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你是我的王妃
蝶衣抬手輕撫他的背,柔聲說道:“沒事了,我沒事了。”
林曦鬆開她,關切的問道:“現在有什麼感覺?”
蝶衣搖頭道:“沒什麼感覺,弄些東西吃了就睡覺。”
林曦立刻吩咐僕人準備飯食。
蝶衣扭了扭身子:“百里奶奶呢?我想讓她幫忙找套衣服換上。”
裏衣汗濕透了,貼身上難受。
正說話間,僕人報,百里奶奶求見。
百里奶奶捧着衣裙,笑眯眯的走進來,雙手舉衣,屈身跪倒:“讓老奴伺候主母更衣。”
蝶衣忙說道:“不敢不敢,百里奶奶,我叫您一聲奶奶,您就不要老奴老奴的了,您是長輩。”
百里奶奶喜笑顏開的說道:“主母就是主母,身份可是不能岔的。老奴還是第一次見您這樣親民的主子呢。”
她將衣服放下,對林曦行禮道:“王爺稍避,老奴為主母更衣。”
林曦不情願的轉過了身,還坐在原處。
百里奶奶幫蝶衣換好衣服,贊道:“主母真該多穿穿這粉色的衣服,真是美啊。”
林曦立時轉過身來,入目一粉衣少女,臉色雖略見蒼白,然而眉目清秀,雙目璀璨,嬌嫩靚麗。
百里奶奶看到林曦眼裏閃耀的光輝,心中欣慰,躬身退出了房間。
“真美!”林曦磁性的聲音響起,伸出雙臂,緩緩將蝶衣攬在懷中。
蝶衣心內暖流汩汩不停,靠在他寬闊的肩膀上,像依靠着高山和大樹。
女兒柔情盡顯。
“幸好,每次受傷身邊都有你,不然,我可能挺不過去……”蝶衣輕聲低語。
林曦附耳低語:“那些害你的人,歸根結底,是沖我來的,只是讓你跟着連累……”
蝶衣微搖頭:“你我既已相愛,當生死與共,莫再說那樣的話了……”
林曦沉默片刻,輕聲說:“蝶兒,至今我沒給你一個正式的名分,是我的錯,如今既已受封武汝王,你當為我的武汝王妃,明日我便公佈於眾。可以么?”
蝶衣聞言抬起頭看着他。
林曦如墨的雙眸,專註而認真。
她揚起嘴角愉悅一笑:“此生,非夫君不嫁......”
輕輕柔柔的唇,落到蝶衣額間,林曦性感的聲音傳來:“我的王妃,我只要你。”
說罷,雙臂收攏,緊緊攬住他心中最特別的存在。
不多時,門外傳報,飯食已備妥。
林曦擁着蝶衣坐下,二人甜甜蜜蜜用完膳,稍作消食,便相擁着睡下了。
次日醒來,林曦已不在。百里奶奶笑眯眯的進來給蝶衣梳妝。
蝶衣問道:“王爺呢?”
百里奶奶笑道:“以後得叫夫君了。王爺剛剛布文,立主母為武汝王妃了。”
蝶衣雖早已知道,但聞言還是微驚:“真的?皇上會同意么?”
百里奶奶說:“皇上將壞了心腸的尤景淑賜給王爺,正理虧着呢。武汝王的封號可是他給的,武王妃不變,武汝王妃,王爺就搶先一步公諸天下,看皇上能怎麼辦!”
蝶衣噢了一聲,心想,我這便算嫁給林曦了?
百里奶奶笑着說:“主母,主子公佈天下以後,會定下良辰吉日,再與主母拜堂成親。”
這時,林曦走進來。百里奶奶梳好妝發便退出去了。
蝶衣起身迎着林曦,笑眯眯的看着他。
蝶衣今日穿了套天藍輕紗綴月裙,腰身線條優美,身材修長。
林曦握着她的雙肩,嘆道:“本王的夫人,真是太美了!”
蝶衣笑道:“主要是衣服美。”
林曦擁着她:“我已讓司官查了日子,剛好你十六歲了,我們這個月底就成親。”
蝶衣問道:“今天是幾號,還有幾天?”
林曦說道:“還有十天。”
蝶衣沉吟一下,說道:“成親要什麼儀式?我的父母家人可以在場么?”
