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放信號,致盲友軍!
“到地方了”闕凡濁在硬件條件上比普通人類要敏銳一點,“人有點多。”
任言起身敲了三下駕駛室的門,明星從裏面出來,沖他一點頭,走到車尾打開門。
固永安動動手,示意應無慮往裏轉:“別盯着看,閃瞎你。”
可她坐的方向就是面對門口的呀!
不敢活動兩條腿,擰着脖子向里。
這樣並不能轉過去,還是被聖光閃到了。
室內越來越亮,明星還在對着十字架吟唱,到後來,車廂內部像是被拉得過近的聚光燈打折,東西都被生生照白了。
水下生物不太適應強光:“聖職系喜歡低頭起到是不是因為法術太亮了?”
固永安每當她在吐槽:“不是,這個屬於特殊情況,別黑人家。”
“什麼特殊情況?”
“信號彈。”
本來就已夠強的光又突一陣驟亮,激得應無慮閉上眼,閉眼之後彷彿還有一片白芒閃過。
黑了之後再睜眼,看什麼都跟沒開燈似的。
應無慮正過身子,讓脖子休息一下,順便借點光看看世界。
信號彈從高處投下的光也將外面照得比白晝還亮,再一爆開……
“啊——!”
“什麼情況?”
應無慮還是被閃瞎了,明星也被短暫致盲,任言帶上護目鏡從其它縫隙看出去,信號彈在不到十米的高度炸開,聖光映照着頂處的黑幕,成了這個街區的日光燈。
這是?
任言上前幾分,又被慣性甩向後方。
平穩運行的列車忽然橫衝直撞,在爺爺奶奶們晨起遛彎的小道上飈了起來,撞散幾簇樹冠,直衝着一家人房頂去了。
“念!念與棲!”固永安最先衝到駕駛室,卻叫不醒念與棲,也動不了所屬滄浸的試驗車。還是等到任言衝進來,最後一秒轉了向。
車身擦過房頂一角,應無慮對面,哐楞巨響,雜合著金屬刮擦、石牆撞擊、木樁斷裂的聲音,從前到后,彷彿隨時都會有建築碎片破壁而入。
明星給自己解了致盲,一個軲轆從地上起來,衝進駕駛室。
念與棲目光獃滯,整個肢體姿態都是木的,手還緊緊抓在操縱桿上。
只能說幸好任言級別夠高,部門不同也能壓過念與棲的權限。
明星扒拉念與棲的眼皮檢查她的瞳仁:“嘖,一秒沒看住就要出事。”再次舉起十字架。
任言不知道還有什麼細小操作可以開動列車,不敢離開。固永安走出去,拍開應無慮用力揉眼睛的手,背對着她蹲下:“打架了。”
空中一塊超大黑色幕布,像口鍋蓋住了這片街區,將聖光信號彈悶在十米以下的高度,光只能從更低的地方透散在街道中。
亮面似純白,暗面顯得更漆黑,這就是聖光的性質。
黑白交錯中依稀可辨十幾個人影,隱蔽在後的更不知有多少。
“再沒人攔截,我都要覺得跑錯地方了。”闕凡濁肩膀上架着重劍,跟在固永安後面出來。
固永安轉頭看了眼背上的應無慮:“目前還算你半個主場。”
“嗯”應無慮被光刺出來眼淚還沒幹。
“一次解決,抓個活的,別拆房子。”
“好”說話也是軟軟的。
答應了就得動啊,應無慮鬆開揉紅的眼睛,手放到固永安肩上的一瞬,地上升起數道水柱,精準擊中露頭的每一個人,匯成一個大浪,把人扔遠了。
聲勢頗大,不過四周的建築只是水洗了一遍,沒有比掉色更大的損傷。
“藏在裏面的不拆房子打不着。”
“先這樣吧。”
一個水團裹着個人從空中緩緩落下,到車門邊上,固永安又開口:“別弄一車水。”
吐垃圾似的,水團把人擠了出來推到車裏,然後自行落下,激起波瀾,車廂跟着晃了晃。
任言這車可能沒停好。
人一落地,迅速滾成面朝上的習慣體勢,緊跟着又縮成一團,把自己塞在角落裏。
闕凡濁尷尬的站在門口,固永安慢悠悠地把應無慮放回椅子上,一時竟沒人理他。
固永安找好道具才看了那團人一眼:“看你也不是個毛頭小子了,被找來攔我們,也清楚我們想知道什麼吧?”
