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致死之地
烈風高速強有力的攻擊,每每出手,都會造成不小的傷害,吳雙便是列子。
只不多,這種高速強力的攻擊,往往需要拉長距離,加速過程比較緩慢,當然對於一般神將來說,這種加速已經是望塵莫及的存在。
金刀神將見翎樂被壓制下來,終歸於放開嗓子,給烈風加油,其中還吹噓起烈風來,遭到烈風和翎樂雙雙白眼。
真是個勢力眼。
終於,翎樂的戰甲也開始吃力,陡然被攻擊到,竟然無法接住,就連看清攻擊路徑都十分艱難。
翎樂很不開心,嘟囔說:“果然呀,步仇的身手不是說有就能有的!”
天空上神邸積蓄起靈力來,準備下一次靈爆,是為了報復剛剛翎樂的攻擊,翎樂必須在這次攻擊落下之前,解決到烈風。
在沒有步仇出手幫忙下,這似乎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帶着紅色靈爆能量的陣法在空中展開,為了對抗神邸的進攻,烈風當然要出手阻止,急速衝過來,那種裂空的聲響鳴叫不絕。
翎樂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鎧甲臉上的表情竟像極了一個笑着的鬼臉。
就在那陣法即將被烈風斬碎之際,烈風所處的四面八方出現不打的法陣,但是都蘊含著紅色靈爆力量,將他的路給堵死。
不等烈風反應,陣法便隨靈爆,連射線都沒有發出來,竟然直接爆炸,將其中的烈風給炸個正着。
不過,火光消失后,烈風竟然未傷分毫。
翎樂左顧右看了一陣子,才笑着點頭。
原來烈風用自身的劍氣旋轉撕裂,將靈爆的傷害降到最低,雖然消耗了不少靈力,但是,他可是步仇口中的高手,這種消耗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速度不減,烈風的衝擊直接向著翎樂,任憑陣法在強悍的人,也無法在眨眼之間結出什麼有用的陣法。
然
翎樂不是普通人,那陣法也絕對不是眨眼間結出來的。
縛神簡,被隱身咒掩蓋着,在烈風衝進翎樂的攻擊範圍,便黃雷滾滾,將隱身咒擊碎,牽絆住了烈風的腳步。
靈爆陣法緊隨其後,再將風咒包圍其中,風咒瘋狂旋轉,沒有風刃,而是迅速稀釋那裏的靈力,將烈風包圍在靈力稀缺的環境裏,瘋狂打擊。
火焰持續了一段時間,步仇都別過頭去,不忍心在看。
烈風就像被撈出水面的魚,沒了持續靈力支撐,很快連防禦都無法做到,只能被打。
不一會兒就被打得遍體鱗傷。
翎樂靠近了烈風,操控着風咒,捏着烈風的脖子吊起來,將一個戰敗的神將充分展現在大家的面前。
他說:“吳雙,給你一個這樣的收下,高興嗎?”
無論行事做派,還是話語動作,像極了一個大壞蛋。
步仇摸下鼻尖,小聲說:“師姐威武。”
即便知道,翎樂只是殺雞儆猴似的耍威風,絕對不會殺人,卻還是很給面子得圍觀。
鎧甲卸下,也退去了女裝的變身咒,狐狸眼睛笑眯眯的盯着烈風,不時偷瞄幾眼,遠處擔心急切,卻不敢上來救人的那些神將。
翎樂挺好笑的說:“你救他,那誰來救你?”