林曦說道:“當然,我已派人去請他們了。”
“真的?!你太好了!”蝶衣歡喜的叫起來。
“就是,就是......”林曦囁嚅的說道:“就是倉促了些,只能在府衙成親,日後回京都,我再為你補辦一次成親禮。”
蝶衣搖頭說道:“在哪裏成親都沒關係,最重要我們在一起。”
林曦長臂收緊,將她抱個滿懷。
晨曦燦爛,兩個年輕人相依相偎,立下誓言,此生不離不棄。
封地上的百姓們已知道大周的三皇子武汝王要成親了,尤其是汝州的百姓,自蝶衣帶神武軍進駐汝州之後,所採取的一系列撫民措施,再加上林曦鎮壓屠城的賊兵有力,百姓們已從心底里接受了這個新的領頭人,此次武汝王要成親,坊間紛紛傳頌慶賀。
雖然只有十天準備時間,卻在百姓的支持下,進展神速,綉娘們不眠不休的為蝶衣縫製嫁衣,工匠,廚子,紛紛進駐府衙,打造婚房,修繕屋宇,完善禮賓的菜單等等。
百里奶奶合不攏嘴的忙裏忙外。
臉紅書生趙澤睿負責整個儀程。
蝶衣則期盼着父母早日到來。
林曦仍然忙於公務,絲毫不鬆懈。
整個汝州都忙而有序的進展着。
老閣主最自在了,廚子在府里試菜,都被他吃光。
蝶衣見他的樣子,頗像金庸小說里的洪七公,整日就翹着鬍子吃喝的滿嘴流油。
見他鞋子拖拉的都破了,就讓小廝去買了雙新的給他。
此後見到蝶衣,他都樂呵呵的笑,不時地抖抖腳,跟身邊人說道:“瞧見沒,我老人家也有人孝順了……”
老人家高興,蝶衣也很高興,愈發期待自己的父母快點來到。
......
江南,孫府。
清晨,天剛蒙蒙亮,門人打開大門清掃,見台階上一個長條狀錦布包裹,他用腳踢了踢,頗有些份量,見包裹華麗,遂伸手去扯包袱,一拽之下,幾縷頭髮掉了出來!
“啊!”他失聲驚叫。扔下掃帚,連滾帶爬的跑進府里。
尤世通剛剛起床,正在丫鬟伺候下穿衣。管家叩了叩房門。
尤世通皺眉道:“什麼事啊!”
管家低聲道:“老爺,奴才有要事稟報。”
尤世通無奈揮手屏退丫鬟。
管家進來在他耳邊低語一句。
“什麼?!”尤世通眉毛倒豎,“他們竟敢如此囂張!”
管家躬身說道:“老奴已讓人給小姐入殮了。”
尤世通不置可否,擰眉良久,說道:“備轎,老夫要進宮一趟。”
管家躬身告退。
林曦這小子手伸的很長啊,江南也有他的人,不然尤景淑的屍體是誰送進來的?!
不過,他如今只能困於三州,翻不起大浪來,且趁此機會,置他於死地。
軟轎載着尤世通晃晃悠悠的進了宮。停在一處角門,他鬼鬼祟祟的出來,換了另一套衣衫變成了宮裏太監的模樣。七拐八拐的走到一處宮宇前,對守門的太監耳語幾句,就進去了。
推開正殿的大門,一頂鳳凰如意屏風,置於門前,屏風後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你來了——”
耳聽來,真是媚入骨,蘇入筋。
尤世通應了一聲,轉入屏風后。宮女將大殿大門隨後閉上。
......
汝州。
距離成親不足三日了,蝶衣焦急起來,父親母親為何還沒到?算日子,即使行程慢,也該到了。
她決定出城迎接,跟林曦說了聲,即策馬出府。
老閣主不知何時冒出來,蹭到林曦身旁說道:“哎,你的小娘子一個人出去,你不擔心啊?”
“她如今的功夫,一般人無法近身。噢,對了,瑣事繁忙,忘記問你——”林曦說道:“蝶兒以前沒有內力的,為何那次重傷醒來后,體內卻內力充盈呢?”
“有這種事?”老閣主驚訝的問道。
“我還以為是你給她度了內力,難道內力還能自生?”林曦問道。
“我是給她度了點內力,但只一點點,不足以精進武功,等丫頭回來,我給她把把脈。”老閣主說道。
蝶衣縱馬出城,沿着官道馳騁,足奔出三四十里地,在一個岔路口停下來,正猶豫該走哪條路。
路口左側方向,遠遠駛來一隻隊伍,簇擁着一輛馬車,車旁“周”字大旗迎風招展。
士兵見一女子橫馬立於路中間,出言喝到:“什麼人,速速讓開!”
此處是去往汝州方向,莫非是林曦請的什麼賓客?
蝶衣跳下馬來,一揖,說道:“我是楚蝶衣,請問足下是?”
話音剛落,馬車的車簾唰地掀開,一女子高聲叫道:“楚蝶衣,你在這裏做什麼?”
