣繼深把她朝着自己的懷裏摟了摟,“你已經離開我一個多小時了。”
蘇眠氣不打一處來,“蔣繼深你——”
“嗯?”
算了,她要忍。
為了以後,她要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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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的車子裏。
男人微微眯着眼,看着不遠處的一男一女。
他似笑非笑,邊上同樣坐着一個男人,低聲道:“最近蔣很少出門,幾乎都是和這個女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