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柒:討論至善
竇冕看着竇機那副紈絝樣,口中說道:“大兄,我出生到現在怎麼么見過你?”
竇機故意扭着眉頭道:“我在你出世之前,便已經進了太學。”
“太學?聽起來很厲害!”竇冕邊說邊往大門跑。
竇妙一瞧竇冕要撒腿跑,急忙忙跑過去抓到,口中問:“冕兒,你又要幹啥?”
“我知道他是我哥哥了,所以我繼續去玩了啊!”竇冕邊說邊掙開竇妙拉起狗撒腿跑出院子。
竇妙站起身尷尬的對着哥哥笑了笑,口中道:“這就是父親說的竇家麒麟兒,以後遲早是個紈絝。”
竇機心裏有點吃味,口中問道:“妹妹,說說麒麟兒怎麼回事?”
竇妙就把竇冕自從出生一直到滿歲說了個遍,等說完才有點尷尬的道:“大兄,先進後院,不然等會父親回來,又開始說我沒有女孩樣子了。”
“父親去哪了?”竇機好奇的問道,在他記憶里自從被選上郎中以後,很少會出門拜訪。
“冕兒說去大父那裏去了,大兄在太學學業如何?”竇妙突然問道。
竇機皺了皺眉頭,嘆氣而又道:“妹妹,我給你說,你幫忙掩蓋則個?太學梁冀被誅殺之前還學了點東西,自從梁冀被殺之後,我們太學生就沒怎麼上課,五經博士講着講着就扯到了宦官亂政上來了。”
“已經這麼嚴重了?”竇妙有點驚訝的說。
“這些事跟你一個女孩子說不成,等父親回來時再說。”竇機有點無奈道。
竇妙聽到竇機這麼說,心裏別提多膈應了,道了一福說:“大兄,我先進屋去了。”說完轉身走了進去,只留下竇機站在後院。
前院突然出現一個聲音:“你個臭小子,一天就知道瞎逛盪!”一個小孩子聲音響起道:“娘親,別打我,我細皮嫩肉的。”
竇機尋着聲音走向前院,看着母親在和弟弟打鬧,躬身行了一禮道:“娘親,我回來了!”
楊氏聽到大兒子的聲音,趕緊整了整衣服,眼睛狠狠盯了下竇冕,開口說道:“我兒求學回來了?”
“是!一年多不見,娘親安好?”竇機開口問道。
“還行,走到後院去。”楊氏對着竇機說,轉頭看着還站在門口牽着狗的豕,厲聲道:“把少爺看好,不許再出去了!”
豕嚇得一哆嗦,噗通的一下跪了下來,口中道:“是夫人,我一定看好少爺。”
楊氏說完便帶着竇機走了進去,竇冕躡手躡腳的跟在身後走了進去。
楊氏進入院子中,坐在席子的正位上,開口問道:“我兒一年多可曾學了些什麼?”
“我們一直五經!”竇機低着頭回道。
“學的可還好?”楊氏繼續問道。
“哦?那行!”楊氏停了會,對着藏在角落的竇冕叫道:“臭小子,你藏那我就不知道了?進來考考你大兄。”
竇冕聽到楊氏這麼說,有點難為情的道:“母親,還是給大兄留點面子!”
“你先讓你大兄考你?還是你考你大兄?”楊氏揚着眉毛道。
“我才不到兩歲,你就別難為我了!”竇冕可憐巴巴的道。
楊氏清了清嗓音,一臉笑容的道:“過了元宵會,你就要去私塾了,還不來?”
竇冕聽到楊氏這麼說,趕緊撲過來到楊氏身前,故意乾嚎道:“母親啊!還是放了我吧,以後一定聽你的話,只要不去私塾幹啥都好!”
“那行,考考大兄去!”楊氏說完不再說話。
竇冕硬着頭皮道:“大兄,‘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新民,在止於至善。’可曾學過?”
竇機聽到竇冕這麼說,嘴一咧樂了,開口道:“這可是禮記,會有博士專門講的!”
“大兄,請問如何至善?”竇冕開口道。
竇機皺了皺眉頭,思索了一會道:“大學言:自天子以至於庶人,壹是皆以修身為本,所以先生言:我等必須做好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而後可以至善。”
“大兄好像什麼都說了,但又什麼都沒說,以後當大官絕對不簡單。”竇冕挖苦道。
“冕弟為何入此說?”竇機感覺並沒有說錯什麼,於是好奇道。
竇冕笑着對楊氏說:“母親,大兄說的都是表面文章,是不是算他輸了!”
“嗯!你先說說你認為什麼是至善?”楊氏輕聲問道。
竇冕難為情道:“大兄在這,還是算了吧!”
“願聽冕弟高論!”竇機不懷好意的說道。
竇冕挪了挪自己的腳,讓自己換了比較舒服的姿勢,之後緩緩開口:“董仲舒曾言:性比於禾,善比於米;米出禾中,而禾未可全為米也;善出性中,而性末石全為善也,我認為是錯。”
楊氏有點驚訝的問道:“我兒如何認為?”
“善惡本就一體,何必放開議論?”竇冕肯定的說道。
竇機對着僕人揮了揮手,僕人依次退出了後院,然後坐下開口道:“善和惡如此相對的東西怎麼回是一體呢?”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竇冕打着機腔說道。
楊氏嗔怒道:“看來我兒要去當道士了,我記得你公叔伯有位老師是武當山道人,要不年過了你就去!”
“別,我說!”竇冕趕緊軟下口氣說道。
“我兒在講什麼?為父來聽聽!”一道男聲從身後傳來。
竇冕一聽聲音,趕緊站起身道:“父親回來了。”竇機和楊氏剛要起身,竇武示意坐下。
“說說你說的一念天堂,一念地獄,到現在還沒聽說過這種說法,有趣!”竇武盤腿坐下來,一副靜聽狀。
竇冕清了清喉嚨道:“既然父親想聽,我就說說,我認為至善者,心之本體。本體上才過當些子,便是惡了。不是有一個善,卻又有一個惡來相對。所以,善惡只是一物。”
竇武聽到耳目一新,點着頭問道:“我兒如何來理解善惡?”
“善惡一體,凡物起念處,皆謂之意。意則有是有非,能知得意之是與非者,則謂之良知。”竇冕侃侃而談。
“冕兒,心與意又如何解釋?”楊氏追問道。
竇冕想了會繼續說:“好色、好利、好名等心,從根節尋便是心,是私慾心,而手段的善惡便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