蝶衣定睛看去,馬車裏的正是熱蘇其格。
她撫了撫額,心中嘆了口氣,說道:“我來迎迎我母親,你來汝州是做什麼?”
熱蘇其格說:“自然是找我夫君的。你自去迎吧,莫擋了我的路。”
蝶衣再次微嘆口氣,牽着馬,默默讓開了,走向了右側路口,翻身上馬,奔馳而去。
熱蘇其格見她走遠,吐了口氣,催促隊伍快速出發。
蝶衣奔馳了沒多遠,便看到一小支隊伍,均為百姓打扮,護着兩輛小型馬車,朝自己方向行來。
隊伍前方,黑色駿馬上,一名少年不時警惕的四處張望。
蝶衣催馬靠近,歡喜的喊道:“小石頭!”
馬上少年正是石宗禮,他仔細一看,前方女子可不就是蝶衣姐姐么?高興的跳下馬,幾步跑過來,喊道:“姐姐!可見到你了!”
蝶衣也下得馬來,高興的說道:“父親,母親呢?”
後面馬車的車簾相繼掀開,楚從貴和梅氏見是蝶衣,紛紛從馬車裏出來,高興的朝蝶衣奔來。春花和夏木也跟着從馬車下來,笑眯眯的看着。
“爹,娘!”蝶衣迎着他們跑過去。
一家人再次重聚。
“蝶兒,娘可見到你了!”梅氏眼眶微濕。
蝶衣的鼻子也酸酸的,說道:“娘,長途跋涉,身子可好?”
梅氏仔細的端詳着蝶衣,笑着說道:“娘很好,倒是你,臉色怎麼這麼蒼白,這次娘多待些日子,好好照顧你。”
蝶衣點點頭,說道:“就快到汝州了,爹娘請上馬車,女兒為你們開路!”
梅氏和楚從貴依言上了馬車。
蝶衣與石宗禮並轡而行,在隊伍前方。
石宗禮側頭望去,蝶衣雖紅衣加身,也掩飾不住臉色的蒼白,遂關切的問道:“姐姐,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可跟弟弟說說么?”
蝶衣微笑道:“為何這麼說?”
石宗禮說道:“你臉色太過蒼白。”
蝶衣噢了一聲說道:“前一段時間,中了點毒。”
石宗禮大驚,往後望了望,怕驚擾家人,低聲問道:“姐夫怎麼不護住你?是何人下毒?待弟弟去殺了他!”
蝶衣說道:“不用擔心,人已經被林曦殺了,毒也清了。”
石宗禮說道:“你不告訴我是什麼人,我去府衙自己打聽。”
蝶衣說:“是梁朝的人,不說這個了,姐姐在豐州好么?”
石宗禮見她不願多提,也不逼問,點頭說道:“大姐很好,城主很疼她。”
蝶衣點點頭,望着天邊並不刺目的陽光,衷心說道:“姐姐幸福,我就放心了。”
石宗禮動了動嘴唇,想說什麼,終是忍住沒說。
到了汝州城門,竟有府兵分列兩旁,蝶衣的馬走近,他們齊聲呼喝:“恭迎武汝王妃!”
百姓們見了,也紛紛跪到兩旁。
為防驚擾百姓,蝶衣勒住韁繩,面含微笑,胯下馬兒慢步走着進了城門。
石宗禮帶着隊伍錯後跟着。
春花悄悄掀開窗帘往外看去,見府兵嚴謹,百姓臣服,咋舌道:“姑娘好威風啊,不對,王妃,王妃好威風!”
梅氏心裏美滋滋的,與有榮焉。
近得府衙,卻見大門緊閉,蝶衣皺皺眉頭,令府兵前去叩門。
“丫頭,小王妃!”一人喊道。
蝶衣閃目望去,老閣主正坐在府門樓上,朝自己張望。
蝶衣跳下馬來,仰頭望着他說道:“老閣主,有何吩咐?”
老頭晃了晃腿,指着府衙內,撇撇嘴說道:“你的對頭在裏面,那丫頭正發瘋呢,把院子都拆了!”
蝶衣明白,他說的是熱蘇其格。
母親剛來,不能讓她擔心。蝶衣對石宗禮說道:“你在此護着爹娘,我進去看看。”
說完,走近梅氏的馬車,掀開帘子,微笑道:“娘,府里有些公務,我先去看看,娘在此稍候。”
梅氏擔憂的四處看看,順從的點點頭。她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但蝶兒要自己在這裏等,就一定有她的用意。
放下車簾,蝶衣眼裏寒芒微現,沉着臉,縱身跳上了府門樓。。