固永安拉開那人的圍脖,將小道具扔了上去。
看起來扣子大小的圓片,觸到皮膚,迅速彈出一圈滾邊,嵌入肉中。血都不一定能扎出來的深度,人卻在被扎瞬間爆發出裂肺的慘叫。
“這個東西……大概……能自動運行八到十個小時”固永安想解說只能趁他換氣,“你什麼時候想說就說吧。”
“啊————!”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他好吵啊。”應無慮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但是大家都沒你這麼平淡啊!
你的內心真的毫無波動嗎?
固永安過去兩步:“也不能放靜音,萬一他想說了呢?”
“你忍忍吧。”給應無慮丟下這句話,到駕駛室看情況去了。
明星已是一臉汗,念與棲還是原來狀態。
一番眼神交流下來,任言確實不會開車。
“什麼情況?”只能再寄希望於念與棲了。
“死靈咒術,等級很高。”
聖光系死對頭?那不是最不該中招的嗎?
固永安環顧駕駛室:“沒佈置凈化嗎?”
明星抬頭,任言和固永安順着他的方向看去,找到了痕迹。
“全都被抵消了。”
“這麼厲害?”追了一路也沒發現對方有這種人物啊?
明星牙都要咬碎了:“觸髮式的。”
觸髮式,指提前佈置好,第一個達到觸發條件的人中招的法術或機關。碰到即觸發,可以說是一種針對交通工具的老套手段。
很簡單的原理,就算有人想貼着車前窗坐,駕駛員也不能讓啊,那麼就有很大概率是駕駛員中招。很早就有針對於馬車的同樣手段,讓馬失了智也夠坐馬車的人喝一壺的。
雖然有着各種各樣的弊端,一次還只能弄倒一個人,但成本低,任何咒術,主動觸發和被動承受都是截然不同的效果,成不成功都無所謂。
不過這個不一樣,一看就是花了大價錢的。
雖然知道這個時候說話有侮辱你的嫌疑,但是:“暫時解不了嗎?”固永安問道。
明星憋着怒火,掏出一個捲軸。輸在這種原始手段上實在太丟臉。
任言皺了皺眉,固永安連忙裝作什麼也沒看見的樣子,出去找應無慮說話了。
“啊——!哦——!”
“哦——!呃!”
“這個人變調了哦,可能是要說的意思。”應無慮指着角落裏的一攤人。
“是嗎?”固永安上前摘掉了他脖子上的小裝置,待其眼神清明之後,在手裏拋了一下。
大活人被一個小圓片嚇得不敢說話。
固永安朝他歉意一笑:“抱歉,可能是我的搭檔誤會你了。”
然後兩根手指捏着那個裝置,又要往他脖子上裝。
“沒誤會!沒誤會沒誤會!”
剛恢復正常,舌頭還沒平日裏那麼利索就着急忙慌的往下說:“我們來了二十個人。”
“我知道。”
“前面佈置了個觸發機關。”
“說點我不知道的。”摩了摩手裏的小裝置。
“你們要找的人就在前面!”
固永安不再拿手裏的東西擺造型,改直接往對面臉上懟。
“我們這幫裏面有兩個用幻術的!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被你們解決了——!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阿阿阿阿阿阿阿阿!”
固永安原地聽了一秒叫聲,丟下個靜音,跑到應無慮旁邊坐下。
“除了扎心裝上去的感應,你還有別的找到戴瓊的手段嗎?”
應無慮看向他,表情如同純良少女初次打工被黑心老闆坑騙。
“增援叫不來了。”固永安趕緊解釋,“只能靠我們幾個。”
列車緩緩而動,先調整方向,然後加速。
“很近的話,能感覺到。”
“多近?”
應無慮癟嘴看着眼前這個杠精。
“大概,大概。”
“大概?”甩甩頭,看看車廂的深淺以及窗外景物的近遠,沒找到合適的標度。抬手繞圈,也無法將腦內景象正確傳達給固永安。
不過抬手這個動作好像不錯。
應無慮側過身,平舉雙手:“這大概是多少?”
“你身高。”
“我身高多少?”
固永安憑感覺估測:“一米七?不到一點?”
應無慮做了個乘法:“三四十米吧。”
“確定嗎?”
“大概嘛!”
固永安點頭:“好。”
地上的人聽不到自己的叫聲,再喊了兩句,還是什麼都沒聽到。又看見應無慮和固永安互相比劃着聊天,但完全聽不到說話聲音。喘息平復,聲帶的疲勞湧上來,才發覺之前的痛苦已經消失了。
摸了摸臉,本以為會造成小規模毀容的小圓片就這麼掉了下來。
應無慮拿下巴指了指他:“那人不用管了?”
“我們也是有正規職業的,不好太過分。”
“那他怎麼辦?”
固永安也看向那邊:“放着吧,一會兒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