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巧遇三人
無法想像一個人經歷苦難時候的心境,有些人忍辱負重苟且偷生聽天由命;有些人選擇屈服任陰暗內心裏的獸性狂暴邪惡滋長;有些人則勇敢無畏,聽由自己內心的正義本善,追求光明自由那怕只有那麼一點點光亮。
亂世讓人性本有的善惡昭彰。
張一真顯然屬於後者,人活亂世要麼忍氣吞生形同行屍走肉任人欺侮宰割,要麼認賊作父助紂為虐,要麼伸張正義,雖力量微薄但至少讓邪惡感受到正義的力量。
從姑姑家的思藝茶館起身上馬的那一刻,張一真陰沉下了臉,他不明白為什麼有錢有勢的高麻子要找姑姑的麻煩,前方戰事吃緊,而高麻子卻緊着欺負善良的百姓。
走到一片棗樹林,張一真下了馬,圓圓的月亮掛在中天,抬頭望一眼圓圓的月亮,他陷入沉思,嘆息一聲,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心酸,在這溫柔的月光里,有多少家庭不能團圓。
拴好馬,張一真在棗林里漫步,藉著月光他看到一座房子,走到近前看清是座破廟,推門,吱呀的聲音驚醒了廟裏睡覺的人。
站在門邊,張一真朝廟裏觀看,一束月光灑在供桌上,還沒燃盡的三枝香靜靜地立在香爐里,沒有香煙繚繞沒有幾多供品,亂世神聖的廟堂啊,凄涼慘淡。
供桌上躺着的一個小子顯然聽到了開門聲,他仰頭朝門口看,見有人站在門口,以為有鬼跳下供桌大聲地嚷:“有鬼!”
躺在廟堂睡覺的兩個小子被喊聲驚醒,抄起身邊的木棒站起身來。
“什麼人?”張一真大聲地問,“乞丐嗎?”
其實平常多有乞丐睡在廟堂,廟成了這些無家可歸者遮風擋雨的好去處。
“乞丐?乞丐被我們打跑了,爺這是借宿。”
“難道你們是土匪迷了路?”
“我們哥仨說不上什麼土匪,抱團單幹。”躺在供桌上的那小子顯然是個小頭目,他說著話看着月光里的張一真提着棍子慢慢接近。
月影里棍棒一閃,棍子朝張一真打來,張一真沒有躲閃,棍子打在門框上,只一腳那小子後退幾步四腳八叉躺在地上。
“他娘的還真有兩下子,咱們一起上。”小頭目捂着肚子叫兩名同夥。
“來者不善,多加小心。”小頭目顯然感受到了張一真的腳力,提醒兩名同夥。
水樣的月光灑在三個人身上,灑在張一真身上。
張一真高大的身影倚在門框上,他面對着三個人,三個人看不清他的模樣。他一動不動,象是一個影子,在月光里變得神秘虛幻,讓人摸不着頭腦。
小小的廟堂幾步就可以到達張一真身邊,可他們不敢,每人拿着一根棍子,站在原地仔細地看,夜色的神奇把人也變得深不可測,在片的棗林,孤獨的廟宇,一個人孤獨地站在門邊,不進不退,他們一時搞不清來者是人是鬼還是神。
張一真倒想和三個小子玩玩了,他退後幾步站在一塊空地上,空地不大四周全是茂密棗樹,綠葉被月光壓擠整棵樹從上到下似乎沒有空隙,也只有空地,棗樹緊緊圍住的空地泛着月光。張一真站在空地的中央。
張一真:”我身上有幾塊大洋,有本事可以來取。”
小頭目當然不會錯過這樣的好機會,他要打倒張一真,得到大洋。
小頭目:“我看這小子手裏沒有什麼傢伙式,只一棍就能結果這小子的性命。”小頭目對兩個同夥小聲講,“誰打倒這小子,大洋就是誰的,可沒有分贓這一項。”
小頭目從廟裏突然躥出來,舉起棍子照張一真的頭上輪起來,棍子還沒有落下,張一真抬起一腳,小頭目躺在了地上。
“咱倆一塊上。”兩個小子一前一後來到張一真身邊。
“識趣就把大洋放下走人,不識相棍子可不和你商量。”兩個小子面對着眼前的張一真,口出狂言,他倆是想嚇跑張一真,沒成想月光里看不真切臉面的張一真一點也沒有慌張。
張一真象塔一樣豎立着,似乎定在了地上不會走動一樣。
不敢近身,兩個小子輪起了棍子,一前一後攔腰打向張一真,張一真下身翻滾,收起棍子,兩個小子找不到張一真去了何方,正四處張望,啪啪啪,張一真突然現身幾巴掌打在兩個小子的臉上。
臉火燒一樣疼,兩個傢伙轉了幾圈扔掉棍子坐在地上。
是人是鬼?三個小子心裏犯了嘀咕,不管人鬼,活命要緊。
三個小子爬到一起,跪在地上異口同聲,“饒命啊,饒命!住在廟裏衝撞了你,我們也是迫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
三個小子聽張一真說話,覺得是個人,聲音還有點熟悉,月光里睜大眼睛抬頭觀看。
“是你,張一真,真的對不起!”三人認出是張一真,心裏平靜了許多,想想被張一真卸了槍栓,想想在高麻子家差點被活埋,三個小子眼裏有了淚滴。
小頭目是李紫蕊的表哥,姓尤名季,他遊手好閒找了臭味相投的另兩個小子專干偷雞摸狗,橫行霸道的事,三人時散時聚,聚則無法無天,散則成了軟蛋。
“你等着,小心我哥們扒了你的皮。”被人按在地上,腳踩在胸口,總忘不了嘴硬,費力地抬起頭大聲嚷嚷,“你服不服,服不服我哥們收拾你。”講過這樣的大話,屁股總少不了讓人家狠狠地踢。
尤季跪爬到張一真腳邊,抱住了張一真的大腿,哭泣着說:“張大哥,紫蕊姑娘捨命放了我們仨,求你救救李姑娘。”
想到李紫蕊捨命救了自己,三人放聲痛哭,不能自已。
月光溫柔地灑在四個人的臉上,陣風吹來,婆娑的樹葉搖曳在四人的身上,他們似乎變成了一個整體,雕塑在廟宇前的空地上。
不是鬼不是神,他們只是活生生的人,在這紛亂的年代裏,一樣盼望平靜地生活,一樣渴求和平幸福,一樣祈禱好好地活着,只是他們為了生活選擇不一樣的手段,或沉淪或激蕩。
“起來吧!都起來吧!”張一真拉着尤季的手說,“我現在就找高麻子算帳去,他派人砸思藝茶館,燒了我家三間房子,不讓他感覺到疼,就不知道馬王爺有三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