抬頭望,萬象神邸的下一輪攻擊已經到了,艷紅色巨大靈爆已然落下,只不過沒有經過翎樂的改良,速度很慢,慢慢地讓烈風絕望。
他馳騁沙場,在神邸久負盛名,自認為為人還所可以。
此時,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這麼多神將,就眼睜睜看着他,被自己人葬身火海。
心,不免悲涼。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他這麼想着,翎樂便看到了。
“你別想不開,我是不會陪你一起死的。”
翎樂如是說,抬起一隻手,那些俗不可耐,脆弱如紙的陣法,在翎樂指尖盛開,一個個,一層層,像極了盛開的花朵。
巨大靈爆落下,翎樂只展開了這種脆弱的法陣,竟然自信到連躲避都省去了。
烈風艱難呼吸,最後還是閉上眼睛。
就這樣死去也好,戰死不一直是他的歸宿么。
靈爆落下,天地變色,巨大火焰衝破灰濛濛一片,燃燒天空,那如雲的火苗直直衝到了神邸的陣法上,才停歇下來。
高溫讓那些神將火速逃跑,遠離之時,還有些沒來得及跑的,被火燒了一屁股的灰。
火焰燒了整個天空那麼大,活脫一眼大爐子罩下來,跟無間界的岩漿練成一片,更像地獄了。
火苗消失,便是滾滾濃煙,到處飄零,嗆得人嗓子眼睛生疼。
忽然,無風之地竟然起了很大的風,大風過後,翎樂拎着烈風的脖子,這次是手掌直接掐着,拖着他來到步仇的面前,將烈風扔給了吳雙。
“給你,要殺要刮隨意,別生吃就行。”
烈風被翎樂打得還剩下半條命,又被神邸那威力無窮的靈爆個嚇掉了半條命,現在就剩下一口氣吊著,攤在地上抬眼便望見步仇冷漠切一掃而過的眼神,整個人登時僵住。
喘息了好半天,他才問:“你是……多聞?”
步仇聞言看了他一眼,轉頭又跟翎樂說:“生着吃怎麼不行?”
生吃?
生吃?
生吃……
翎樂翻了一個白眼,正好瞧見肖龍軒捂嘴偷笑,胸中有團火焰頓時燒了出來,直直衝破腦門。
似是發現不對的步仇立馬拖着肖龍軒去了一個比較遠的地方,並威脅對方,如果不說實話,就將肖龍軒給扔進岩漿里。
嚇得抖成小松鼠的肖龍軒,見着場面,腸子心肝肺什麼都吐出來了。
他說:“生吃,首先要脫光了,洗乾淨了,然後脫了毛,就……什麼都看見了……”
他的話說完后,便看到步仇一臉你再說什麼,我怎麼一句都沒有聽懂了的表情,皺眉轉了下腦袋,又疑惑滿腹得看肖龍軒,尋求最終解釋。
肖龍軒面對突然開車的翎樂,本來就不適應,居然還有一個比十八歲大姑娘還純情的鴻蒙老祖,瞬間整人都不好了。
眼睛到處瞅,可是周圍都是冒着灼熱氣體的岩漿,也沒地放給他逃跑,就傻愣愣的站在步仇面前,咬着嘴唇欲言又止。
忽然,肖龍軒聽同情步仇的,追翎樂追了這麼些年,居然還沒有睡過,柏拉圖都比他們進度快。
而且,這個人似乎純情到什麼都不知道,追到翎樂之後的事情一片空白。
為了師叔以後的幸福着想,一定要給步仇做一點必要的教育才行。
翎樂用眼睛剜了那兩個竊竊私語的男人,查看了恢復得差不多的烈風,蹲下問:“你見過輪迴之主嗎?”
烈風身上的傷害沒有復原,只是因為空氣中靈力恢復,才有了些喘氣說話的力氣,他低頭乾咳了一陣,搖頭。
看不清他的面容,吳雙說:“他怎麼可能見過。”
他的話音非常冰涼,讓烈風不能接受,更無法反駁,因為烈風連聽說都沒有聽說過。
翎樂小聲嘟囔:“輪迴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烈風卻若有所指的說:“萬千入輪迴,輪迴納萬千,宇宙萬象都在輪迴之中。”
“吳雙就不是輪迴眾人啊。”
“你知道什麼,無間地獄是小輪迴,他們在自己的罪惡里輪迴不止,嘗盡自己曾經嘗過的痛苦,直到意志消弭,化作黃沙!”
烈風似乎對無間很熟悉,但翎樂卻比他更熟悉那些不入輪迴之人。
“我說的是吳雙,不是無間界的人,還有,鴆池的鴻蒙元靈就不如輪迴呀!”
由於翎樂說的話過於真實,烈風找不到話來反駁,好半天,他才問:“你怎麼也在輪迴之中?”
按照翎樂這種陣法造詣,早就超脫輪迴之外了,他身上還有鴻蒙元靈的氣息,濃厚的鴆池氣息,說他是個鴻蒙老祖也沒人懷疑。
然而,鴻蒙元靈總共六人,烈風見過五個,最後一個據說失蹤了近千年,誰也沒見過。
他抬頭對翎樂進行詳細觀察,細枝末節的進行描述,還有多聞對他的態度,多半是非常相熟的人。
不過,多聞跟吳雙打過好幾次,而且每次都贏了,那這兩個人怎麼站到一起的?
