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馳援07
“天下第一大惡人，小姑娘聽說過么？”
石叔通貌似憨厚村夫，實則鐵石心腸，四凶之中，武功和沙萬重不相伯仲。他話音未落，突然暴起，揮掌猛劈梅凌霜。
梅凌霜早有戒備，正要閃避，只見火光搖動，一條人影撲出，一拳擊向石叔通後背。石叔通立時回掌抵擋，砰然大響，那人踉蹌後退兩步，笑道：“石兄，何必辣手摧花？留給兄弟吧。”一身錦袍，正是西門望。
石叔通喝道：“西門望，你妻妾成群，還貪得無厭嗎？這小丫頭大不尋常，其實早就瞧出我們身份，狡詐得很，留她作甚？”
西門望哈哈一笑，道：“兄弟憐香惜玉，就算小丫頭受人指使，我也滿不在乎，你喝你的酒，別壞我的好事就成。”
石叔通哼了聲，道：“沙萬重，你已經邀有幫手，還請我趕來幹什麼？這混賬東西，我想教訓一下，你莫插手。”
沙萬重道：“石兄息怒，這等絕世美人，我見猶憐。西門兄，小丫頭身法輕盈，必是名家門下，這麼留在身邊，不大妥當，廢了她的武功，那才高枕無憂。”
西門望笑道：“沙兄高見，兄弟貪圖美色，但更加愛惜腦袋，尊命照辦就是。”
裘天一道：“石兄，西門兄就好這口調調兒，要不你騸了他？哈哈。”
石叔通道：“哼，算老子多事。”滿面怒容，坐回喝酒。
沙萬重走到他身邊坐下，道：“何必為這點小事，傷了和氣？石兄，敬你一杯。”
石叔通道：“醜話在前，你如食言，我也對你不客氣。”
沙萬重笑道：“豈敢？來，吃肉。”
西門望愈看梅凌霜，愈是驚嘆不已，如此絕色，從所未見，一時捨不得下手，緩步上前，笑道：“小丫頭，你叫什麼名字啊？”
梅凌霜笑道：“天下四凶，沒有三頭六臂嘛，世人無知，居然罵你們畜生不如，我看非也，大錯特錯，錯得一塌糊塗。”
西門望大喜，笑道：“說得好，說得好！小丫頭，有見識，我更加疼你了。快說說看，那些個江湖蠢人，都是怎麼個錯法啊？”
梅凌霜笑道：“你們心狠手辣，殺人如麻，怎會不如畜生？豬是你媽，狗是你爹，你們都是狗雜種。”曉得必無倖免，索性罵個痛快。
西門望錯愕，惱羞成怒，喝道：“臭丫頭！”右手並指，疾點她腹部氣海穴。
梅凌霜閃身避過，揮掌反擊。西門望左手成爪，抓向她左腕；右掌變拳，當胸猛擊。梅凌霜心知敵人力大，不敢直櫻其鋒，晃身側攻，奮力抵抗，頃刻間，同西門望激鬥了十餘招。
西門望喝道：“臭丫頭，原來是衡山派門下，是不是劉遠人派你打探來了？”
沙萬重、石叔通、裘天一微微一驚，均想：“衡山派掌門劉遠人，武功不值一提，周怡卻是勁敵。如果單單是她，倒也不懼，倘若十大門派這回聯起手來，那就有些麻煩了。”
梅凌霜笑道：“四凶聚首，正好一網打盡，十大門派豈會錯過這等除惡良機？”
西門望冷笑道：“十大門派，徒有虛名，能嚇唬得了誰？”出手兇猛，不一會便大佔上風。
石叔通道：“不錯，小丫頭居然接得下三十幾招，放眼江湖，小一輩里，當屬佼佼人物。除了朝陽仙子周怡，我看衡山派內，再沒有第二個人，有本事教出這般了得的弟子。西門望，你未必贏得了周怡，莫要色膽包天，自取其禍。”
西門望怒道：“石兄，你啰里啰嗦幹什麼？若不廢了她的武功，只怕睡也睡不安穩。”猛攻幾招，將梅凌霜逼到殿角，封死迴旋餘地。
梅凌霜心知萬難支撐，突然停手挺立，神情平靜，瞧着對方當胸擊來。
這一着大出意外，西門望急忙收招，內力反攻，登時口噴鮮血，踉蹌後退，伸手指着梅凌霜，厲聲道：“你……你這臭丫頭，你想尋死，我偏生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石叔通哈哈大笑，道：“色迷心竅，自作自受。”
便在這時，只聽有人喝道：“住手！”隨着喝聲，五個人奔進破廟。當先一人，五十來歲，高大威猛，縱上大殿，揮掌攻向西門望。
西門望伸右掌硬擋，砰然一聲，將對方震退兩步，喝道：“茅山派的穿雲掌，你是誰？”
那隨行的四名年輕人大吃一驚，一齊拔劍，圍在五旬漢子身旁，全神戒備。五旬漢子一招不敵，臉色微變，待瞧清殿上還有一個胡人，登時心神大震，不禁後退一步，拔出長劍，厲聲道：“大惡人沙萬重，你們是天下四凶！”
沙萬重陰惻惻一笑，身子一晃，揮掌攻去。五旬漢子挺劍疾刺，那四名年輕漢子從旁夾攻，劍光大作，將沙萬重周身籠罩住。然而，沙萬重身如鬼魅，出手如風，但聞砰砰砰砰四聲，四柄長劍亂飛，四人騰空摔跌，人未落地，早已氣絕。
梅凌霜眼疾手快，高高躍起，接住一柄長劍，凌空刺向西門望。
西門望喝道：“臭丫頭，還敢頑抗！”出手猛攻。
梅凌霜叫道：“這位茅山派前輩，你快走，別管我！”
西門望冷笑道：“臭丫頭，這人要是接得住沙兄三十招，我把腦袋輸給你。”話音剛落，只聽一聲悶哼，那五旬漢子摔到地上，一動不動了。
沙萬重笑道：“小丫頭，你倒是硬氣得很，劍法也着實不賴，似乎不在這個茅山派好手之下，要比那四個蠢物強多了。聽我規勸，莫再負隅頑抗，否則觸怒西門兄，沒什麼好果子吃。”
梅凌霜叫道：“石叔通，聽說你不偷不搶，也不欺辱女人，只不過嗜武如命，專找高手過招，出手絕不留情，殺傷無數，怨聲載道，江湖中人氣憤不已，這才把你同他們三個相提並論。我原以為，你只是不明事理，算不得真正的大惡人，如今看來，你坐視沙萬重出手殺人，竟然若無其事，可謂沆瀣一氣，一丘之貉。”
石叔通喝酒吃肉，恍如無聞。裘天一喝道：“小丫頭，休要挑撥離間。西門兄，如何這般費事？可要貧道代勞？紅顏禍水，莫要陰溝里翻了船。”
西門望哼了一聲，道：“不勞裘兄，我心裏有數。”
七十招上，梅凌霜劍芒暴漲，一口氣疾刺對方十三處穴道。
石叔通道：“好劍法！可惜了！”端酒一飲而盡。
只見西門望身子晃動，雙掌疾拍，凌厲掌力在周身布成一堵無形之牆。梅凌霜右腕劇痛，長劍如同撞上石壁，登時脫手而飛，身子劇震，仰天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