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結緣萬福樓
夫妻二人隨着小二來到萬福樓，只見外觀氣勢宏偉，門口那兩隻獅子甚是氣派，不愧是鎮上最大的酒樓。從側門入了，直接來見掌柜，小二便去做事。
此時才巳時，酒樓的人並不多，掌柜見二人進門，便招呼他們過來。
“你們就是賣那些山珍的夫婦？”
林清漪含笑道：“正是我們。掌柜的好眼力，不知道怎麼稱呼？”
聞言，那人微微頷首道：“鄙人姓佟，單名一個立字。”
“原來是佟掌柜，小婦人有禮了。”林清漪憑着印象，微微施禮，顧長生只是略略點了下頭。
“不知佟掌柜找我們有什麼事？”知道這男人是個悶葫蘆，林清漪含笑問道。
“聽說你們那罈子裏有一道美味，在下很是好奇，便想親自品嘗一下。”
林清漪聞言，眼珠兒一轉，立即點頭道：“這有何難，只是您別嫌棄我們這山野之物粗鄙便好了。”
掌柜聞言，便讓小二拿了副碗筷，林清漪從罈子裏撈出一些來，遞給他。
“您小心，剛從火上拿下來，正溫熱着呢。”
含笑點了點頭，佟掌柜低頭看去，見只是普通的山雞肉，聞起來味道卻是極鮮美，便咽了下口中津液，夾起一筷子，小心地放進嘴裏。
這一口，讓他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細細咀嚼之後，他又夾起一塊軟踏踏的東西放入口中，味道竟然比那肉還要鮮美，忍不住贊道：“竟有如此美味！”
早料到他會有如此反應，林清漪看了顧長生一眼，收到對方給她的一個肯定的眼神后含笑道：“佟掌柜，這東西可能入了您法眼？”
佟掌柜猛烈點頭道：“能、能、能，這位娘子，這山雞肉里究竟放了何物，竟然如此美味？”
林清漪道：“自然是我家山裏的特產。不光是雞肉，其他野味也能用它來提鮮，便是豬肉混在一起吃也是極好的。”
知道她在賣關子，佟掌柜道：“小娘子，這東西可好弄？”
眨了眨眼，林清漪道：“掌柜的，雖說這東西產自山上，可也不是太好找。不過若是您想要，過幾日倒還能送來一些。”
“你這東西怎麼賣？若是價格合適，下次我們萬福樓全要了！”
林清漪轉了轉眼珠，勉為其難地點頭道：“掌柜的，這山野之物，賣不上什麼價的，不過做法倒是不少。你若是願意，小婦人倒是可以十兩銀子一個菜譜，賣給你。至於這些東西，便權作送你啦。”
“你這小娘子，倒是會打算盤，我怎麼知道你這菜譜值不值這麼多錢？”
“掌柜的，下次我再來的時候，用這東西現場做一道菜，你給客人們品嘗一下，若是評價好再給錢，評價不好，小婦人也認了，左右你也不吃虧。”
同掌柜聞言，細細打量了她：這小媳婦一身洗脫了色的粗布衣裳，可是腰身纖細，麵皮白皙，倒是個美人兒坯子，那眼裏帶着的精明卻讓她更耀眼，他不妨應了她，或許還真能帶來更多的財路。
“好，再下便依了你，下次你再來是什麼時候？”
林清漪看向顧長生，那高大漢子答道：“三日後。”
雙方約定了時間，佟掌柜又死皮賴臉地留下那一壇底吃食，才送他們出了門。
給了他們一些調味料和廚房的邊角料做交換，林清漪覺得這筆買賣還不算虧。
顧長生拉着她手逕自從旁邊的包子鋪買了八個包子遞給她：“忙活了一上午，辛苦了。”
看着眼前這英俊的黑大個兒，林清漪心裏一甜：他總是默默地對她好，有這樣一個男人也挺好的。
“我吃一個就夠了，這些你吃，再帶些回去給娘他們也嘗嘗。”林清漪分配好，又將剩下的包子用紙包了，放回背簍里。
男人眼底的笑意淡淡的，卻讓她暖心，兩人去皮貨商那將剩下的毛皮賣了，又添置了些糧食和日用品，裝了滿滿一背簍，才來到城外，和其他村民一起上了車。
這次趕集他們一共掙了一百二十文，刨去買東西的花銷，手裏還剩下六十八文，想着鼓鼓囊囊的荷包，男人的心前所未有的踏實。
早在回來前，他就將錢全部給了林清漪保管，這媳婦這麼會賺錢，交給她，他放心。
林清漪的腦子早就跑到山上那棵栗樹旁，琢磨着明日再去采些灰樹花來。
牛車再度嘎嘎悠悠往大山村走，落日餘暉映得那幸福的小臉兒紅紅的。
自打林清漪進了顧家，從上到下都對她寵愛有加，唯獨小叔子顧春生，從始至終都用一種怯生生的眼神看她，和她一點兒也不親近，縱是她拿出集市上買的糖塊，他也是不敢吃。
想起自己剛進家門時，他的反應，林清漪暗暗撇了撇嘴，誰叫自己是死人“復生”的媳婦，也難怪這小子心裏害怕。
這天，顧長生入了山裡打獵，林清漪和顧秋蓮兩個人端了盆衣服去河裏洗。遠遠看到一群孩子在那裏玩鬧，其中一個喊得最歡的就是顧春生。
顧秋蓮看着這群嬉鬧的小子，眼底的寵溺遮掩不住，她本就美得奪人，雖說只有十四五歲，卻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再加上這似笑非笑的表情，連林清漪都看得有些呆了。
“秋蓮，春生也是個活潑小子呢。”林清漪在一旁淡淡開口道。
“嫂子，春生他……”顧秋蓮有些害羞，原是想替弟弟在林清漪面前說幾句好話，可這話到嘴邊，卻不知怎麼開口。
“秋蓮，我懂的。他怕我，我知道。”林清漪垂眸，原本以為這姑嫂關係和婆媳關係難處，想不到叔嫂關係卻是個大難題。
“嫂子，春生這孩子心眼兒不錯的……”怕她誤會，顧秋蓮有些擔心地拉了拉她衣袖，眼底閃着晶瑩，真是我見猶憐。
“哎呀我的秋蓮啊，你這表情……我又沒怪他。你放心，總有一天他不會再怕我的！”林清漪拉着她的手安慰了兩句，兩人又去河邊開始洗衣服。
“不好，有人落水了！”
孩子們的一聲喊，引起了林清漪和顧秋蓮的注意，聽到有人喊春生的名字，二人慌得丟了衣服就朝那邊跑去。
林清漪腿腳利索，先到了地方，見孩子們在岸邊大叫着，河水裏一個孩子不斷撲騰着，沒有人敢過去。
見那人正是顧春生，林清漪二話不說，捲起褲管就下了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