世界最玄幻的,莫過於此。
吳雙好勝,多聞更是從未輸過,兩個人見面應該掐架才對。
烈風猜的沒錯,兩人見面就掐架了,只不過已經掐過了,暫時休戰而已。
“你找輪迴做什麼?”
“有點事情想問他。”翎樂白了一眼烈風,說:“你什麼都不知道,打聽那麼多幹嘛?”
“我……”
忽然,打算說話的烈風嗅的一聲,消失不見了。
在睜眼,便看到一個白頭髮白鬍子的老頭,紅潤的面龐,渾身上下散發著淡金色光彩。
他向翎樂淺淺施禮,和顏悅色的說:“鴆池殿下進來安好?”
翎樂微微欠身,答:“他挺好的。”
在白鬍子老頭身邊,烈風恢復加快,身上的上眨眼間便好了一多半。
白鬍子老頭說:“老朽曾經跟輪迴之主有過一面之緣,便是他叫在下討伐無間地獄的,說這裏都是罪人,身為宇宙萬界之神,理當將痛苦和絕望賜予他們。”
翎樂:“什麼時候的事情?”
白鬍子老頭臉上祥和的表情頓了頓,掐指算了下,道:“大概有一萬多年了吧,太長時間,有些記不清了。”
翎樂上下打量了幾個來回,白鬍子老者怎麼看都不是一個腦子不好使的傢伙,他便問:“神將在無間界戰死,變成無間界的人,你知道?”
白鬍子老頭點頭。
翎樂便不開心了,問:“你着不是變相讓無間界強大起來嗎?”
白鬍子老頭祥和依舊,對翎樂的論調不喜不怒,他說:“閣下此言差矣,我神將乃是天賜神力,自然要將痛苦和絕望賜予罪人,至於犧牲,那是不可避免的。”
翎樂:“……”
那就是說,最後被痛苦和絕望洗禮的,也少不了那些為神邸戰死的神將嘍。
這個看似聰明的老頭腦子真不好使,還是說……他根本就沒有腦子呢?
話鋒急轉,翎樂問烈風,說:“這人誰?”
被突然問起,找不到自己位置的烈風,指了指自己,才回答:“他是神邸的金山,是陣法的締造者和維護者。”
烈風說著,抬頭指給翎樂看。
之間神邸郁蔥紅瓦的掩映中,一座寶山矗立,極盡蒼翠之中,散發著熠熠生輝的金光,非常神聖的感覺。
翎樂瞭然的點頭,原來真是個沒腦子的。
他問:“老者可知輪迴之主的所在?”
白鬍子老頭捋了捋鬍鬚,好像是回想,又像是在探查翎樂尋找輪迴之主的用意,老半天不回話,就笑眯眯的盯着翎樂看。
忽然,他問:“閣下不是鴻蒙老祖!”
翎樂點頭。
他又問:“閣下男身女相,是否經歷過什麼變故?”
翎樂很不開心撇起嘴角,一張臉扭曲得老子很不高興,趕緊回答問題的表情,看起來很尷尬。
他不缺定金山知道輪迴之主的所在,多少算是一個線索,便耐心等他的問題問完。
白鬍子老頭又問:“閣下跟多聞是什麼關係?跟無間尊者又是什麼關係?”
任憑翎樂在怎麼無語,金山老者的面容依舊祥和一片,絲毫沒有變過,翎樂真想撤掉他臉上的那張面具,看看裏面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老半天,翎樂才回答:“說來話長,您是不是先把你家挪開,妨礙我曬太陽了。”
哈哈哈——
金山老者一聲長長的笑聲,小聲過後,還是那張臉譜,說出的話卻變了味道。
他說:“多謝閣下手下留情,沒有要了小徒性命!”說著就給翎樂作揖。
原來,烈風是這座金山的徒弟,怪不得用靈力這麼不節省,感情人家根本就沒缺過。
金山老者直起身子,目光在步仇和吳雙兩人臉上來回打轉了兩下,說:“與鴆池相對之地,有一座死城,只要到過那個地方,無論生靈死物,都會化作與之相同的黑色,並迅速腐爛化作粉灰,那便是致死之地,輪迴之始。”
他說的話很難懂,翎樂一邊將他的話記到心裏,一邊思考着每一句話的含義。
金山老者說完,便帶着烈風消失,留下一長串的笑聲,那種帶着些哭意的笑,透着說不出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