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病了的人是不會承認自己病了
病房裏就只剩下了蘇音琳和蘇眠。
蘇音琳其實一直都記着蘇眠和蔣繼深的事,說白了大家都是女人,再透徹一點,自己還是蘇眠的媽。
女兒在想什麼,她不可能是一點兒都不知道。
這幾天,她住院,一個人靜下心來想一想。
蘇眠的個性,如果你硬是要讓她跟着你的腳步去做什麼,那必然是會適得其反。
她現在很明顯就是心理上接受了蔣繼深。
她如果一而再再而三去反對,只會讓眠眠覺得,她就是為了自己的幸福再破壞她的姻緣。
蘇音琳問她:“最近工作還好嗎?”
蘇眠心想着,自己還談什麼工作?都被人關了一個禮拜了。
不過她不敢刺激到蘇音琳,這件事,她是絕對不會透露半個字的。
“挺好的,媽媽,你現在不要擔心我別的事,我…自己有分寸的。”蘇眠低聲說:“你首先就是要把身體管好,我可能不能一直都陪你身邊,什麼時候去國外治療?”
蘇音琳:“你蔣叔叔在聯繫了,就是最近。”
蘇眠想了想,自己這段時間也算是半自由的狀態。
為了蘇音琳的身體情況着想,她決定目前不要觸及到蔣繼深的底線,這樣母親動手術了,她還是可以做到陪在她身邊的。
所以蘇眠很快就說:“時間確定下來了,你和我說一下,我到時候要陪着你。”
“不用,你顧好你自己的工作就成。”
“工作有你重要麼?”
“你這傻孩子,你其他都好,就是在感情上,不愛聽我的。”
要是換做以前,都已是到了這個份上,蘇眠是會堅持自己當初所選的。
然而現在,顯然是在蘇眠的心中有了一定的變化。
她一想到那一副冰冷的腳銬,心裏就瘮得慌。
她沒有辦法接受,自己喜歡的人,是用那樣的方式把自己禁錮起來的。
蘇眠沒有接下這個話茬。
蘇音琳卻只想着,不能操之過急,她都已是住院了,眠眠依舊是不願意妥協,她現在說再多也是無濟於事的。
“算了,我知道你不愛聽我說這些,也知道,我沒有辦法阻止你,你長大了,媽媽更是不想拿着別的去要挾你,眠眠,其實我就是希望你可以幸福快樂,簡單一些,不要讓自己陷入在一個死局裏。”
蘇眠只乖乖點了點頭,“媽,我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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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病房出來,蘇眠就見到了兩個保鏢。
她心裏忽然升出了幾分煩躁來。
誰願意被人一天到晚盯着?真把自己當成一個犯人似的。
可現在她和蔣繼深之前,最後的一層紙都給捅破了,她要是不聽話,擺明就是會再被鎖起來。
蘇眠朝着電梯口走去。
不遠處忽然有人叫了她一聲:“…蘇小姐?”
蘇眠一愣,側頭看了一眼,發現有些眼熟,再是仔細想想,她心頭咯噔一下,因為想起來了,這是上次蔣繼深逼問着的兩個醫生的其中一個。
當時他們是懷疑這兩人認識那個黑衣男人。
而這段時間,因為自己的事也挺多的,這事就直接拋之腦後了。
今天來了這個醫院,蘇眠發現他竟然還好好在這兒上班?
之前蔣繼深不是威脅他們說,如果不肯透露任何,會讓他們無法待下去么?
蘇眠看他還穿着白大褂,也已是想起來,這個叫張超然。
另外一個是吳全。
“蘇小姐,我姓張,你應該還有印象吧?”
蘇眠點點頭,“你好,張主任。”
“有時間么?我正好也準備下班了,找個地方坐下來聊一聊?”
蘇眠心中隱約感覺到,他應該是要和自己說什麼的,自然是動容,她點頭,“可以的,現在么?樓下找個咖啡店怎麼樣?”
張超然說好。
關於這個事,蔣繼深本來就是知道的,所以蘇眠等張超然說進去先換一下衣服的時候,就直接聯繫了蔣繼深。
“就在樓下的咖啡店,你就別過來了,你不是讓保鏢一直都盯着我么?”
蔣繼深的聲音沉沉的,大概是聽出來蘇眠說“盯”這個字的時候,那種不滿的態度,“我是為了保護你,蔣家的兩個傭人死的事,沒那麼簡單,眠,我既然都答應你了,只要你乖乖的,我不會再鎖着你。”
蘇眠並不是很想聽到“鎖”這個字。
她深吸一口氣,“反正就在樓下,他可能是有什麼事要和我說的,我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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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掛了電話的蔣繼深還坐在車子裏。
司機早就已經下車了,外面站着兩個保鏢。
車廂里長時間的靜謐,導致空氣也不是很流通,蔣繼深太陽穴脹痛得有些不太舒服。
他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不是很好。
這幾天一直都和蘇眠在一起,連葯都沒吃。
明明是情況急轉而下,現在還不吃藥,蔣繼深有些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哪怕是蘇眠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他卻依舊是安奈不住蠢蠢欲動的心思。
只有他自己知道,內心深處那種荒唐的念頭,就是真的將她鎖起來,只有自己看得到,自己碰得到,她和任何一個異性的見面,和旁人的交談,都足以讓他不安。
他也清楚知道自己的情況不太理想。
但病了的人,從來都不會說自己是病了。
更是有些抗拒接觸醫生。
他深吸了一口氣,忍耐了一會兒,發現自己還是無法忍住,最後直接推開車門下車,保鏢立刻就跟上來。
蔣繼深伸手解開了外套的扣子,想了想,才說:“你們就在這兒等着。”
他朝着停車場的出口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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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店裏。
張超然已是換下了白大褂,他穿得非常淳樸。
就是一件黑色的襯衣,外面套了一件毛衣,下面也是休閑褲,大概是不穿白大褂的關係,蘇眠此刻看他,倒是少了幾分溫潤,反而是有一種很特別的感覺。
但記憶之中,總歸是不存在這麼一個叔叔的。
蘇眠先開的口,“張主任,你找我,是因為上次的事么?”
張超然卻是笑了笑,“我是神經內科的,你媽住院的事,我知道,不過我也不是故意探聽你的私隱,就是機緣巧合,她是我的一個徒弟的病人,上次因為你和蔣少爺找過我和吳醫生,我才留了心思,她的腦子裏有一顆東西,壓迫了神經,長此以往是會有生命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