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聖騎士武修麥肯

要偷聖水，就必須在偷了以後立即用飛行術把聖水運回來，否則聖水就過期了。

奧貝斯坦的手下，有骷髏，殭屍，血肉傀儡，岩石傀儡，女妖，黑騎士，恐怖騎士，其中骷髏，殭屍，血肉傀儡，黑騎士，恐怖騎士都是不會飛行的——王爾德並不是一個法師，雖然他會很多法術，但其中並不包括飛行。女妖倒是會飛，可是她們不能攜帶聖水。亡靈軍隊的飛行主力部隊，其實是吸血鬼和骨龍，不過吸血鬼自成體系，要吸血鬼當手下，那隻能雇傭沒法子製造也沒法子收服，至於骨龍，奧貝斯坦倒是會造，不過光是原料，一頭就要4千枚金幣以上，奧貝斯坦這個死要錢的兩樣都不捨得。

那就只有奧貝斯坦親自出馬了，既然奧貝斯坦親自出馬，那當然也不能把奪心魔放在魔法塔里——誰知道奪心魔有什麼手段，會不會騙過血肉傀儡，趁奧貝斯坦不在偷什麼東西。奧貝斯坦既然出去，那麼貼身護衛王爾德當然也要跟着，結果出行的一共四人，巫妖奧貝斯坦，偽神信徒鄧肯，黑騎士王爾德，還有奪心魔費圓球。

這一次是秘密潛入，奧貝斯坦用水做了一個大冰球，然後在冰球上放了一個飛行術，飛起來的時候，冰球融化的水受空氣摩擦，會起一層白霧，遠遠地看上去，就好像一朵白雲一樣。這樣隱藏在雲間飛行，基本不會被發現，即使是萬里無雲的好天氣，多出一朵小雲也不會引人注意。不過用冰塊飛行不能飛太快，否則融解速度太快，飛不了多遠刻着魔法陣的地方全沒了，冰塊就掉下去了。

對人類來說，在冰塊上飛行並不是什麼美好的體驗，風大，寒冷，滑溜，坐一會兒衣服就濕透了。鄧肯緊閉着嘴，一言不發，坐在冰上，愣愣的盯着地面。

“你不用擔心，只要你乖乖的把聖水拿來給我，我就會幫你解除亡靈魔種。”奧貝斯坦安慰她說，“你放心好了，一點後遺症都沒有的。”

鄧肯轉而盯着奧貝斯坦，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咆哮，就好像野生猛獸，例如老虎，攻擊前發出的威脅一樣。

“真是一個活力充沛的小姑娘。”王爾德讚歎。

奧貝斯坦念了一句咒語，鄧肯抱着頭髮出一聲慘叫，她的靈魂被亡靈魔種侵襲了。這是一種無法言喻的痛苦，一般人來說，這麼來一下，至少一天都起不了床。可是鄧肯馬上就恢復了，她又發出了咆哮。

“真是一個活力充沛的小姑娘。”王爾德又重複了一次。

“你還是……乖乖聽話吧。”費圓球勸鄧肯。

“住口，你這個殭屍。”鄧肯害怕骨頭架子巫妖，害怕渾身烏黑的黑騎士，可是她一點都不怕和活人差不多的費圓球。

“我不是……殭屍。”費圓球辯解。

鄧肯懷疑地看着費圓球，說：“那你就是一個不知羞恥的活人亡靈法師學徒。”

“亡靈法師，學徒是高貴的，即使站在創世神的面前，我們也能驕傲的宣示自己的身份。”奧貝斯坦說，“偽神信徒才不知羞恥。”

“我是強大的戰神莫嘉大神的信徒！”鄧肯說，“什麼偽神！你才是偽神，你全家都是偽神。”雖然鄧肯很害怕這個骨頭架子，可是觸碰到鄧肯心底最深處的堅持，她是絕對不會妥協的。

奧貝斯坦啞然失笑，的確有人把巫妖當神崇拜，有些巫妖也秘密地找些信徒，偷一些信仰之力。不過這是很危險的行為，隨便哪個神發現了都會轟殺這麼做的巫妖，其他神只會幫忙，保證不會為巫妖出頭。奧貝斯坦這麼怕死，怎麼會做這種事情。“我們法師不信神的。”奧貝斯坦說。

“呸，可憐的無信者。”鄧肯壯着膽子罵。

“從來都沒有一個叫做莫嘉的神。”奧貝斯坦說。

“有，當然有，肯定有，”鄧肯說，“我們整個部落都信莫嘉。”

“部落？”奧貝斯坦問，“什麼部落？”

“我們是紅河與綠山之子，偉大的白狼部落。”鄧肯挺起胸說。

“紅河？綠山？白狼？”奧貝斯坦搖了搖頭，“沒聽說過。”

“我們是北境大雪山的部落。”鄧肯說，“這邊可能沒聽說過。”

“北境大雪山？”王爾德倒是知道，“那不是野蠻人嗎？”

“什麼野蠻人，你才是野蠻人，你全家都野蠻！”鄧肯膽子越來越大了，“我們是光榮的白狼部落，一點也不野蠻。”

“你們會煉鐵不？修城牆呢？有農業灌溉系統沒有？”王爾德冷笑一聲。

鄧肯漲紅了臉，揮舞着雙手說：“煉鐵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們到處都可以買。城牆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們就是最強的部落。我們不種地，要灌溉系統幹嘛？”

“不能煉鐵，就沒有金屬工具，只能去買。沒有城牆，就沒有防守優勢，無法建立定居點。沒有灌溉系統，糧食供應只能靠漁獵，太不穩定。”王爾德說，“我們就管你們這種居無定所，漁獵為生，金屬工具全部都靠買的部落叫做野蠻人。”

“呸……”鄧肯想了好一會兒，才找到反駁的方法，“你們亡靈也不會煉鐵，你們亡靈也不沒有灌溉系統，你們都是野蠻人。”但是亡靈有城堡，有城牆，鄧肯這就不提了。

“我們當然會煉鐵。”王爾德說，“你沒看見我們的鐵匠而已。”

“灌溉系統呢？”鄧肯抓住這一點。

“我們又用不着糧食。”王爾德說。

“野蠻人，野蠻人，野蠻人，野蠻人，野蠻人，野蠻人，野蠻人，野蠻人，野蠻人，野蠻人，野蠻人，野蠻人，野蠻人，野蠻人，野蠻人……”鄧肯不停的尖叫，直到奧貝斯坦給她一個睡眠術。

“吵得我頭暈腦脹的。”奧貝斯坦說。

這是一個多雲的秋日，太陽懶洋洋的掛在半空，大地一片金黃，夾雜着碧綠色的小河，一行人在高空上慢慢的飛着，鄧肯在夢裏忘記了所有的煩惱，不知道遇見了什麼好事，展顏露出一絲微笑。奧貝斯坦忽然覺得，這麼辛苦究竟是為什麼呢？什麼也不做，閑獃著也不錯……不過時間看着長，實質卻短，就算是巫妖，也不過存在幾千年，要是什麼都不做，那就不能更進一步，成為半神巫妖。幾千年一眨眼就過去了，到臨死的時候，再想做些什麼就晚了。要成為半神巫妖，就要大量的做實驗，要做那些實驗，就必須有大量的金錢購買原料和實驗器具。要有大量的金錢，就必須有東西賣。眼下就有一個很有用的技術……如果成功了的話。

“我們就要進入摩力克了！”王爾德提醒，“進入敵方領土，做好準備！”

“準備……什麼？”費圓球問。

“準備好……”王爾德頓了一頓，“準備好作戰，準備好逃跑……有什麼準備什麼。”

“難道在己方的領土就不用做好作戰準備？”費圓球奇怪的問。

“當然也要做好準備……”王爾德說，“我的意思是，要更加做好準備。”

“那為什麼……不一開始就把準備做到最好呢？”費圓球問。

“這個……這個……”王爾德好半天才憋出來，“因為人類的注意力和精力是有限的。要是一開始就做最好的準備，那精力很快就沒有了，注意力也不集中了。一旦被人襲擊就完了。”

“但我們……並不是人類啊。”費圓球說。

“這個這個……雖然我們不是人類，但是也有注意力的問題。”王爾德只好強詞奪理。

“難道在導師打人的領地上，就不會被襲擊了嗎？”費圓球繼續發問，“奴努努斯坦又沒有在邊境部署軍隊和哨兵。”

“我不過是和你小女朋友爭辯了幾句，不用這麼為難我吧？”王爾德說。

“噤聲。”奧貝斯坦往地下指了指。

那是一支軍隊。整齊的隊列，鮮明的盔甲，眾多的軍馬，這是一支精兵。他們正在向東方開進……奴努努斯坦就在東方。奧貝斯坦悄悄的飛遠了。

“那是聖騎士武修麥肯的軍隊嘛。”王爾德說。

“這是怎麼回事？”奧貝斯坦很嚴厲地問。這麼一隻軍隊開到離邊境不足幾公里的地方，他居然不知道（這個不奇怪），但是王爾德居然知道（這就很奇怪了），還沒告訴他（這才是不可原諒的地方）。

“我們綁架了16個摩力克的人類啊。”王爾德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他們當然要派人來談贖金的問題。”

“談贖金？那裏至少有好幾千人！”奧貝斯坦說。

“3千4百43人。”費圓球已經數清楚了，“還有2千2百89匹馬。”

“還有兩千多匹馬。”奧貝斯坦重複。

“來談判的是聖騎士武修麥肯啊！”王爾德重申。

“那是誰啊？”奧貝斯坦不認識。

“那是一個聖騎士。”亞歷山大倒是知道這個人。

“是一個強大的聖騎士，英勇的聖騎士，無敵的聖騎士，守信的聖騎士，謙卑的聖騎士……”王爾德補充，“總之，他具有一切騎士和聖職的優點。”

“這麼個人是幹啥的？”奧貝斯坦一頭霧水。

“來和我們談判的。”王爾德說，“從邪惡的亡靈手中拯救無辜的平民，還有什麼比這更安全和激動人心的呢？”

“安全？”奧貝斯坦問。

“是啊，只要付贖金就可以，還有比這更安全的嗎？難道我們會去襲擊付贖金的人？”王爾德說。

“聽起來你對這個武修麥肯不以為然啊？”奧貝斯坦問，“我的騎士。”

“武修麥肯是教廷力捧的明星聖騎士。”王爾德說，“光明神教廷讓聯盟所有的神殿一起吹捧他，牧師佈道時要提起他，游吟詩人唱歌時要唱他，士兵祈禱時要說‘希望我能夠成為像武修麥肯一樣的人’。但凡有什麼容易拿到成績的任務，教廷都會派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